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扭頭就走,翅膀扇得恨不得再上八千米,離那些箭的人越遠越好。
“東南!朝東南飛!”奧斯維德迎著勁風,一邊艱難地穩住,一邊指揮道。
“麻煩你說前后左右!!我他媽現在沒那腦子分東南西北!”丹咆哮著回道:“我們族從來只講類的直覺!不講這麼復雜的東西!”
奧斯維德:“……”
城墻上約傳來一聲喝令:“還等什麼?!放箭!”
錐形頭的金屬長箭向來是北翡翠國的驕傲,他們制造的箭矢又穩又鋒利,隨著無數破風的嗡鳴聲,猶如一場浩大而集的暴雨。這些箭矢上面帶有小刺,一旦中就會牽扯在皮里,攪人得很,疼了百倍不說,還不好止,極難理。
被這樣集的流矢追上來,任誰都會背后發涼,頭皮發麻,因為幾乎避無可避。
凱文聽見后一團混——有箭矢呼嘯聲、有城下守衛士氣高漲的呼喝、有金屬刺進皮的悶響,以及不幸中箭的人凄厲的痛嚎。
猛禽的尖唳和野的咆哮錯著,一打眼就會發現有人從高懸的空中掉落下去,栽進敵窩,后果可想而知。
“左轉!好!然后直行,飛過前面那片山脈!其他人跟上——”凱文牢牢把控著丹的方向,單手死死揪住鷹羽部,另一手將長劍揮了一道不風的墻,將一切可能刺中巨鷹要害的箭矢統統擋了出去。
城下一大片烏的北翡翠國騎兵翻上了馬鷲,縱疾馳。那些馬鷲一個個勇猛健,在巨大的雙翅扇下,奔跑如飛。像漫涌而來的黑浪,勢不可擋。
“薩丕爾都快病死了,究竟誰下令這麼窮追不舍!”米奧跟凱文一樣在擋著箭矢,只是他本就抓得不是太穩,隨時有掉下去的風險,也不敢作太大。
當然他這話夸張了不,事實上傳言薩丕爾只是臥床,還不至于快死了,這只表達了米奧心好的愿。
“之前離得近我看了一眼,指揮的人厚得很,像薩丕爾那個滿腦流油的大兒子曼考。”奧斯維德譏諷道。
米奧一聽臉都綠了:“陛下你可別逗我,要真是他那樂子就大了,那貨出了名的不擇手段喪心病狂!”
薩丕爾那尿凱文倒是清楚,但對于他那剛冒頭沒幾年的兒子曼考,凱文的認知還停留在多年以前。那時候凱文還沒被埋地下,而曼考剛十六七歲,北翡翠國和金獅國界流傳最廣的一則傳言就是關于他的——
說那年春天,北翡翠國西南面一個邊郊小鎮法蘭鎮上接連失蹤了三四個人,最小的一個十五歲,最大的兒子都四歲了。有人說們被陌生人擄走了,有人說已經死了。這流言出來沒多久,其他幾邊陲小鎮也都流出了類似傳聞,失蹤的都是人,前前后后加起來大約有二十多個。們的家里人遍尋了大半年也沒有結果,幾乎已經不抱希了。
結果就在快冬的時候,曼考的一個近侍了鑰匙,打開了曼考寢宮后側方的一地牢大門,放出了二十多個神志不清的瘋癲人。
那些人周赤·,手腳有鐵鏈磨出來的傷口和淤痕,有的上帶著疊的鞭痕,有的上布滿燙疤,目驚心。
們正是之前失蹤的那些人,被曼考擄了關在地牢里滿足他齷齪的**,一人一間狹小的牢房,鎖著鐵鏈,不能穿服,也見不到,就這樣極盡折辱了大半年,從飽滿鮮活的姑娘變了渾渾噩噩的走,全瘋了。
那個近侍的妹妹也在其中。
這件事當時并沒有引起軒然大波,因為那些瘋人終究沒能跑遠,幾乎剛出地牢就被曼考急調過去的守衛抓了回去,當夜就全部弄死毀尸滅跡,當然也包括那個近侍。
然而紙包不住火,很快就有細碎的流言從王城斐靈傳了出來,似假非真一路傳到了那些邊陲小鎮里。
此后的兩年時間里,那些失蹤人的家人陸陸續續因為“意外”死亡,最終一個沒剩,巧合還是人為,不言而喻。
累積多年的民怨一夜之間驟然發,薩丕爾費了整整三年的工夫才用高手段把大兒子干下的畜生事鎮下去,而后便走鋼一般堪堪維持著表面的平衡。
要不是沙鬼的威脅力太強,這對作天作地禽不如的父子早該被人削皮啖了,哪能到今天……
·
凱文攀在巨鷹背上,瞇著眼盯著腳下追襲的黑浪:“他們追得很。”
巨人族的猛禽飛行速度本倒是很快,但現在一個個背上和腳上都掛了一連串的難兄難弟,能不栽下地就不錯了,想要達到平時的速度簡直是做夢。
這就便宜了下面駕馭著馬鷲的騎兵,要是平時,他們早被甩開一大截了。
那些騎兵也不是白吃飯的,馬背技能不容小覷,他們騎在飛馳的馬鷲背上,依然能平穩地舉起長弓,朝天上的猛禽發攻擊。
使了吃的力逃命的同時,還得走位風地避讓開破風而來的利箭,丹他們簡直要瘋。
混間,略落后半的白禿鷲被三支流矢釘穿半邊翅膀,連帶馱著的兩個人,一起朝這邊傾倒過來。巨大的沒能扭轉平衡,狠狠撞到了丹的上。
質的翅膀撲扇間打到了奧斯維德,不小心掀掉了他腰間掛著的一個東西。
“不好!”奧斯維德皺眉。
“什麼?”凱文連忙低頭看去,就見一個微微反著月的正朝地上墜落。
“那個玻璃瓶!”奧斯維德道。
凱文一驚,可他們本連撈一把都來不及。
片刻之后,凱文瞇著眼,他目力驚人,能看到地上打頭的那個人拽了一把馬鷲韁繩,抬手接住了那個玻璃瓶。
凱文道:“帶頭的那個好像是你說的曼考,他接住了。”
這種東西到了曼考手上簡直太要命了!
丹也明白危險,頓時大吼了一聲,憋足了一勁,瘋了似的朝凱文指路的方向飛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有種“腦袋別在腰間”的危機,無數次跟死亡肩而過。每個人上都多多了點傷,輕則被流矢劃傷數,重則直接中了好幾箭,像個刺猬似的茍延殘著。
終于,奧斯維德指著前面道:“來了!”
在他手指所指的地方,克拉長河橫亙東西,水流浩,巨浪翻涌。在那翻攪的浪花后面,烏的軍隊剛巧在河邊勒住馬蹄,像是一面銅鐵之壁。
那是奧斯維德作為皇帝直接掌管的烏金鐵騎團!
看來那枚碎的信砂及時傳到了消息。凱文略松了一口氣,指引著丹和剩下的人越過長河,飛降到烏金鐵騎團中。
結果丹的鳥爪還沒沾地,他們就聽見后曼考的守衛軍團在河岸那頭剎住了步伐。群馬嘶鳴中,凱文看到曼考那瘋子居然把手里的玻璃瓶打開來了。
“退后——”同樣注意到這一幕的奧斯維德大喝一聲,所有烏金鐵騎“刷”地退了一步。
結果出乎他們預料的是,曼考并沒有把瓶子里的東西朝烏金鐵騎甩過來,而是轉頭灑向了他自己的守衛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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