守孝三年，一出了孝期就離開了金陵，如果不是這一次的賜婚，南宮姝都要以為南宮家其實真的隻有自己這一個兒了。

南宮緒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也好。”

南宮姝乖巧地抿笑道：“大哥放心便是，姝兒一定會跟姐姐好好相的。”

“姝兒一直是個懂事的姑娘。”南宮緒點頭笑道。雖然子縱了一些了，不過南宮姝素來還是知道輕重的。何況，這次傾兒是為了替姝兒代嫁，姝兒不會不知輕重的得罪傾兒。

“咱們走吧。姝兒都有些等不及想要看看姐姐長什麽模樣了呢。”南宮姝摟著南宮緒的一隻胳膊笑道。

“傾兒的容貌卻是十分麗。”南宮暉笑道。

南宮姝眼神微閃，垂眸笑道，“是麽？姝兒也很是好奇呢。”

南宮墨的小屋外麵，南宮懷獨自一人對著眼前空的屋子運氣，堅毅的麵龐漆黑如墨。眼前的小屋子高不過七尺，土牆青瓦小小的三間，寒酸簡陋的不樣子。這哪裏是堂堂國公小姐住的地方？雖然南宮懷因兒的倔強不馴而怒，卻也從未想過在食住行上苛待。

“這就是大小姐住的地方？！”

守在旁邊的中年男子臉發白，巍巍地道：“啟稟公爺，這…這是大小姐的意思。大小姐不肯回老宅居住，小的…小的也不敢違逆大小姐的意思啊。”

“混賬！大小姐不懂事你不知道回報麽？”南宮懷怒道：“大小姐住著陋室吃著食，你們倒是錦玉食…誰給你們的膽子！”

“公爺恕罪！小的不敢……”雖然卸甲歸田十幾年，南宮懷到底是一代名將。怒氣發豈是小小的管事能夠承的？管事雙一頓時跪了下去。

“自己滾去領罰！大小姐哪兒了？”南宮懷一腳踹開他。

“回…回老爺，大小姐…拎著個籃子…出去了。”守在門口的丫頭戰戰兢兢地道。

“這個孽！”南宮懷臉一沉，沉聲怒斥道。

“爹爹，這是怎麽了？”跟在後麵過來的南宮姝上前，摟著南宮懷的手臂聲問道。對著寵的小兒，南宮懷神稍緩，但是一想起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的長，心中依然是怒氣難平，“你們，你可去將那個你孽給我找回來！”

“父親息怒，傾兒……”南宮暉有些艱難地想要勸說，卻終究有些說不下去。傾兒明知道父親就在旁邊的老屋，卻依然獨自一人出去連個招呼都沒有打，這態度任是誰也不會看不明白。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南宮暉對從小獨自一人長大的小妹更加愧疚，“傾兒獨自一人長大，想必是有些不習慣，還請父親見諒。”

想起長八歲為母守孝，十一歲離家獨居，南宮懷心中的怒火頓時熄滅了大半。歎了口氣，沉聲道：“去把找回來，姑娘家到跑什麽樣子？”說完，臉難看地轉朝旁邊的府邸走去。

“是，父親。”南宮緒和南宮暉齊聲道。

“爹爹息怒，姝兒陪爹爹回去。爹爹放心吧，大哥和二哥一定會找到大姐的。”南宮姝看了看三人，朝著南宮緒二人嫣然一笑，飛快地跟了上去輕聲勸道。

“哼！那丫頭若是有姝兒這般乖巧……”

父親忘了，這次要傾兒代嫁的事本來就是姝兒惹出來的麽？看著並肩而去的父倆，南宮暉年輕的臉上閃過一怪異，忍不住皺了皺眉。

7、他若負你，我替你殺了他

月上柳梢，丹城裏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城西的一條街道。一走進去，便能聞到陣陣夾雜著胭脂味的酒香，還有那不絕於耳的竹之聲和子婉轉笑語。這裏便是丹城中最負盛名的花街。丹自古出人，每到夜幕降臨，整條街上紅燈高掛，笑聲不絕。歌聲婉轉，舞姬妖嬈，酒佳肴令人樂而忘返。

這段日子也正是丹每年最熱鬧的日子。當今聖上當年在丹起兵，後於金陵一統天下建立大夏國。為顯示不忘本，每年三月必定派眾皇子回丹祭祖。天家皇子出行，隨行的，聞訊而來奉承結的人自然不會。皇子龍孫尊貴，自是不會涉足這樣的風月場所，但是聞訊而來的那些世家公子，高富賈卻沒有這個顧忌。所以，三月也是丹城的各家青樓最熱鬧的時候。

“我上次就告訴過你，不能飲酒。”盈袖樓裏，南宮墨坐在桌邊，神淡漠地盯著眼前的紫子。紫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沒…沒那麽嚴重。我隻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南宮墨不由分說地執起的手把脈，臉也越加鬱起來。紫子也不反抗，著南宮墨淺笑道：“咱們這樣的人…除了你也沒有人願意為我們看病。就算是有一兩個大夫不嫌棄，卻……”不知想到什麽，紫子眼底閃過一難堪和傷心。南宮墨淡淡道：“早告訴過你，離開這裏。”

紫子搖頭，“賤籍之人，離開這裏…又能去哪裏呢？何況…我要等阮郎回來。”

那個小白臉會回來麽？南宮墨咽下了到口中的話，沉聲道：“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你短時間不能再接客了。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麽？”紫子麵帶苦，“墨兒，你當這是什麽地方？咱們不是清風閣那些清倌人，做得便是這皮生意。你瞧不起我麽？”

南宮墨定定地著，道：“不錯，我是瞧不起你。”

紫子臉一白，忍不住回了毫無的素手。南宮墨道：“我看不起你不是因為你出賣，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活法，而是因為你出賣自己的是為了養一個本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的男人。嫣兒，連自己都不的人…你怎麽還能相信那個男人會真的你？”

紫子輕搖著泛白的櫻，有些茫然地道：“如果不相信他…我還能相信什麽？我知道，阮郎…阮郎他會回來的。”

麵對這樣的癡心不改的子，除了怒其不爭南宮墨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了。深深地看了一眼道：“算了，若是將來讓我到他負了你，我幫你殺了他。”紫子嫣然一笑，顯然是沒有將的話當真，“阮郎不會負我的。”

天真！南宮墨邊勾起一嘲弄地笑意。卻沒有去破的自欺欺人。自然也不是什麽好人，若不是有目的，又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懶得管你，記得按時服藥，別到時候他沒有負心回來了，反倒是你自己沒命福。”南宮墨淡淡道。

紫子嫣然一笑，取出一封信箋放在跟前，道：“這是你要的，王承恩的消息。”

打開信箋掃了兩眼，南宮墨滿意地點了點頭，隨手將信箋投旁邊的燭火裏，靜靜地看著燃一堆灰燼，方才起道：“我回去了。”也不是第一天結識，紫子當然知道回去幹什麽了？看著眼前明明比自己還要小的，紫子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我出賣你麽？”

南宮墨回頭，秀眉微挑，似笑非笑地道：“出賣我？整個盈袖樓都是我的，出賣我對你有什麽好？我若做了什麽事，自然有你們一分。何況…你還能找到我這麽寬厚的老板麽？另外…我說，我可以幫你殺了姓阮的，可不是開玩笑的。”

明明笑如花，紫子卻無端到一陣寒冷。不由得了胳膊，笑道：“你說得對。”

其實，即便不說這些，也絕不會出賣的。兩年前剛剛淪落青樓的那段日子當真是生不如死，青樓這樣的地方，越是出好的越是難捱。而，原本也是書香門第好人家的兒。那時候每一天都不知道明天要怎麽撐下去，在已經快要絕的時候這個突然出現，為了盈袖樓新的幕後主人。從那以後，樓中的姐妹們的日子才漸漸地好過了許多。至，們不會被強著接客，不會被著接待那些有怪癖的客人。甚至有時候樓裏的人會出麵幫忙打發一些難纏的客人。如此，幫著收集一些需要的消息有什麽關係呢？

南宮墨點點頭，“我走了。”

“墨兒…最近，丹城裏不平靜，你還是小心一些吧。”每年三月，丹城裏可說是最魚龍混雜的時候，但是同樣的也是臥虎藏龍的時候。為了確保那些皇子皇孫們的安全，丹城裏的高手可不在數。

南宮墨揮揮手，“知道了。”

正要出門，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喧鬧聲。紫子連忙起，拉住道：“你先別走，我出去看看。”

看著打開門出去，南宮墨微微皺眉，約的聽到大堂的方向傳來兵撞擊的聲音。誰敢在的地盤上鬧事？！^思^兔^網^

“墨兒！快走！”紫子回來的很快，有些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焦急道。

“出了什麽事？”

“剛剛下麵有刺客混進了客人中，皇長孫被刺傷了！”紫子道。

“皇長孫？”南宮墨瞇眼。皇長孫怎麽會在青樓裏？

“你快走！兵肯定很快就會包圍這裏的。”

南宮墨凝眉，“你沒問題麽？”

紫子笑道：“我能有什麽問題？雖然在咱們這裏遇刺，但是跟咱們又沒有關係。何況…皇長孫逛青樓被刺傷也不是什麽彩的事，難道還會向外宣揚不？”

南宮墨點點頭，道：“我這兩天都在城裏。”

“知道了，快走吧。”

“自己小心。”

8、相見，未見

皇長孫遇刺顯然是一件大事，南宮墨從花街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全城戒嚴了。每一個進出城的路口都有兵嚴格的盤查。雖然沒有人會認為一個看上去才剛剛及笄的姑娘會跑到青樓去行刺，而南宮墨邊也並沒有什麽會讓人覺得危險的武，但是南宮墨也並沒有立刻出城。在城中還有事要辦，皇長孫遇刺，並不代表別的人就可以不用死了。作為一個有職業道德的殺手，南宮墨也絕不會因為一點點小小的意外而讓自己的任務出現什麽問題。

隨便找了一家悉的客棧住進去，南宮墨在丹生活這麽多年，也並不是安居在西峰村一隅什麽都不幹的。至，丹城裏有不人都認識這位格溫婉，通醫，生善良的麗的。對於人們的評價，南宮墨一笑置之。人生在世，有個好的名聲總是會有許多方便的不是麽？

“墨姑娘，你來了？”看到南宮墨進來，掌櫃的遠遠地就含笑招呼道。

店裏的客人聽到掌櫃的話，也都紛紛回頭朝門口去。隻見一個穿著淺藍布的麗緩步而，容貌婉約秀麗，麗的容上帶著淡淡的淺笑。卻不同於尋常小家碧玉的和局促，平和淡雅得讓人以為是從豪門世家走出來的名門千金。

“墨姑娘這是要住店麽？”掌櫃的笑道。

南宮墨並不是個十分勤快的人，從丹城到西峰村雖然隻有十來裏的路程，但是單靠自己步行卻也是一段不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