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並不是說耽就低人一等,隻是無CP能更確切地表達一個故事,它可以囊括所有,而不必用一個標簽來界定文章。
如果按照男頻頻向來分類,那麽這篇文可以被分到男頻的架空曆史類,這樣也免了大家閱讀時的為難,但JJ沒有這個分類。說白了,其實這就是一個男主向的故事,有曖昧有基,講人心講恨,講世間一切相遇,講他一生的跌宕崢嶸,如此而已。
☆、第2章
整整十一年,賀泰沒有見到過自京城專程過來探他的人。
剛來到房州那會兒,賀泰夜裏做夢都夢見自己跑到皇帝麵前哭天搶地,陳訴自己的冤屈,而後又一次次沒能說完,就被自己的皇帝父親拖下去。
但後來,他漸漸不再做這種夢,從起初的惶恐,到後來的失,乃至絕,賀泰已經快忘記京城的錦繡繁華,有時甚至也覺得現在這樣未嚐不好,雖然清貧,起碼沒有死亡的威脅,也不必去看父親臉,為了權勢而勾心鬥角。
他以為足夠鎮定,能視富貴如浮雲了,但驟然聽見這個消息,仍舊不住一震,表也跟著變幻不定,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賀泰隨即意識到兒還在邊,趕忙收斂失態緒,定了定神:“來的是何人?”
賀鬆訥訥:“小人也不知,就兩個人。”
兩個人,那應該不是軍飛騎來拿人的。
賀泰暗暗鬆了口氣:“請他們進……”
“父親!”
“父親。”
同時開口的是賀穆與賀融。
賀穆顧不得禮讓弟弟,忙道:“父親,對方份不明,單從京城而來這一點,並不能證明就是陛下派來的,謹慎起見,還是我們先見一見,也好有個餘地。”
賀融頷首:“我與大哥的想法一樣。”
被兩個兒子一提醒,賀泰稍稍冷靜下來:“也好,就由你們先代為父去見見客人,嘉娘與我去裏間。”
賀穆眼見妹妹扶著父親進去,這才讓賀鬆去請客人進來。
……
來者一老一,仿佛爺倆,上裳也是尋常,但那年輕人一開口,略帶一尖厲的嗓音,立馬就暴了他的份。
見賀穆盯著自己麵上的胡須瞧,那年輕人笑一笑,拱手行禮:“小人馬宏,乃侍省之常侍,這胡須是為掩人耳目,臨時黏上的。”
侍省為宮廷監機構,供職的全是宦,常侍位在侍監之下,但也有很重要的地位。
賀穆不敢小覷,忙回禮道:“我等一介庶民,不敢當馬侍的禮。”
馬宏介紹老者:“這位是太醫署齊太醫,陛下聽說賀郎君不適,故遣我與齊老太醫前來探。”
“當真是陛下讓你們來的?”賀泰聲問道。他在裏屋按捺不住,直接麵了。
兄弟二人對沉不住氣的父親有點無奈,隻得幫他圓場:“父親,您還未大好,怎麽就出來了?”
賀泰反應過來,忙扶額頭,作氣虛狀:“我連日大病,至今日方能坐起,還請兩位見諒!”
有沒有病,齊老太醫一看就知,不過賀泰常年困居於此,心抑鬱,氣的確不太好。
“郎君若方便,不如讓我一觀脈象?”
皇帝真的派人過來,賀泰一方麵有點激,另一方麵卻不免失落,這兩人喬裝打扮,低調前來,明顯不是來接他回去的。
馬宏似乎看出他的心事,微笑道:“郎君如今份有別,若大張旗鼓前來,引人誤會,畢竟不好。但父子天,無法割舍。郎君去信,陛下每封必閱,有時去信遲了,陛下還會主問起,這次見郎君手跡不同以往,陛下擔心郎君,故遣我等前來,為郎君診治。”
賀泰不敢說自己寫了那麽多封信都沒有回音,索懶讓大兒子代筆,隻能含糊道:“泰近日臥病在床,無法提筆,隻好由大郎代筆,陛下天恩,泰激涕零。”
說話間,賀嘉親自奉上茶水,馬宏不敢拿大,忙起回禮。
若沒有丙申逆案,賀泰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賀嘉幾個也會各有封,而非像如今穿著布裳,親自為客人奉茶。
再看賀泰,明明不到四旬的年紀,看上去竟跟年過六旬的齊老太醫差不多,臉上寫滿滄桑與疲憊。
雖作如此歎,馬宏卻沒有什麽惋惜之意,王敗寇,他已見得多了,比起另外一位的下場,賀泰的境還算好的了。
賀泰看到馬宏他們,仿佛就想起自己昔年的日子,再看看家徒四壁的模樣,忍不住紅了眼眶,勉強笑道:“讓馬侍見笑了,茶葉都是山上野茶樹摘的,比起京城貢茶,恐怕難咽。”
馬宏:“賀郎君言重,茶淡飯,勝在渾然天,足可養生百歲。”
賀泰:“不知陛下`可還安好?為人子,我無法侍奉膝下,心中深不安,唯有日日祈禱吾皇萬壽無疆。”
失態過後,賀泰漸漸恢複平靜,應答也依稀有了往日的水平。
馬宏坐直,肅然回道:“陛下龍安康,百事順佳。”
賀泰自嘲一笑:“也是,沒了我這個不孝子在旁,陛下肯定心舒暢。”
這話讓馬宏不知如何接好,見齊太醫正好把完脈,忙問:“如何?”
齊太醫:“賀郎君並無大礙,隻是有寒之氣,還須多吃些祛寒之,夜晚可用生薑或艾草浸以滾水泡腳,否則時日一久,小患終究會大病。”
賀泰:“不瞞太醫,我這渾上下,每逢雨季,的確日酸痛難當,春秋兩季,上卻瘙難耐,頗多疹子。”
齊太醫歎息:“郎君恕罪,此病無治之法,唯有緩解而已,稍後我開些藥,還請郎君定時服用,以後有類似癥狀,也可繼續按方抓藥來調理。”
馬宏暗暗記下,這些話,他回去都是要一一稟報的。
賀泰看不出馬宏的反應,隻好挑明了問:“敢問馬侍,陛下可有提過讓我等回京之事?”
馬宏委婉道:“此番我等二人前來,並未打著陛下旗號,驚地方,這是為了郎君安全考慮,若有人問起,也請郎君說我等是早年在京城王府的舊仆,年老回鄉,途徑房州,順道過來探而已。”
賀穆與賀融暗自點頭,馬宏考慮得很周到。
父親畢竟是皇帝長子,哪怕現在被廢為庶人,份依舊是抹不去的,以前被流放至此,眼看一輩子都沒有翻之日也就算了,如果有人知道皇帝沒有忘記長子,還派人過來探,難免會生出什麽心思。
賀泰:“馬侍放心,我省得。兩位遠道而來,想必腸轆轆,寒舍無甚味,我讓大郎他們去外頭食肆打包些吃食回來招待二位!”
馬宏笑道:“不必勞煩郎君了,我們也帶了一些粳米細麵過來,馬車不大,裝載有限,區區心意,請郎君笑納。”
這些年,賀家吃的都是糙米,為了節省糧食,蒸飯也不常吃,大多時候都喝粥或羹,馬宏帶來的米,就算不是貢米,也肯定是好米,從前賀泰連吃頓飯都膾不厭細,如今聽見有粳米,他竟頭上下滾,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賀融道:“二哥與五郎也快回來了,想必有所斬獲,我出去看看,順道讓他們將野味炙烤,也好招待客人。”
賀泰回過神:“說得是,你這就去吧!”
賀融起,朝馬宏與齊太醫告了聲罪,便起離去。
齊太醫這才發現,賀融的腳不太靈便。
但他有腳疾,還拄著竹杖,明明該是遲緩笨重的一幕,卻偏偏走出幾分步履輕緩的瀟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連帶竹杖,似乎也與那青相融無間。
齊太醫忍不住出聲:“小郎君若不棄,老朽也可為你看一看腳!”
賀融停住腳步,回拱手,語調平緩:“多謝老太醫仁心,隻是我這腳傷,是時落馬摔壞了骨頭,當時便給太醫看過了,都說沒法子的。”
落馬二字,讓齊老太醫微微醒過神來,他下意識扭頭,馬宏微微搖頭,讓他不必多問。
再一看,賀融的影已然遠去。
齊太醫是在逆案發生之後才進的太醫署,那時皇長子賀泰已經被廢為庶人,全家流放房州。
賀融落馬一事,齊太醫綽綽有所耳聞,隻聽說賀融帶著弟弟去騎馬,不料馬突然發狂,將兄弟二人摔落下來,賀融摔斷了,而他弟弟賀虞雖然沒有傷,但因年加上驚過度,當夜就高燒不退,三天後夭折。
落馬之後的隔年,就發生了駭人聽聞的丙申逆案,連賀融生母亦被牽扯進去,一大批人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至今已十一年有餘。
這種陳年舊案,與齊太醫本無關係,他奉命來此,隻需看完病回去匯報,差事就算完了,那些與逆案有關的坊間傳聞,也隻是過耳既忘,不當回事。
但此時此刻,親眼看見昔日皇長子的境,看見亭亭玉立的賀嘉,更與賀融寥寥數語,齊太醫卻不住生出一唏噓歎惋。
可惜了。
……
賀二郎與賀五郎果然滿載而歸,不小趕著在冬季來臨前囤食,倒讓他們順手撿了個便宜,野兔和野山兩手都快拎不過來,正好現宰了招待客人,隻不過家裏沒有主人,管家賀鬆既要帶著雜役生火做飯,又要幫忙招呼來客,進進出出,難免有些手忙腳。
仆役不夠用,賀泰從前的側妃,如今的妾室袁氏也出來幫忙招待客人。
賀泰原有一妻二妾,七子三,在眾皇子中,子嗣頗,本該惹人豔羨,可惜嫡子賀虞落馬夭折之後,繼妃陸氏傷心過度,一病不起,跟著去了,接著又是全家流放,三個兒中,兩個因為路途艱苦而死在半路,另外一名妾室也熬不過流放初期的艱辛而病亡,如今陪在賀泰邊的,唯有一個袁氏。
再的人也經不起風霜的磋磨,袁氏雖然不像賀泰那樣一臉衰老之相,但眼角邊,也早已生出深深的紋路。
所生的賀七郎賀熙,隨同流放時不過周歲,雖然僥幸沒有在半路夭折,可也留下病,至今孱弱,不就臥床不起。
在袁氏的懇求下,齊太醫幫賀熙診脈開藥,又囑咐一些注意事項。
賀泰對馬宏苦笑:“讓馬侍見笑了。”
此此景,馬宏也得歎上一聲:“賀郎君這些年辛苦了,小人回去之後,會如實稟報的!”
有這句話,賀泰心裏略略好一些。
晚間,除了不好的賀熙和需要照顧他的袁氏之外,賀家五名兄弟,外加一個賀嘉,悉數到齊。
馬宏有心活絡氣氛,恭維道:“賀郎君膝下兒,個個風采過人,實在令人羨慕!”
賀泰:“今日貴客到來,我正愁舍下簡陋,沒有盛菜肴相待,唯恐怠慢二位,隻有將兒喚來作陪,也算略盡禮數。”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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