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回來。”
水桃撇,“他們還不是怕你嫁到齊家,告他們一狀,可如今無論做什麽補償,也晚了吧。”
明玉搖頭,“這話錯了,他們並不懼怕我在齊家人麵前說他們什麽壞話,捅他們什麽刀子。若我去嚼這舌,隻會被齊家長輩認為我忘恩負義,他們要的,就是把疼外甥勝過親的名聲先傳到外頭,擋了我的口舌。”
水桃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那就是說,全然為了堵阿玉……不,堵表小姐您的才這麽做?”
明玉仍是搖頭,“還是不對,說來也簡單,一是為了堵我的,二來是博名。姨母正愁沒什麽事兒發生給姨父賺些好名聲,這事正好。朝廷以賢德為重,要不為什麽會有孝廉?兢兢業業的做活,再添個名,路也順暢些。”
水桃雖聽不太明白,但說的話素來沒錯,笑笑,“表小姐懂的真多。”
“倒不是我懂的多,隻是見的多想的深罷了。”明玉隻知在這家要挨罵,挨打,必須要學會看人臉。事實上也確實因為這些了許多麻煩。久而久之,這種觀察微的習慣,倒讓懂了許多人世故和錯綜複雜的關係。連看一本書,看一場戲,都要暗自揣出很多道理來,從而遇事不利時總能安然化解。這樣事事謹慎,與其說是一種能力,倒不如說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
如今這嫁進齊家,卻是不能避免,也無法化解,以如今的能力,還不夠。如果不能躲避,那就安心做齊三公子的妻,即便是個癡呆人,一世如此,也會以妻子的份好好伺候他。
明玉收回思緒,看了看自己的一新,又瞧了一眼這屋裏的擺設,眸子微,“水桃,幫我請姨母過來。”
水桃輕眨眼眸,長的不俊俏,可也是個清秀人,眼睛尤其好看。聽見這麽說,不由重聲確認,“請夫人來這兒?”
明玉點了點頭,“是。”
水桃不好多問,出去請孔氏了。雖然孔氏如今待明玉是客氣了,但讓親自來這……興許又得發火了吧。
明玉又怎會不知這點,隻是那日林淼倚在的門柱上,盯著自己冷冷發笑,說道“你不過是我的替代品罷了,若不是我主退出,你又怎會有機會做齊家。隻不過我爹娘如此,為的是將我哥哥送進齊家私塾,換我兄長前途,莫以為是真待你好,做夢去罷,賤婢”。
想到那日的話,便氣的微微發抖。姨母若是不顧念姐妹誼,那也不用為母親替這姨母著想了。反正嫁了後林家絕不會給半分支援,那唯有自己護著自己。
孔氏一聽明玉要見自己,竟還要自己親自過去,當場就發了火。水桃十分為難的站在遠不敢靠近,“表小姐約是這幾天累壞了,才鬥膽請夫人移步的。”
孔氏要發作,林宏遠說道,“你就去吧,反正也就不敬這一回了。”
“對,出了這門就走的遠遠的,別讓我瞧見。”孔氏啐了一口,這才起。
林宏遠本來還想靠齊家的麵子給自己升,可沒想到兒沒嫁,這指也沒了。隻好寄托在兒子上,希他在齊家私塾能好好學,順利進仕途,為林家爭。
孔氏百般厭煩的去了明玉屋裏,見穿好端坐在那兒,手裏還拿了書瞧,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林家大小姐,想到嫡姐往日著自己的日子,氣就不順了。論相貌論才識甚至是嫁的夫君,都比不過嫡姐。唯一比得過的,就是自己的命比長。
明玉起問安,話音剛落孔氏便說道,“有什麽事快些說。”
明玉也不跟繞彎子,直奔了主題,“姨母將我許給齊三公子做媳婦,玉兒謹遵之,如今玉兒也有兩件事想求姨母。”
孔氏瞥了一眼,反正這裏沒外人,也懶得疼,冷笑,“你吃住在林家,又為你尋了門好親事,你還有臉求事?”
明玉不聲道,“姨母前麵那話說的確實沒錯,但後麵那話,姨母心裏明白,當真是門好親事?”長眸輕看孔氏,角微揚了笑,“若非表姐不願嫁,姨母又想送表哥進私塾,怕也不到我罷。況且……齊三公子已是癡兒,將我送去齊家,姨母當真是好心腸。”
孔氏冷笑,“平日裏乖順聽話,卻沒想到骨子裏和你娘一樣,骨裏都是鬼主意!想著快要嫁了,就想撕破臉皮了不?我倒是想聽聽,你這賤骨頭到底是要求我什麽事。”
明玉忍了氣,緩聲,“一,我要水桃做我的陪嫁丫鬟,賣契要給我。”
孔氏頓了頓,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如果說表小姐出嫁連個丫鬟也沒,丟的也是林家的臉,思量一番,才點頭,“行。”
“二,”明玉看著,聲調涼薄,“我要八十八抬嫁妝,還要抬抬都是好的,每箱價值不低於二百兩,還有東郊和西郊各要兩個鋪子,另外良田也要……”
孔氏差點跳起來,指著的鼻尖話,“我家兒都沒預備那麽多,你做夢去吧。”
明玉自有的打算,要是嫁妝太寒磣,去了齊家連下人也瞧不起,可不要活罪。況且若是此時不痛宰姨母一頓,更待何時?而且還有一點,這十幾年來在表姐那的苦,想討回來不行麽。輕抬眼,聲音依舊平靜,“你不答應就不答應,那等到出嫁那天,就見我橫花轎吧,然後別人會怎麽說,說你們死外甥。到時候你們林家的名聲,便等著臭在茅坑裏。”
孔氏氣炸,“你、你混賬。我說你怎麽這麽聽話,原來就是安的這份心,就等著坑我們家。你吃我們的住我們的,到頭來還想卷走悠悠的嫁妝,休想!”
明玉不住冷笑,“吃你們的住你們的?當初爹娘給我留下的錢財,不是都給你們拿走了麽?這些年用的可安心?我吃住如丫鬟,如今背上和手上都有瘀痕,你要不要瞧瞧?你們何時將我當過人?是人,也不過是個可打可罵的下人罷了。你不答應也罷,那就現在去跟齊家說,我這混賬東西不嫁了,看你如何得罪得起。”
孔氏幾乎暈厥過去,齊家得罪不起,這林家的名聲他們也敗不起,難道真要讓這賤丨人得逞?都不知怎麽哆哆嗦嗦的回了屋裏,林宏遠見麵青白回來,急忙上前從嬤嬤那攙扶過。孔氏氣的聲音都在抖,“那賤丨人,要我們林家給準備八十八抬妝奩!否則就自盡在花轎上。”
林宏遠也是一驚,到底是個讀書人,最聽不得這些,“明玉怎會這般忘恩負義呀……我們好歹養了十一年。”
孔氏也差點哭出聲,“白眼狼,活生生的白眼狼!還說我吞了姐姐的錢財,可那些錢不都用來養了,以為那錢有多,就那麽一點,早用了。”
夫妻倆長籲短歎,到底是沒有辦法,忍痛合計了一番,才終於決定答應的要求,活生生的割了心頭般,痛到明玉上花轎,看著腳夫挑著嫁妝走,若能滴而不盡,定是流了河……
恍惚間,花轎悄然落下,已有人來踢轎門,明玉緩緩睜開眼眸,一眼紅,卻不知往後的路,是紅的繁花似錦,還是紅的落花滿地。
第四章房花燭
迎親花轎,寒戶四人,大戶八人,齊家用的,自然是八抬大轎。自從家道中落,明玉就不曾想過自己親時能坐上這樣好的轎子。
外頭的禮樂聲稍微低了些,眾人的歡笑道賀聲幾乎過。明玉的手心微微滲出細汗,要跟隨一世的人就要過來了,即便智力真的損,那也是的夫君,無論如何,會盡力做好妻子的本份。
隻是外頭久不聞聲,等了許久,那賀喜聲已漸漸變議論,明玉側耳去聽,太過嘈雜,什麽也聽不清。又等了好一會,才聽見那喜娘在轎旁愁聲“這可如何是好,新郎躲屋裏不願出來拜堂,這新娘是請還是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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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暗歎一氣,說是如七歲孩,看來不假,也隻好耐著子等。
過了片刻,出轎小娘過來扯新娘子角,待扯了三下,喜娘朗聲“請出轎”,明玉這才鬆了氣,手給喜娘,隨慢步邁齊家大門。
過了火盆,進到廳堂,明玉手上接過紅綢,瞧不見喜帕外頭的景象。
那司儀高聲“一拜天地,一團和氣”。
明玉穩穩拜下,旁邊又鬧騰起來,聽著聲響便是新郎被人強押叩拜。
“二拜高堂,金玉滿堂。”
等到那一聲夫妻對拜沉下尾聲,明玉已拜,那頭又是一陣輕而急的聲響“嵩元快些拜啊”。
那嵩元,不就是齊琛的字麽。明玉從蓋頭纓絡看去,隻看見一對黑鞋麵。
齊老太麵沉沉,這孫兒疼的,眼見著從個聰慧過人的好孫兒變如今不懂事的模樣,心頭如有針紮痛的很吶。齊家三老爺齊承山和三夫人孟氏相覷一眼,甚是無奈。廳堂上的賓客雖然腹中有話,但礙於齊家麵子,也都忍著未議論,一時滿堂悄然。
最後一拜到底還是被人強押著拜了,孟氏哪裏敢讓兒子去陪賓客喝酒什麽的,生怕他使子。待嬸娘領了新娘子去房,早早讓兒子給族裏的長輩和幾位大人敬了酒,就讓他回新房。
明玉已端坐在喜榻上,仍舊是聽著蓋頭世界的聲響,全是人的聲音,分不清誰是誰,不過能這新房的,不是齊家的親友,就是貴婦人吧,哪個都是非富即貴。
一會齊琛進了屋裏,伯母嬸嬸還有堂嫂熱鬧著氣氛,倒也沒冷場。
那喜從喜帕纓絡那,明玉微屏了氣,一會那喜竟然又離開了。簡直是……哭笑不得。
幾位伯娘嬸嬸好一番勸說,那喜帕才終於被挑開。
一人笑道,“新娘子快些抬頭,讓我們瞧瞧喜氣的模樣。”
明玉緩緩抬頭,由那大紅袍而上,視線剛好對及齊琛。看見夫君,第一個念頭便是,這男子長的果真是好看。單是看模樣,瞧不出已是個癡傻人。倒有些說不出的淡漠,眉宇皺,猶如瑪瑙般的眸子有一抹驚豔掠過,可瞬間又變了無奈。
負責熱鬧氣氛的幾位嫂子將他摁床上,正要鬧鬧房,喝杯酒牽紅線,誰想齊琛直接倒,竟似睡下了。幾人看了看,將輩分大的伯娘推了出來,隻好說道:“嵩元啊,可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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