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需要好好靜養,多服用補氣的藥材或者食。”
大夫抬手額角的細汗,邊叮囑,邊在水盆中洗干凈沾了跡的手。
“真是瘋子!”
見趙晉已然無事,梅梗松了口氣,低聲斥罵道。
趙晉抬眸了一眼太監,目銳利,竟將梅梗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收回視線,趙晉闔目養神。
梅梗緩過神來,一陣惱,尖聲道:
“你不過是做了些無用功!”
“看看你傷了,王爺可有來看你?”
“聽說寧婆子在前面求王爺,哼!”
梅梗面不屑,翹著蘭花指指向門外。
“你且看王爺理會不理會,還真以為自己是夫人?”
“有貴人為我們做主,我們也不過些輕罰罷了。”
趙晉無事,梅梗心口的大石徹底放下。
雖說這會鬧大了,可趙晉只是流多了些,有楊貴妃求。
興許底下的人會被發落,但他好歹是個總管,貴人肯定會保下他。
想到這,梅梗便愈發肆意,沒半分懼怕。
“咱們這些下人……”
突然,七八個王府侍衛闖了醫館,領頭的,竟是梁王旁的老宮人!
“公公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吩咐?”
梅梗話未說完,心中已是一驚,快步上前,賠著笑臉。
“梅梗吶,你糊涂啊!”
細細打量一番梅梗,老宮人嘆了口氣,臉上頗有些無奈。
他看向躺在醫館床上的趙晉,對方依然閉著眼,仿佛沒有聽見他來了一般。
“來人啊!將梅梗,還有這幾個今天進了偏殿的賤奴,拖下去!”
“王爺有令,恩熙殿所有接寧夫人及長子者,夷三族!”
“今日偏殿所有宮人,夷三族!”
老宮人推開梅梗,厲聲傳令。
話音一落,梅梗等人俱是愣在當場,直到王府侍衛上前押住他們。
“這!王爺,王爺饒命啊!”
“求王爺放過小人的家人,求王爺饒命啊!”
“貴人……貴人救救小人啊!”
“王子,王子小人錯了,您饒了小人吧!”
所有被抓的宮人掙扎哭喊,哀嚎不已,甚至向趙晉求。
昔日偏殿的形似是調換過來,求告饒的人不再是寧夫人與趙晉,反而了這些欺主的惡奴。
趙晉不為所,眼睛亦未曾睜開。
任這些宮人再如何掙扎也無濟于事,王府侍衛武功高強,強力壯,輕輕松松就能將這些宮人制得彈不得。
吵鬧哭嚎的醫館很快就安靜下來,醫館剩余的下人低著頭,不敢言語。
“王……”老宮人走近榻邊,話還未出口就被來人打斷。
“晉兒!”寧夫人在宮人的攙扶下,略顯著急地走醫館。
一眼就見躺在榻上的趙晉,寧夫人眼圈微紅,靠近趙晉,又喚了一聲。
“晉兒。”
“娘,我沒事。”
聽見寧夫人的聲音,趙晉睜開眼,輕聲安。
“苦了你……兒啊。”
“你怎麼……”
寧夫人將后半句咽了回去,這會醫館,人多眼雜,有些事不好說。
寧夫人見趙晉手腕上纏繞著的布條,眼眶中一直蓄著的淚水滾落下來,手快要到趙晉手腕時,又猛地收回。
“娘。”
趙晉手肘撐著榻,微微起,靠坐在榻上。
“你這孩子,手上還傷著,什麼?要做什麼喊娘就好。”
寧夫人連忙手扶趙晉,語氣有些責怪,更多的卻是關心擔憂。
“我沒事,娘別擔心,只是流了些。”
趙晉搖搖頭,用沒有傷的那只手,握住寧夫人的手。
了趙晉的頭發,寧夫人稍稍定下心來,看向老宮人和攙扶過來的宮人,溫婉道:
“兩位公公,麻煩了,這里給我就行。”
“夫人言重了。”
老宮人微彎腰,他的地位比另一個宮人要高些,因此也由他接過寧夫人的話。
“若無事,小人就先退下,不叨擾夫人和王子休息了。”
“好,公公慢走。”
“現在可否能離開?”
待兩個宮人走后,趙晉掃了一眼他們的背影,轉頭看向剛剛為自己包扎的大夫。
“可以可以,王子的傷已無大礙,平日小心些即可。”
大夫連忙應道。
“稍會小人就遣人將熬好的藥送過去。”
經歷了剛剛那一遭,大夫可謂是萬分謹慎小心。
“不必麻煩大夫了,將藥送至偏殿,我們熬煮便可。”
寧夫人婉拒,聲音雖然輕,卻堅定。
“這……那小人稍會就將藥送過去。”
大夫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這般也好,不用他們煮藥,醫館也一分風險。
榻不大,且比較矮,趙晉往下一踩就到了地面,他直接站起來,腦袋一陣暈眩,好一會才過去。
寧夫人見趙晉直接起,急得連忙手要扶趙晉。
“夫人,小人來就好。”
一旁的宮人眼尖,搶在寧夫人前,攙扶住趙晉。
另一個宮人也機靈地上前攙扶寧夫人。
趙晉沒讓任何人看出自己剛剛眼前暈眩,緩了緩才往前走。
趙晉腳步虛浮無力,加上臉蒼白,形瘦弱,顯得尤為可憐,讓大夫有些心生不忍。
“娘,我們回去吧。”
“好好好。”
寧夫人連聲應下,走在趙晉旁,張地注意著趙晉的況,生怕他站不住,走不穩。
其實,趙晉為雇傭兵時,的傷比這嚴重的,多了去了,更惡劣的環境也都遭過。
雖然這弱,卻不至于走路不穩,還需要人攙扶。
趙晉斂去眸中的神,王府人多眼雜,此非偏殿,一舉一皆落他人眼中。
既然梁王是因他傷而重罰宮人,趙晉自然要作出該有的姿態。
醫館,趙晉和寧夫人走后,大夫低聲囑咐弟子。
“給偏殿送藥時,順便送些益氣的補藥。”
“師父,雖然王爺懲治了那幾人,卻不曾來探一下王子。”
“不見得王爺就重視王子了,我們何必那麼盡力?”
大夫怒瞪了一眼弟子,“凈說些胡話!”
“往日我是如何教導你的?”
“我們治好病就行,其余的,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