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了兩次就淡了，沒味道。”太後看向，目深邃，“但妻不同，妻是耐得住的，香醇濃厚，幾泡都不會失去味道。”

跪在地上的秋白芍聽著，明白太後的話中所指。

“太後金言，臣妾記住了。”梅說著，眼神朝地上的秋白芍瞟，太後視若無睹，繼續同閑話家常。

隻得小聲提醒，“太後，側妃還跪著呢…”

“怎麽，跪不得？”

秋白芍當即俯首，“妾不敢。”

老人照舊仿若未聞，繼續同梅說話。兩人聊了一個半時辰，秋白芍便也跪了一個半時辰，直到日頭斜移，太後才讓人扶著起，“好了，說了這麽會兒子的話，哀家乏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是，臣妾告退。”梅欠，待太後進了裏屋，連忙去扶地上的秋白芍。

一個半時辰下來，秋白芍的膝蓋跪得同殿中的大理石地一般冷，沒了知覺，完全不聽使喚。剛一起，便踉蹌著跌在了梅懷中。

“妹妹……”梅攙著，轉去喚秋石，“過來，扶著側妃，現在怕是不能自己走路了。”

“是。”秋石麵上關心，心裏高興得不得了，看著秋白芍臉發白的模樣，別提有多高興。

“多、多謝姐姐。”秋白芍咬牙，自覺丟人，可小麻痹，此時確實不能靠自己行走，不得不借住旁人的力量。

梅攙著緩緩朝外移去，“你家丫頭呢，怎麽沒有跟來？”問。

“請了太醫之後，妾留在家伺候娘親。”提到這事，秋白芍複雜地看了眼梅，繼而低低地開口道，“家母的事，妾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謝姐姐。”

心中五味雜，彌漫著濃濃的自慚形穢。明明對梅多有刁難，可自始至終都沒有惱過自己，幫看賬目、幫請太醫，還拖著這副病容殘軀為趕來宮中。

秋白芍瞧見了梅青白的臉，知道此時恐怕不比自己好，可就連病的原因，也是因為自己。

但要說是否一點都不討厭梅了，倒也還有些存疑。梅越是大度，越是不計前嫌，就越是襯得小肚腸，放做從前，想必不會領這份恩，隻會更加厭惡梅。

可娘親是不同的。

今日不懈餘力地救了們母，這一點秋白芍無論如何都沒法忘恩。

若說這是正室的氣量，那確實比不上梅。

一邊是愧疚恩，一邊是心裏一道過不去的坎，兩者相扯，弄得秋白芍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如何對待梅。還需要好好理理·

梅見不語，側首向了窗外，“若不是王爺不許我出院，我也真想回府見見家人。”握著秋白芍的手，輕歎一聲，語氣落寞，“你若願意，我一聲梅姐姐吧，也不知道今生今世，除了你還有誰會再喚我姐姐了。”

王爺厭棄，被足於此，既不能出去，外人也不許進來，除了秋白芍，倒還真沒人會來看了。

“王爺也是一時生氣，”秋白芍反握住了子微涼的手，眼眸微移，似是下了什麽決定，“日久見人心，梅姐姐你是他的妻子，王爺總會有回心轉意的一日。”

“但願吧。”梅淡淡的，雖然還有笑意，可臉上的神似乎並不抱希。

從前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被悉心嗬護寵著的，驟然被傷，實在提不起力氣再去討好迎合。已然不求夫君的意，隻希他能對自己這個妻子有起碼的尊重。

……

礙著太後的一頓教訓，秋白芍行事愈加小心謹慎，生怕被拿到什麽錯，本來想出府照料娘親的心思不得不斷了，隻能讓薏兒代照顧。

王爺離府，心腹丫頭又不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閑著也是閑著，索日日去海棠閣，做完了賬目還能讓梅看看。

幾日相下來，秋白芍從一開始的別扭到了如今的心甘願。真的和梅久了之後，才明白，京城第一人的封號是如何來的。

這京中不乏有容貌盛於梅的，亦有才學強過的，可能做到容貌才皆佳的，大抵隻有梅一個。

不管秋白芍同講什麽，都能接上話來，且不是沉悶的書袋子，每每的妝容發髻有變，梅都能一眼看出。就連由銅黛改了青黛這樣的小事，梅都會發現，同聊上許久怎麽畫眉。

秋白芍每每空手而去，回來時上總是添一兩樣梅的東西，或是配茶白長的黃玉玉佩，或是將耳上繁複華麗的鏤金耳墜換下來，改玻璃翡翠的墜子，林林總總，每次都滿載而歸。

這和尉遲礪差人買來的金銀珠寶不同，是同為子的王妃親自為量搭配的東西，價格不高，可比尉遲礪的首飾更適合日常穿戴。

十來日如水流過，有太醫的日日請脈，梅的病好了七，這日坐在窗前讀書，秋白芍照例來與作伴。兩人坐同一張炕床，右邊是趴在炕桌上描紅的側妃，左邊是靠在枕上看書的王妃，背後的日過窗紙照進來，明亮堂，配著海棠閣蔥鬱植樹上的的蟬鳴，顯得安寧祥和。

縱觀高門後宅，妻妾之間能有這樣融洽的關係實屬不易。

梅翻了兩頁書，有些乏了，夏日困頓，總是嗜睡。將書反撲在上，去看秋白芍，秋白芍沒有好好習過字，寫得雖然能看清，但自己覺得不漂亮，從外頭買了皇後的書法臨摹。

年紀不大，卻很坐得住，一日裏能算兩個時辰的賬目，從三王府五年前的賬本看起，看完了再背兩個時辰的書，寫上一個時辰的字，末了天黑後還為尉遲礪做裳，對著燭燈繡蟒。

梅瞧著，都替疲憊。

“再過兩日，王爺就要回來了。”提起了這件事，“等王爺回來，你就愈加不得空了，若不然今日出府，去看看你娘吧。”

秋白芍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抬眸看向了梅，有些猶豫，“可若是太後知道了……”

“放心，王爺是戴功而回，太後這時候是心疼王爺的，自然也會連帶著心疼你。”梅拉過子的手來，仔細看了看，“你瞧，你這半個月寫得繭子都出來了，再對著這些墨團團，人都要傻了，出去醒醒神也好。”

秋白芍心裏一直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