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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荷頓了頓,“沒了?”孩子差點就要和自己分開,難道不應有憤怒和悲痛?
“確實沒有。”
老太太眉頭蹙,“真是個不知趣的,這事兒,得有個能說上事的去說,管家去了沒用。”看了一眼屋裏,低眉想了想,說道,“墨荷,這事就由你去辦吧,三郎剛回來,阿喜得多用心伺候,不得空。”
殷氏的全名殷喜喜,老太太說的阿喜便是了。李墨荷應了話,二房是柳家長房,二兒媳出麵解決,是理之中,也是老太太倚重。就算是個刺頭,也不能拒絕。
等老太太吩咐完了,屋裏稍稍沒了聲,管家又沒見著三太太在,大了膽子說道,“老祖宗,方才老奴駕車回來,瞧見三爺了。”
老太太說道,“他今日去拜訪同僚了,你見到他有何可說的。”
管家低聲,“老奴是在條小路見著三爺的,當時他、他正同個人說話。”
老太太咳了一聲,以為兒子是借口去了煙花巷子,“這事別外傳,讓阿喜知道,非得鬧。”
管家為難道,“這事還不止如此,那人……著肚子,像是懷胎六七個月了。”
屋裏的人皆是一愣,老太太也訝異道,“你沒看錯?”
“老奴眼睛好使得很,沒瞧錯。”
老太太嘖嘖兩聲,“這混賬東西,竟養了外室,若是讓阿喜知曉……”想到三兒媳的潑辣勁,就覺得心煩。
柳定義因這是弟弟的家事,不好話。看了看李墨荷,也示意不要出聲。老太太想了想,跟管家說道,“等會三爺回來,你讓他來我房裏。”
柳定康在外頭安了相好,不敢多留,沒多久就回來了。還在門口就得了管家傳話,心裏一驚,不知母親怎麽知道了這事。他稍稍一想,才明白過來。除了妻子知道這事,沒有人知道。越想臉越沉,冷著臉進去,恰好見著妻子殷氏要外出。
殷氏見他早歸,略有詫異,笑道,“拜見完同僚了?”
柳定康盯著,本不想發脾氣,可仍覺傷了心,“你答應為夫不同母親說,為夫也答應你置好了會自個說,你倒好,悄悄去說了。殷喜喜,你往日可不是這種長舌的人。”
迎麵就被丈夫喝聲,還被了全名,殷氏氣得發抖“我如何對不住你了?我說什麽了?”
“你越發像潑婦了!”柳定康不悅欺騙了自己,惱得不理,徑直往母親院子走,“好了,如你的願,我明日就將春華接回來!管你樂意不樂意。”
話像轟天響雷轟在殷氏心頭,幾乎站不穩。
☆、第30章緣恩親
第三十章緣恩親
殷氏怔神看著丈夫氣哄哄走了,愣了許久也沒回過神,直到旁邊的許嬤嬤喚了一聲,才驚覺麵頰微涼,手一,竟丟臉的當眾落淚了。
許嬤嬤不安道,“太太……您也別氣,三爺他是疼您的,隻是一時之氣。”
殷氏提帕抹了淚,冷笑,“這不分青紅皂白就衝我發火,哪裏瞧得出是疼的。他也是膩了,那就如他所願,接那狐貍進門,我走!”
許嬤嬤忙說道,“太太可不能衝,您若走了,那三爺和四姑娘可怎麽辦啊。您苦心勞累的三房,難不都要拱手相讓?”
說到兩個孩子,殷氏又是愣神,滿心愁雲籠罩,笑意輕輕,“所以他這是要將我吃得死死的麽……”滿滿的不甘,滿滿的不屈,空有了一番意,卻落得這樣的結果。真急了,可能連孩子也不要,也不願拘束在這。在外麵日子是會苦些,但還不至於活不下去,總比在這氣的好。
柳定康急匆匆趕到母親那,一進門就跪下認錯了。老太太擰眉道,“下人說時我以為是他看花眼了,可你既然先承認了,那也省得我問。隻是你要納妾就納妾,何必這樣遮遮掩掩的,不怕傷了阿喜的心麽?”
老太太不便供出管家,隻說是下人。可這下人二字,也讓柳定康好不驚訝,“什麽?同母親說這事的,難道不是阿喜?”
“這事為娘怕知道,隻悄悄你來,若知道,不早鬧開了。”
柳定康啞然,一時說不出話來,母親是個直心腸的人,是不是騙人一眼就瞧得出,如今分明不是在說假話。那他豈非是誤會妻子了?這一想,懊悔不已,急著要出去,老太太不知他們吵過一回,喊住了他,“你等等。”
“娘,兒子有急事。”
老太太不滿道,“你急什麽,連同為娘說話的空都沒有。”
柳定康弱聲,“兒子以為是阿喜告的狀,方才進來時,衝發了火,隻怕現在滿腹委屈了。”
老太太連聲道他糊塗,又很是惱怒,“你既然如此怕疼,為何要沾花惹草,又弄出個孩子來?”
柳定康遲疑稍許,才道,“兒子也不是故意的……那日和同僚喝酒,喝得醉醺醺,等醒來時,就同春華行了好事。誰想就這麽懷上了……難不要兒子給落胎,那未免太造孽。”
老太太臉一變,“難道那春華也是青樓子?”
柳定康忙擺手,“是邢大人府上的丫鬟,還是邢夫人的陪嫁丫鬟。邢夫人將春華送給我,我總不能不要,更何況還要了人家的。”
老太太眉心,“快去安安阿喜吧,你真是糊塗啊。”
柳定康訕訕應聲,急忙出去尋妻子。回到院子,就見平日伺候殷喜喜的婢站在那,見了自己便說道,“三爺,太太帶著爺姑娘回娘家去了,還讓奴婢給您捎句話……”
柳定康腦袋一嗡,怎麽脾氣還是這樣拗,當真不會改了,“太太說什麽了?”
婢不敢瞧他,低聲,“太太說……太太說,讓您別去煩他們娘仨,要是敢來,就、就吊死在房裏。”
“……”柳定康心裏一涼,完了,連哄都不要他哄,這是真生氣了。這一想,腸子都快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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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晚上用飯時沒見著三嬸,才知道三嬸帶著堂哥堂姐回娘家回去了。用過飯後回到房裏,管嬤嬤早早聽了些傳聞,同其他下人說時,柳雁也聽得認真,他們說著說著,自己也訝然了,“三叔竟這樣大膽,三嬸肯定要氣瘋了。”
“可不是,鬧得三房的人都知道了。”管嬤嬤歎道,“而且奴婢瞧,三太太是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了,三爺這事兒太過了。”說著,想到柳雁,這最疼的姑娘,眼眸微紅,“希姑娘日後別遇著那樣的人,要新人進來,明著就好,這樣有了孕再帶回來,別提有多堵心。”
管嬤嬤本不該同個小姑娘說這些,可一時快,又真是擔心,便說了。柳雁確實不太懂,可若是將事換到爹爹和娘親上,也為三嬸所遭遇的難過。
也不喜歡常姨娘和顧姨娘呀,雖然顧姨娘人好,可心底期盼的,就是爹爹隻有娘親一個,隻有和哥哥兩個孩子。
不是討厭庶出的兄弟姐妹,隻是想獨占父親母親,隻想要一家才四口人罷了。
抬頭問道,“嬤嬤,以後雁雁也要同那麽多人一起住麽?不能就一家四口麽?”↘思↘兔↘在↘線↘閱↘讀↘
管嬤嬤頓了片刻,俯說道,“隻要姑爺待姑娘一心一意,便能。”
“那怎樣才能一心一意呀?”
管嬤嬤總算打住了,這話可不能和說,人還小,若是說了,要說這千金小姐不要臉的。同理了理襟,笑道,“就是對姑娘好,日後會遇著的。”
上這麽說,可自己也不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的男子?福氣再大的姑娘,也怕是不見的吧。仔細想想,倒是想起個人,那齊三爺唄。齊夫人還未嫁與他前,他倒是個風流人。娶了齊夫人後,意外地安分起來,夫妻兩人鶼鰈深。可惜福薄,早去了。齊三爺不就一直沒娶了?連個妾侍也不要。
不過活了這麽久,就隻見著一個齊三爺,其他男子可都……越想,就越心疼大的這孩子。要是招婿的話,興許就不必愁了。不過柳家男孫眾多,哪裏會讓姑娘去招婿呢。
柳雁仍是不解,大人說話總是問多了便吞吞吐吐,一點也不痛快不坦率。撥了撥垂落的發帶,又見著一顆珠子滾到凳子腳下,便過去拾起。珠子的冰涼在手中散開,頓了頓,“嬤嬤,你說我如今這麽喜歡這個娘親,是不是很壞呀?我親娘會生氣麽?”
管嬤嬤蹲在一旁,輕的背,還將當做嬰兒那般,“怎麽會,你歡喜便歡喜。”
柳雁點了點頭,“我也覺得親娘會高興的。”小心將珠子放回原地,這才站起,“我去找娘親說話。”
管嬤嬤和兩個婢跟在後,麵溫和看著,盼著日後嫁了,能將自己帶去,好伺候一輩子,不斷了這母分。
冬日的晚風有些刺骨,刮得整個院子除了樹葉窸窣聲,便聽不到其他聲響了。柳雁抱著自己的小暖爐,穿過深長廊道,頭頂懸掛的燈籠火將影子打的晃,瞧著有些令人害怕。
著頭皮往前走,這廊道卻好像走不完似的。突然前頭出現個人影,嚇得往後一退,要不是管嬤嬤扶著,差點摔倒。前麵那人顯然也被嚇了一跳,等互相看清楚,柳雁氣鼓鼓道,“你走路怎麽沒聲?”
齊褚隻覺柳七姑娘真是一天到晚都在生氣,尤其是對他,“納的鞋底厚實了些,走的又輕,就沒聲了。”
柳雁這才發現他穿新鞋了,瞥了幾眼說道,“我爹爹買給你的?”
齊褚遲疑片刻,不好騙,點了點頭,又不由一咽,不會又要生氣了吧。很是張看,“你若喜歡,送你吧。”
柳雁現在隻有嫉妒,聽見他這麽一說,笑開了,“我要你的鞋幹嘛?又不能穿。”負手往前走,這回這幽深廊道一點也不可怕了,“爹爹忘了我的份,那我就去纏著他要,他定會給我買的。”
齊褚十分意外看著,不生氣了?不惱了?不……不說伯父隻疼他了?這七姑娘,怎麽突然想通了……
柳雁蹦到爹娘房前,見裏麵有燈火,敲了敲門,“爹爹,娘。”
門很快便打開了,來迎的是李墨荷。見了便將拉進屋裏,給捂臉,“真冷,不怕凍壞呀。”
“不冷呀。”柳雁笑笑,隨進裏屋,見爹爹正在案臺前看書,上前趴在那晃了晃手。
柳定義回過神,見了,笑道,“何時來的?”
這麽問就是真沒發現來了,不是故意不理,柳雁心裏舒服多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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