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沈卿居然也幹過這樣的事？做了個假人在書房背書，自己鑽著牆溜出門？”夏雲欽驚歎道。

慕梓悅也有些悠然神往，原來，那個謫仙一樣的男子，小時候也和他一樣，有過上房揭瓦的搗蛋日子。

“還說的如此玄乎，他的未婚妻子便是因為他太過驚才絕豔，福澤不夠，所以未過門便去了，後來的幾門親事也總是差錯不斷，以至於到現在還是單一人，這……”夏雲欽忍不住嗟歎了起來。

“我聽說他又定了一門親事，隻等太夫人的三年孝期一滿便娶進門裏，難道是假的不？”慕梓悅也來湊熱鬧。

一旁的人長歎了一聲：“別提了，那門親事又沒有正式下定，人家不願意呢。”

慕梓悅一拍桌，憤然說：“沈大人如此人品，何方子居然還嫌東嫌西？”

“聽說是餘太師的孫，驕縱得很，依我看，也配不上我們沈大人，你們說是不是？”那人也忿忿不平。

慕梓悅一下子便沒了聲音，悶聲喝起茶來。一旁的夏雲欽樂了，悄聲說：“梓悅，原來是瑤兒，我怎麽不知道這事，這下你和沈大人可算得上是敵了。”

慕梓悅的頭皮一陣發麻，那餘太師是夏雲欽的授業恩師，是實打實的清流之首，奈何他年歲已大，再也無力左右朝堂，頂了個太師的虛名在府中頤養天年，他膝下有二子一，都中規中矩，清正廉潔，一個任大理寺中丞，一個任禮部侍郎，餘芝瑤便是大兒子的。

去年小年夜的時候，夏雲欽請了重臣和皇族的家眷用年夜飯，席上一見，不知怎的，那餘芝瑤便對慕梓悅上了心，還托了閨中友安寧公主來試探他的口風，幸好太師府上上下下都不願和慕梓悅扯上半分關係，這才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想到這裏，慕梓悅扯了夏雲欽便走：“小五，天不早，還是快去辦正事吧。”

夏雲欽排行第五，在慕府的時候，慕梓悅私下裏便他這個。夏雲欽聽了便眉開眼笑：“小五，我都這麽多日子沒聽到你我這個了，不行，我還要去天橋下看看，到了貢院，你便又一板一眼的不肯我這個了。”

慕梓悅哭笑不得，隻得陪了他去了天橋，天橋下一如既往地熱鬧，各式小販賣力地嚷著，路口的雜耍照例引來一陣陣的好聲，遠遠的還能看到戲班子在搭臺唱戲……

夏雲欽要了兩串糖葫蘆，塞給了慕梓悅，笑著說：“梓悅，還記得你第一次請我吃這個嗎？我怎麽說的？”

慕梓悅舉起糖葫蘆迎著瞧了瞧，角出一微笑：“梓悅哥哥，這東西生得這麽豔麗，是不是有毒？”

“那時候你都呆住了，抱了我好久，說是沒見過我這麽傻的孩子。”夏雲欽有些慨，“當時我就好像是驚弓之鳥，真沒出息，要不是遇見了你們……”

慕梓悅心中憐憫，忍不住出手來，想象以前一樣去他的頭，卻發現，眼前的年已經長得比高了許多。“小五宏才大略，就算沒有我們，也一樣會大放異彩。”

“梓悅你又說場麵話，”夏雲欽有些不滿，孩子氣地瞪了一眼，“沒有你我就什麽都不是，說好了，梓悅要一輩子陪在我的旁。”

慕梓悅笑著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慨：這世上，誰對誰會永遠一如初見？權臣這兩個字，最難拿的便是功退這四個字，一輩子太長了，誰能預料得到後來會發生什麽？

兩個人正說著呢，忽然前麵的街市裏傳來一陣，呼喝聲夾雜著哀求聲，讓人容。夏雲欽年心，剛想過去看熱鬧，卻聽到糖葫蘆的攤主好心地勸阻說：“小夥子別去了，小心惹上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明天周日，例行休假鳥~~~

12第12章

夏雲欽哪裏會肯，他年氣盛，更是九五之尊，微服私訪的時候能上一兩件不平事上一管，豈不是大快人心？想到這裏，他便冷哼了一聲：“會有什麽麻煩？難道還有人敢在天子腳下殺人放火不？”

攤主搖頭歎息：“小夥子你不懂啊，哪有這麽多殺人放火的事，想必是那家攤主是第一次從外麵到這天橋下討生活的，有人來收保護費，他不肯罷了。”

“這裏擺攤還要收保護費？京城衙門有這規矩？”夏雲欽奇道。

“衙門是沒這規矩，可有人有啊，咱們都在這裏好些年了，就了，左右生意好的話，也就賺回來了，被打個缺胳膊瘸的可就虧了。別說是我們擺攤的，就是全京城的商戶，也要按時朝人上份子錢。平頭百姓，咱們惹不起那當的。”

“誰家這麽囂張跋扈？”夏雲欽咬著牙說。

攤主“噓”了一聲，尷尬地笑笑：“這條街都是人家的，收點保護費算什麽，不說了不說了。”

夏雲欽還想再問，慕梓悅卻朝著他使了個眼，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回頭一看夏雲欽還站在那裏，隻好回去拖他。

“梓悅你怎麽了，以前你不是最好打抱不平嗎？”夏雲欽心裏不快，又不舍得訓。

“小五，打抱不平隻管得了一時，你能在這街頭每日盯著嗎？”慕梓悅對著後的侍衛說了幾句，那侍衛一眨眼便沒了蹤影，“你能擔保你管了，這攤主就能不被報複，從此安心在此擺攤嗎？若不能將背後撐腰之人一網打盡，指標不治本，這不平事不管也罷。”

“又有何不可？隻要讓我知道是誰，我廢了他的職，張榜告示，若有人再行此事，便上報衙門，秉公置。”夏雲欽認真地說。

“要是有這麽簡單，天底下還哪會有貪汙吏！”慕梓悅失笑，“你想想，這人要是是太師呢？要是是我呢？”

夏雲欽愣了一下：“怎麽可能，梓悅你不要說笑了。”

“於，太師是你的師傅，我是你的梓悅哥哥，你不忍責罰，於理，我們也隻不過收些保護費，又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於政，太師乃眾臣的表率，我更是軍政大權在握，豈不是讓朝堂震，讓宵小有可趁之機？”慕梓悅盯著他，口中的話卻毫不留。

夏雲欽的臉漸漸白了起來，一雙漆黑的雙眸地盯著慕梓悅，一語不發。

“所以，陛下如果發現此事，必要先按捺下來，等到你奪了臣的軍權，讓臣在朝政上再無可恃之，才可治罪，打蛇打七寸，務必不能讓人有半分還手的餘地。”慕梓悅的目迥然有神，仿佛在說一件和全無關係的事。

夏雲欽沉默了半晌，長吐出一口氣，低聲說：“梓悅，我不會。”

慕梓悅愕然，就事論事想要點撥一下帝王之，可好像聽者不怎麽捧場是怎麽回事？

“不會什麽？我隻是拿這件事來做個比喻。”慕梓悅解釋說。

“就算是比喻，我也不聽，”夏雲欽抿起了，一臉的倔強，“我永遠都不會對付你，就算你犯了天大的錯，你也永遠都是我的梓悅哥哥。”

慕梓悅心裏，卻有些無可奈何，重是夏雲欽讓容的地方，也是讓甘願瞞別留下來為他鞏固朝堂的原因之一，可是，重卻不是一個帝王應有的東西，或許，隻有經曆過背叛和傷害，才能讓夏雲欽將那顆的心變得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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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去而複返，遲疑了片刻道：“啟稟大人，那些人是忠和堂的，戶部衙門下的一個負責鹽運押運兼作雜事的地方。”

“什麽？”夏雲欽大吃一驚，“我怎麽不知道戶部衙門有這麽一個地方？”

慕梓悅的臉凝重：“難道是未登記在冊的？”

各個衙門部門和人員由吏部定編，擴充和減都要報批吏部，程序十分繁雜，有時候事臨時多起來，便會有衙門臨時招募一些人員，不登記在冊，一旦事結束便遣散了。

“小人不知，小人隻探聽到，那主事的是右相秦大人的外甥。”侍衛有些尷尬。

右相秦衝，掌管戶部多年，深葉茂，秦家更是大夏首富，隻怕他們跺一跺腳，大夏的國庫便要抖上一抖，前些年邊關連年戰事，都是靠秦家捐助的銀兩才讓捉襟見肘的軍餉如期發放。

慕梓悅微笑著看著夏雲欽驟然鐵青的臉，心想：陛下，這下你該明白，什麽做打蛇打七寸了吧？

“秦衝那又怎樣？”夏雲欽眼中一閃，“不如我們敲山震虎，先把那個什麽堂的撤了，看看那秦衝會有何反應。”

慕梓悅笑了笑，低聲音在他耳旁說：“小五，我已經留意他很長時間了，養虎而殺之，這老虎養得愈大愈壯，那虎皮就愈濃愈暖和，臣願做那把殺虎刀，陛下隻管披虎皮就是了，必然威風八麵、溫暖舒適。”

被這事一弄，夏雲欽頓時沒了再逛的興趣，直接便領著人往貢院而去。不一會兒，貢院便在眼前，隻見那圍牆比一般的民宅要高上一丈有餘，上麵還裝滿了荊棘，看起來十分威嚴。

貢院中有數千間號舍，更有主考、監臨、監視等人的方百餘間，崗樓、花園臨立，加上膳食、雜役等用房，占地之大，足見當今朝廷對春闈、秋試的重視。

沈若晨早就接到稟告，領著幾個監臨在門口侯著，把夏雲欽往裏引了進去。

前些年的科考都是魯齊勝主考，慕梓悅從來沒有踏足過貢院，今年主考換了人，這才以鼓舞考生士氣、讓天下文人沐浴聖恩為名，攛掇夏雲欽來探考生。

沈若晨引著夏雲欽走在前麵，從試卷的封存、號舍的管理，到考生的食住行，一件件一樁樁地介紹過來，夏雲欽聽得十分認真。

號舍裏的考生已經考了第六天了，好些個都臉青白，神呆滯，慕梓悅看著看著，不免心生憐憫，再看看前麵那個飄然出塵的影，頓時有種一個是天上白雲，一個是地下塵泥的覺。

可能是看得太神了，慕梓悅沒顧著腳下，被臺階絆了一下，打了個趔趄，一旁有個人扶了一把，又迅速地鬆開了手。

慕梓悅一看，正是方於正。“多謝方大人，這幾日這些考生吃喝拉撒都在這號舍裏？這豈不是太可憐了。”

方於正奇怪地看了一眼：“慕王爺此話有些不妥，能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