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梅扶著坐下，“整個王府都要你管著，你還要伺候王爺，不得空是正常的，是我不好，不該同你置氣。”

秋白芍一，猛地反握住梅林的手，那雙眼睛凝聚著灼熱的亮，直直地打在梅臉上，“梅姐姐說的是，這些日子是我逞強了，所以我來前求了王爺，日後管家的事就都勞煩梅姐姐了。”

梅吃驚地掩，是知道秋白芍為了管好這個王府費了多力氣的。

“你好不容易上手，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想到了什麽，遂安地拍了拍秋白芍的手，“我真沒有生你的氣，你不必為了我做到這份上。”

“不！”料在拒絕後，秋白芍開始變得焦躁不安，那雙眼睛睜大了一些，出了更多的，憔悴難掩。

“掌管後院本來就是嫡妻的事，之前不過是梅姐姐病著，所以我才代勞，如今姐姐子好了，理應姐姐來做。”說著，生怕梅再次推辭，“我實在是□□乏，求姐姐了。”

梅著，秋白芍的神極不對勁，像是繃了的弦，隻要梅稍一撥弄，就會崩斷毀壞。此時的呈現出一種困的焦躁，陷絕境，渾是傷，正滿眼猩紅地盲目轉圈，不得一點刺激。

“那……好吧。”不敢再推辭，秋白芍的語氣絕不是客套，而是充滿了迫切，仿佛掌權是塊燒紅了的鐵塊，避之不及地努力塞給了梅，梅作慢一些就會把燙傷。

果然，在梅應下之後，秋白芍鬆了口氣，麵平緩了許多，連角都有了一些笑意。

“梅姐姐在梳妝嗎？”站起來，活絡了幾分，搶一般地拿起了桌上的梳子，“許久不給姐姐梳妝了，今日趕巧，讓我來伺候姐姐吧。”

梅被這一連串的古怪看得錯愕，“那……那麻煩你了。”呆愣地頷首，除了應下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坐在妝鏡前，過鏡子時不時地去打量秋白芍的臉。今日秋白芍看的目，總讓梅有些不安，手裏牽著的仿佛不是自己的頭發，而是別的某些東西。

子像在侍弄花草，拿著剪子對著每一的細枝末節較真，臉上的神愉悅，又凝著小心謹慎，因為手下的是盆獨一無二的名貴花卉，容不下一馬虎。

梅眼眸微移，今天的秋白芍詭異得讓下意識屏氣凝神。

或許自己確實太過了，既然和白芍說了要扶持一生，怎麽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對冷淡，白芍為了讓心安，連避子湯都喝了，之前大抵是真的被瑣事纏，不得空見自己。

眼看著子殷切地為自己梳妝打扮，梅愈發慚愧。白芍尚且如此，怎麽能再不主一些，之事，總是要雙方一起妥善經營的。

“別顧著我了，你看你，來得這麽匆忙，破了都不知道，我給你塗點口脂潤一潤吧。”起，拉著秋白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轉去櫃子裏找東西，“去年玖太妃賞給我了一盒油胭脂，裏頭拌了金箔紙，抹在上看起來有東珠的澤。”

找到了，打開盒子用小指挑了一點，轉笑著對秋白芍道，“我還沒用過，先給你試試。”

見梅對的態度轉暖，秋白芍的眼神明顯地恢複了彩，坐在凳子上，立刻仰著頭一不，等著梅給點脂。

梅姐姐還是的梅姐姐，一如既往地疼。

梅微微俯，一手著秋白芍的下固定，一手的小指在的上將口脂抹勻，那玫渲染鋪開，帶著珠，將子幹白的變得鮮活。

在男人眼裏千篇一律的胭脂，於這世上許多子而言，卻是起死回生的良藥，是在抑痛苦的一生中，短暫盛開的花卉。

每一種香味、每一種都是不同的，或是淡雅如桃梨，或是妖嬈如山茶月季，或是華麗如牡丹芍藥，日子太暗，總得自己給自己開些花來添彩。

秋白芍睜眼，在口脂一點點覆蓋的同時，著為自己上的梅，覺冷了半月的子，也隨著一點點變得鮮紅溫暖。

兩櫻桃，如生並，互羨口脂香。

恍惚間，又想起了那首詞。

“好了，你看看。”梅收手，拿了銅鏡給看。

卻還隻是一不地仰頭著。

梅懶怠，今日不出門，隻是用了紅紙抿了一下敷衍了事。可秋白芍看著，想著那句詞，卻覺得廉價的紅紙染在梅的上，芬香馥鬱，華貴慵懶。

梅姐姐看那首詞時，想的是誰呢，若是在想清瑩，那清瑩可以，也可以；若是在想……

“梅姐姐……”秋白芍手，怔怔地上了子的下顎。

“怎麽了？”聲音輕，於是梅彎腰湊近了問。

下一瞬，銅鏡落地，摔出了裂痕。破碎的鏡子躺在地上，倒映著上方相依的香影，那倒影在裂痕之中，支離破碎，模糊不清。

“你、你放開！”梅震驚地推搡著覆在上的子，“白芍，你瘋了？快放開我！”

“噓——”秋白芍低頭，將梅抵在妝臺上，同鼻尖相，呼吸相纏。

“下人們就在門外，梅姐姐再喊兩聲，他們就會進來。王爺縱使再寵我，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我也會被逐出王府。”幾乎在子的上，攝取著上的胭脂香甜，呢喃低歎，“梅姐姐……”

梅聞言，安靜了下來。

確實不能喊，若是被人聽見了傳出去，逐出王府都是輕的，一個不好秋白芍會被宮裏的幾位判死刑。

“那你放開我。”小聲地哀求，從小養尊優的梅在力氣上比不得秋白芍，被死死地錮在妝臺之前，進退不得。

秋白芍沒有接話，歪著頭，半瞌著眼眸，專心地啄吻舐。

原來這就是口脂的滋味，雙手撐在臺麵上，夾著梅的腰側，像是抱了一抔暖春桃花，輕、溫暖，且花香融融，沁人心脾。

梅驚慌失措地扭頭躲避，央求著蹙眉，急得眼睫沾了淚，又顧忌著被人聽見，隻能小聲疾語，“白芍，我把你當做親妹妹，你不能這樣。你是王爺最心的妃子，為了你自己，為了秋家，你不要犯了糊塗。”

“我也把梅姐姐當做親姐姐。”一把抓住了梅的皓腕，“你說過的，王爺不是我們的親人，隻有你我，才能相伴一生。”

“我確實說過，但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你我比夫妻還親近，那相互藉又有什麽關係。”

“這有悖綱常。”梅搖頭，努力往後回避，“王爺這樣你，你不能負了他！”

“王爺？”子笑了一聲，似嘲帶諷。

可轉臉上那癡狂褪去了一些，變得蒼白淒然、變得痛不生。

“這三年裏，我那樣全心全意侍奉著王爺。為了讓他喜歡我，我裝得不食人間煙火，戒了葷腥；為了讓他傾心我，再難的日子裏我也不敢對他開口，隻能回家坐在院子裏，對著月做點織。

自及笄以來，我好像就全然屬於了他一般，我想著他，我念著他，我的所作所為一切都繞著他轉，我差點忘了我什麽，我隻知道，我會是三王妃。

說著，眼裏的愈紅，每一都擰出淚來，霧蒙蒙地在眼裏凝結片，匯聚了苦海。

“可他今日納妾，明日娶妻，每一次我見我的男人都像是在。他說我委屈了，說總有一日要給我全天下最尊貴的一切，他總是讓我等，我就這樣等啊等，等得花開花謝，等得春去秋來，好不容易，我終於進了王府，縱使是個側室，我多算是有了安。可是……”

抬眸，眸中淚盈盈，含著目驚心的蒼涼，那本不該是個十八歲有的蒼涼。

“可我才知道，原來他所說的那麽寡淡，像是杯水，喝完了，都嚐不出滋味。”

“梅姐姐，你知道我是如何侍寢的麽？”說著，咧了咧角，笑出了兩行清淚，“我要先跪下了白姨娘給他納的鞋，再取下他腰帶上柳氏繡的荷包，接著下王氏裁的裳。等到上了床榻，我聞見了他上有薛姨娘院中的香薰味，末了他還要摟著我跟我說，‘委屈你了芍兒，下個月我要迎尚書之府’，於是等白日送他上朝之後，我又翻出了擬單，一遍遍地算他和別的人大婚需要幾尺紅綢。”

“白芍……”梅低呼，“別說了。”背過去，撐著妝臺低頭掩。

又何嚐不是如此，六月大婚，連喜服都還未，便聽見新婚丈夫對說，“出去，這龍喜床你也配？”`思`兔`在`線`閱`讀`

“梅姐姐，我們已經是王爺的人了，這一生除了耗在王府裏等死、除了戰戰兢兢地祈禱不要連累家人，我們還有什麽盼頭。”欺上前，從後摟住了梅的腰肢，覆在耳畔輕語，“梅姐姐，和我作伴不好麽，隻有我才是真正屬於你的，隻有我才是真正你的。”

這一回，梅沒有掙紮。

低垂著頭，一不，半晌不語。

見沒有作，秋白芍收了手臂，偏頭靠在了的後肩，“一味癡，全無忌憚，鄰家姊妹雙雙。碧欄桿外，有意學鴛鴦。梅姐姐，你想的是誰。”

手下的子了一下，半晌，終於響起了子啜泣的聲音，“你……看到了？”

“是，我看見了。”秋白芍咬著，將珠的口脂咬出斷痕，“梅姐姐，你是想清瑩了麽，所以這麽久都不願意見我。”

“我沒有想。”梅閉上了眼睛，能到抱著自己的子，有多麽僵張。

一時間，屋安靜了下來，兩人皆是不語，隻是靜靜地相依著。

寂靜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於，梅打破了這份冷境。

轉，緩緩回抱住了自己的子。

秋白芍一愣，接著眸中發出奪目的喜悅，“梅姐姐…”

“噓，別說。”梅抬手，指尖點在了被糟蹋得口脂淩的上，沾了的紅。

就著那點紅，的手徐徐後移，攀過下顎、覆過耳，最後勾住了子的脖頸。

梅閉著眼睛，然後是齒相依，是口脂相融。

這不是一場如魚得水，這是春雨落了湖畔，起漣漪，泛開波紋，然後融為一，再也看不出誰是雨，誰又是湖。

凡有餘力，兒家總是希自己的胭脂越多越好。

萬紫千紅，各有姿態，園子裏的花朵也總是越多越好。

“梅姐姐……”

羅墜地，床帳鋪落，隔絕了這九月冷秋。紅床暖人，春景得以不散。

第25章

薏兒看著坐在鏡前的秋白芍，終於忍不住問道，“主子，您沒事吧？”

“我有什麽事？”秋白芍橫了一眼，接著湊到鏡前，挑了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