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綠，如白蓮下的蓮葉，襯得那隻手幹淨婉。

三王爺抬眸，看向了對麵的子，子雙瞳剪水，盈盈一笑，“這件事本來就是妾的不對，王妃姐姐一時氣惱也是理之中。您若是還這般，倒芍兒無地自容了。”

尉遲礪和了眉眼，反握住的手，“為王妃，連一點容人的雅量都沒有，可見其心狹窄。倒是你，昨夜就一直惴惴不安，芍兒，你別太過自責了，本也是搶了你的位子，你何錯之有。”

秋白芍抿淺笑，“畢竟是您的王妃，是您的妻子，芍兒在乎王爺，就也在乎姐姐。”扭頭看向地上的管家，關心詢問，“太醫可說王妃姐姐的病如何了？”

管家看了眼三王爺，府中侍妾各個皆是貌如花，可他從未見過王爺對誰如此溫款款。

“回側妃的…”

尉遲礪打斷，“側王妃也是王妃。”

他不許提側字。

“是，回王妃的話，太醫瞧過之後說是中了暑氣，又悲慟過度，聽聞王妃進府之後便一直鬱鬱寡歡，茶飯不思，所以一時暈了過去。”

尉遲礪哼笑一聲，“怎麽，三王府的廚房配不上王妃的胃口？既如此，日後就不必讓廚房給做飯了。”

“王爺。”秋白芍嗔了他一眼，“王妃初次離家，吃不慣王府裏的東西也是有的。一會兒妾親自下廚為姐姐做些膳食，再順道去看。想來寬幾番，王妃姐姐也就能開懷一些了。”

“你何苦去見。”尉遲礪疼惜道。

秋白芍低頭，淺淺勾，可眸中卻有幾分黯然。

“到底是王爺的妻子，妾終歸也隻是個妾室，王爺為了妾，已經惹了流言四起。妾若是再不周全禮數，外頭的人該會如何議論王爺？”

笑著，抬眸深深著尉遲礪，“妾不管其他，隻要王爺安好。”

“芍兒……”尉遲礪心下震，他起將子摟懷中，閉眼沉聲道，“委屈你一段時日，本王答應你，待到…那日，必然給你天下最尊貴的榮華。”

秋白芍埋在男子懷裏，輕聲道，“芍兒不要什麽榮華，隻要王爺能在側。”

郎才貌，兩人正誼融融，一旁的小廝卻不得不提醒道，“王爺，該到早朝的時候了。”

尉遲礪聞言，歎息著退開兩步，了秋白芍的麵頰，不舍道，“你好生歇著，晚上我來陪你用膳。”

秋白芍頷首，屈膝福，“恭送王爺。”

低著頭，直到男子徹底離開，才緩緩起。

一旁的薏兒湊上前小聲問道，“主子，您真的要去看那個王妃啊？”

秋白芍一笑，“我若不去，豈不是落人話柄，說我恃寵而驕麽。梅是太後和皇上親定的三王妃，王爺可以不喜歡，我可不能讓人知道我不喜歡。”

“那您方才說的膳食……”

“讓廚房做點容易飽腹的，再把那些禮包好。”角微勾，“走吧，為我更。”

新來的側妃去拜見王妃，後領著一大群的丫鬟，聲勢浩大。秋白芍一路朝海棠閣走去，走了兩刻鍾還沒見到影子。薏兒見頭上滿是細汗，不由抱怨，“這麽熱的天，王妃中暑了可怎麽好，王府總共才多大，這麽住得那麽遠。”

隨行的丫頭笑嘻嘻地答了，“那是自然，王爺討厭，不許出門，哪裏像咱們王妃，王爺親自題了白芍院三字讓人做匾。不僅住得離王爺極近，而且裏頭的規製都是按照貴妃的樣式來，算什麽呀，日後合該來給咱們秋王妃請安才是。”

“住，這樣的話可不能說。”秋白芍製止了兩人的話，可是麵上是笑著的，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意思。

這王府裏頭的人都是鍾鼎之家出來的，而秋家不過是個京城中賣藥的鋪子，庶民而已。為庶民的兒，秋白芍能惹得三王爺慕，著實是費了不時間力。

如今雖然了王府，榮寵無數，甚至也許不久就能住中宮，但卑賤的家世永遠是秋白芍心頭的一刺。

那梅是京中第一姝又如何，父親是三品大員又如何，倒是好奇，第一人哭起來和常人有什麽兩樣。

一行人捧著禮品進了海棠閣，秋白芍站在門口，打量了下四周，果然偏僻冷。理了理襟頭飾，手從婢那兒拿過了裝膳食的食盒。

正準備步院中，忽地聽見了一陣琴聲，那聲音幽雅低婉，似細水涓涓淌下，手探，無法擋住遠逝，徒留指間蕭然逝去的悲然。

“窗前誰種芭蕉樹，滿中庭。滿中庭。”

有誰和著琴聲低，那聲音算不得，隻能算是自語呢喃。一字一頓，沒有力氣，虛弱到連念一整句的氣力都無，全然被琴聲掩蓋，若不細聽，本無法察覺。

“葉葉心心，舒卷有餘清。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點滴霖霪。愁損北人，不慣起來聽。”

門外的一行人聽見了這番微啞的唱，薏兒當即惱怒，“這王妃哪裏像是病了，竟然還有心思起來彈琴作樂，想來也沒什麽大病，隻是主子您聽，那句‘不慣起來聽’，可不是誠心兌您麽。”

秋白芍抬手，止住了薏兒的話。

到底是名門世家的人，就算是哭都哭得和旁人不一樣，真有雅致。

輕笑一聲，邁步，一眼看見，庭中右側樹蔭之下，古琴之旁坐著一位子，著單，雲鬢純然，沒有毫的收拾點綴。其麵病白，雙眼微垂，長睫掃下，將眼底的青掩映得愈加深沉。

雙手琴，臺階上的一行六月雪落了幾瓣殘花花瓣，正巧掉在了琴弦之上。

掃弦一，花瓣無聲落地。

此此景，實在悲涼。

“海棠閣中沒有芭蕉，昨夜也未下雨，想來惹得姐姐好夢的是喜樂之聲了。”秋白芍開口，待子抬眸過來後，屈膝行禮，“是妹妹不好，讓姐姐傷心難過了。”

麵含笑，眸中藏著局中人才能心領神會的囂張。可一抬頭，卻赫然看見那不寵的三王妃無聲的歎息，麵蒼白若紙，連著那聲短歎也如碎玉一般支離破碎。

並不意外秋白芍的到來，也早料到了對方的姿態，隻是有些無奈與疲憊。

“是我無能，沒法侍奉王爺。”子說著，氣若遊，笑容牽強客氣，強撐了一分麵，“妹妹能代我侍奉，我怎麽會傷心難過，該謝謝妹妹才是。”

秋白芍愣怔，東南風一掠，子的青浮。像是灰燼中最後的兩三點火星，著灰敗，可還倔強地支撐最後的溫熱，需要人狠狠踩上一腳，來回碾才能完全熄滅、才能完全放心。

笑了，京中第一人傷心絕的模樣，實在賞心悅目。令人想要一看再看。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中午12:00更新，有十分鍾的延遲。

友提示：不建議養，隨機周末發放驚喜禮包。

第4章

梅打量著麵前的子，不過是庶民卻封為側妃，又在進府頭一日便掌了府中的事務，想來這就是王爺的意中人。

從小在京城長大，從未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麵前的姑娘容不俗，可五年之的人榜上都不見其姓名。

梅便明白了，為何對方上來就揪著自己的詞。

所謂人榜的排序，先重德行，其次是才學，最後才是容貌。相貌清麗，又得王爺喜，想來在外的德行是沒有問題的，隻是一點，怕是沒有念過什麽書。

念書是費錢費力的金貴事，尋常百姓給男孩念也就罷了，鮮會給兒請先生。★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梅輕輕挲著手下的琴弦，自嘲一笑。是了，有沒有才學又如何，就算讀書再多也討不了王爺的喜，還要被他訓斥：子無才便是德。

不管眼前的人是誰，倘若在自己這裏不痛快了，回去必然會跟王爺抱怨。已經被厭棄如斯，梅不在意自己會被如何責罰，隻怕連累了母家。

思及此，挽起兩分寡淡的笑來待客，“妹妹昨日才是大喜，今日該好好休息，怎麽這麽早來我這裏了。”

梅著，那臉上的虛弱蒼白實在讓看得高興，從前倒也聽說過第一人的名聲，每每遇見，都是在亭臺樓閣畫舫上，周圍簇擁著一大群世家兒，穿戴著見都沒見過的裳首飾，臉上的笑容不知道有多明。

如今了這幅模樣，起了細細欣賞的興致。

“姐姐不請妾進屋坐坐？”道。

“這是自然。”梅起，“妹妹請進，秋石，倒茶。”

“秋石？”跟在秋白芍後頭的薏兒重複了一聲。

梅回眸，“有什麽不妥？”

薏兒挑眉，“沒什麽不妥，隻不過覺得王妃果然尊貴，就連邊的一個下人都能和咱們主子平起平坐。”

秋石一愣，茫然地看了眼梅，接著欠，“不知哪裏衝撞了側妃，這話奴婢萬萬不敢。”

“王爺說了，在府裏一律稱我家主子為王妃，沒有什麽側妃。”

秋白芍皺眉，“薏兒，不許無禮。”訓斥完下人後，笑地看向梅，“下人不懂事，讓姐姐笑話了。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妾賤名秋白芍，說起來，倒是妾和姐姐有緣。”

說起名字來，也是秋白芍的心中一痛。家小門小戶，父親也不重視兒，因為開的是藥鋪，便直接用了白芍給做名字，輕率得如梅給丫鬟賜字一般。

梅示意秋石下去，衝著秋白芍歉意一笑，“家母頗通醫道，我自跟在邊，也學了點皮，所以才給丫頭取名秋石，衝撞妹妹了。”

薏兒麵不快。有什麽好炫耀的，不就是母親是太醫院院判的兒麽，知道秋家是開藥鋪的，就故意拿出來說事，真是一點都不肯放過。

秋白芍自然也想到了這層，輕笑一聲，沒有接話，提著子進屋。

兩人進了裏屋，秋白芍不著痕跡地四掃視了一番，果然見這裏無法和自己的白芍院相比，不過是按照最低一等的王妃配置敷衍了事，看來這京城第一人確實不討王爺的喜。

“聽聞姐姐病了，不思茶飯，妾就親手做了兩個小菜，姐姐能夠早日康複。”將手中的食盒打開，“姐姐若是還沒用過早膳，不妨現在用些，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

梅看著，對方笑意不減，十分誠心。

“既如此，那就多謝了。”推不得，隻好順著的意思。

秋白芍帶來的是一疊春卷一疊炸油糕，此時已然涼，大暑的天，亮晶晶的一層油浮在上方，梅咬了一口，頓時惡心反胃。

“怎麽，姐姐嫌棄妾的手藝？”對桌的秋白芍笑著，“這可是連王爺都讚不絕口的膳食，姐姐難道不喜歡？”

“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