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語調裡帶著責怪的意味，這讓姚俊紅腫的麵皮更添了一層。“跟於娜……我也是鬼迷心竅了……我想過斷，可斷不掉，都說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他媽算是見識了。”然後他突然意識到苗紅還在場，趕又往回找補：“我沒別的意思啊，苗警，我是說其他人，其他人……”

苗紅理都沒理他，這種男人本不值得抬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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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娜於承認自己和姚俊的外遇，但麵對警方的質詢，又不得不坦白。

“一開始聽說馮護士長自殺的事，我還以為是發現我和老姚的關係了。”於娜站在走廊角落裡，單薄的肩膀微微發抖，“我真沒想著破壞的家庭，我離過一回婚了，對婚姻已經不抱任何幻想，跟老姚也是一時衝……後來老姚跟我說，他在馮文玥那就是個擺設，一點兒男人的尊嚴都沒有，而且他那方麵……不錯的，我就……哎……”

老話說勸賭不勸嫖，男之事，外人也不便多說。羅家楠核實完證詞，正準備走，突然聽到祈銘對於娜說：“馮文玥的死亡時間大約在九點前後，於士，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於娜愣了愣，突然掩麵而泣——當和姚俊忙著的時候，絞在馮文玥脖子上的繩子正在緩緩收。

從醫院回局裡的路上，羅家楠注意到祈銘格外沉默。其實昨天晚上回家之後他倆也沒說幾句話，洗洗涮涮就各睡各的去了。早起他晨跑回來發現祈銘隻做了自己那份早餐，還稍微玻璃心了一小下。

哼，還是食堂裡的大嬸心腸好，油條都多塞他一。

“還生氣啊？”羅家楠終於忍不住問祈銘。他直腸子，這麼別彆扭扭的相渾都難。

祈銘莫名其妙地反問：“我生什麼氣？”

“昨兒晚上那事兒。”羅家楠撇撇，他可不是要道歉，“你是對小夏大夫有見了，可他也沒礙著你什麼事，多個朋友多條路。”

祈銘用餘瞄了他一眼。“願意跟誰朋友是我的自由。”

“這不看你天天在法醫辦裡待著孤獨寂寞冷嘛，跟待久了都不知道怎麼和活人相了。”

“我有我的事原則。”

“嗬，您的事原則就是屋裡住倆人但隻做一份早餐。”羅家楠不滿地哼了一聲。

祈銘這才反應過來羅家楠是為早餐的事而計較。他偏頭朝窗外看去，忍著笑問：“你沒和別人做過室友？”

“大學住校，怎麼沒有室友？”

“我的意思是，離了集生活之後的那種。”

羅家楠立刻表示否定。

“好，那麼我來告訴你，羅家楠，我跟室友共的原則就是，自己吃自己的，冰箱裡的東西可以隨意取用但如果不是自己買的要告知對方。”祈銘停頓片刻，又說：“你不會做飯，需要我幫忙，可以，買好材料放冰箱，提前告訴我，並且你要負責打掃一樓的衛生。”

聽到祈銘的量化AA製標準，羅家楠其實有點不舒服。之前他還惦記著給祈銘帶早餐呢，老韓也有一份。這才是人與人的相之道不是麼？可轉念一想，祈銘八歲就出國了，長過程深資本主義國家風氣影響，不懂國的人世故也說的過去。

在心裏合計了半天，羅家楠給出自己的意見：“行，我買食材你做飯，不過話說前頭，我打小就沒幹過什麼家務，我那房子都是我媽定期過去打掃，要不就是小時工，一樓的衛生我出錢僱人來，行麼？”

“不行。”祈銘斬釘截鐵地拒絕，同時給出自己的理由，“我不會讓陌生人進我的房間，當初我是在家裡被連環殺手襲擊的。”

羅家楠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鑑於祈銘的經歷，能信任他讓他借住在家裡，那真是相當不容易。算了，他想，不就半個來月麼，打掃衛生就打掃衛生吧，也累不死。

再說見天加班值班的，一共能幹幾次？大不了下班買個掃地機人回去。

“那就這麼說定了。”羅家楠點點頭，“明天早餐我也試試你那個蛋三明治，下班我去超市買——”

祈銘打斷他：“明天中午不是要去你家吃飯？早餐免了。”

“……”

要不是祈銘提醒，羅家楠差點忘了明天還有一場仗要打。

第二十八章

秋高氣爽,晴空萬裏無雲,天空藍得像盞倒扣下來的琉璃碗。

羅家楠的心世界可沒這麼晴朗,離家越近他的表繃得越，到了小區還在車裡邊磨嘰半天了兩煙。祈銘大概猜測出他的焦慮源自何，但那是人家的家務事，他不準備多。

“這小區不錯,綠化麵積大，樓也不高。”跟在羅家楠後麵往前走，祈銘隨意地念叨了一句，他覺得進門之前分散下對方的注意力也許有好。

“我爺爺去世那年，我爸我媽為了把接過來一起住，賣了單位分的房子，在這買了個大的。”羅家楠的聲音聽起來倒還正常，“去年也走了,我就搬爺爺留下的那套房子裡去住了，要不天天回家跟我爸大眼瞪小眼,早晚跟他打起來。”

“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伯父即便是再嚴厲，那也是為你好。”

“我上中學的時候他曾經把我胳膊打出骨裂，這在國算什麼？待兒吧？”

祈銘沉默幾秒，問：“你乾了什麼？”

“拿我爸警去學校揍人來著。”

“……”

羅家楠在離樓門還有幾米遠的位置站定,回又點上煙,說：“我們學校有個傻,老爹在黑白兩道都有點勢力。那孫子走起路來跟螃蟹似的,目中無人，連老師都敢打。”

“哦，我還以為你打了老師。”

“我沒那麼混，尊師重教，這我們家傳統。”羅家楠往草地裡彈了彈煙灰，“那小子瞧上我同桌了，班花。他把我同桌堵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說要跟朋友，嚇得我同桌第二天都沒敢來上學。後來我同桌拜託我接送上下學，那會我們兩家離得近，多走一條街而已，我就答應了。才三天，那傻就帶人把我堵廁所裡，把我書包裡所有東西都倒小便池裡去了。去他大爺的，我當時就他媽火了，跟那幾個小子打了一架。”

祈銘看到羅家楠臉上洋溢著得意的表，點點頭。“你打贏了。”

．思．兔．網．

“必須的！”羅家楠揚起下，“後來我聽說那傻了外麵道上的人，揚言要收拾我。我中午回家就把我爸警揣書包裡了，下午放學被他們堵了。那傻當著我的麵調戲我同桌，旁邊幾個還威脅要弄死我。老子二話沒說，跟他們幹！也大虧我帶了警，那幾個小子都藏著刀……這一架打進分局了，我到現在都忘不了分局長把警還給我爸的時候，我爸那張黑的跟鍋底似的臉。”

祈銘低頭笑笑，說：“你這屬於械鬥，按說要進管所。”

“要不我爸把我胳膊打骨裂了呢，他想讓我將來進法院當法，留下案底政審過不了全完蛋。”羅家楠無可奈何地聳了下肩膀，“我爺爺當了一輩子警察，從沒用職務上的關係給家裏人行過一一毫的方便，但為了我這事兒，他頭一次向人低頭。我爸打我的時候還說，不為別的，就為我丟了老羅的臉。”

祈銘略加思索片刻後搖搖頭。“我倒不覺得伯父說的是真心話，他是後怕，怕他的警給你壯了膽，敢和有刀的人正麵鋒，最後去分局看到的是你的。”

聽到這話，羅家楠仰頭向天空，回憶當時的點點滴滴。過了一會他掐滅煙頭，看著祈銘說：“你這心理學博士沒白拿，我仔細一想，還真是那麼個道理，要不是當時手裡有警，我指定拉著我同桌先跑進最近的派出所。”

“那才是正確的選擇，你當時的行為對自己和那位同學都太不負責任了。”祈銘說著朝樓門抬了抬下，“走吧，別讓伯母等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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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楠剛把鑰匙捅進鎖眼，門就從裡麵被一把拽開，他脖子上還立刻掛了雙白藕般的胳膊。

“家楠哥！”雀鳥一樣歡快的姑娘把羅家楠的脖子箍了個結實。

“好了好了，淼淼，快放開，哥要被你勒死了。”羅家楠的臉瞬間漲紅——這丫頭的臂力又長進了不。孩子家家的進什麼特警隊啊，去分局做個文員不好麼？

“你帶朋友回來啦。”淼淼鬆開手，背過手歪頭打量站在羅家楠後的祈銘，微驚訝之，“哇哦，真帥。”

“行了別犯花癡，把拖鞋遞給我。”羅家楠把手裡拎著的東西往地上一放，“我媽我爸呢？”

“劉姨在廚房，羅叔去買糖了，你剛沒上他？”淼淼從鞋櫃裡拿出兩雙拖鞋遞給羅家楠，在對方彎腰換鞋的時候湊上去小聲說：“我帶我同學來了，阿姨要求的，你待會注意點，別在飯桌上講案子，像上次那樣嚇哭人家我可要捶你口哦！”

“啊，知道。”羅家楠含糊地應了一聲，但他清楚，淼淼不是說著玩的。

淼淼大名王月淼，烈士子，父親和羅衛東是同事，在一次任務中殉職。他們兩家以前是鄰居，都住在特警隊的家屬院裡。淼淼的母親在醫院工作，忙起來顧不上兒，淼淼就總來他家吃飯，趕上母親值夜班就睡在他家，和羅家楠之間同兄妹。這丫頭從小學開始學跆拳道，高中時參加過全國比賽，大學畢業後進了特警隊。的“搥口”可不是小姑娘撒，弄不好真能打出肺穿孔。羅家楠一直搞不清楚，這麼個彪悍丫頭是怎麼偽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來的。

“媽，我回來了。”進屋朝廚房那邊喊了一聲，羅家楠注意到沙發上坐了個梳黑直長發的姑娘。那姑娘一看見他立刻站起來，表有些張。

“這我高中同學，袁薇薇，現在在政法大學讀研究生。薇薇，這我哥，羅家楠。”淼淼替他們介紹，然後用眼神示意羅家楠介紹下一起出現的帥哥祈銘。

羅家楠剛想說話，他媽正好從廚房裡出來，看到祈銘之後微微一愣：“家楠，帶朋友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啊？”

“伯母好，我祈銘，是羅家楠的同事。”祈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