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親最親的人，不顧念您顧念誰啊？沒天理了啊！”

即墨無白額頭青筋突突地跳：“你今日話怎麽這麽多？”

夙鳶也不痛快，剁了一下腳道：“可不是，盡欺負人，你要是嫌我手腳不利索，自己給卿大人換就是了！”說著將東西在桌上一放，扭頭走了。

杜泉扭頭看到即墨無白的眼神，訕訕總結：“仆隨主，跟師城主一樣不近人。”

即墨無白連忙抬手否決：“千萬別這麽說，我可不跟你一樣刻薄。”

杜泉捂住心口，我這還不是為您好，竟然說我刻薄、刻薄、刻薄……TAT

結果到最後還是沒有換藥。

夜深人靜，即墨無白伏案給老族長寫了封家常信，起關窗準備睡，一轉卻見室多了個人。

“聽聞賢侄不肯換藥？”師雨笑盈盈地看著他。

即墨無白歎息：“一點小事而已，何必如此麻煩。”

“小傷不治，落下來可就麻煩了。”師雨扶著他坐到桌邊，拿起在桌上閑放了一下午的藥膏，看著他：“傷在何？”

即墨無白朝房門看了一眼，確定門已掩好，解開外衫，出左邊肩頭。上麵有一道刀傷，口不深，但劃得有點長。

師雨舉著燈火照了照，眉頭微蹙：“都這樣了還是小傷？大夫說三日換一次藥，我還特地囑咐夙鳶過來盯著，看來你是一次沒換過吧？”

即墨無白狡黠地一笑：“我若不這樣，隻怕你也不會過來。你若當真心疼，那我還是裝嚴重點好了。”

師雨拿著藥膏重重抹到他傷口上，他疼得咧了咧，不說話了。

“其他地方還有傷麽？”抹完之後，師雨又問，聲音若春水。

“有啊。”即墨無白一臉愁苦：“我也忘了傷在哪兒了，要不勞煩姑姑幫我好好看看？”說著就要繼續服。

師雨一把按住他手，眉眼夾雜慍，雙頰微紅：“隻道你臉皮厚，不想已到登徒子的地步了！”

燭微暖，即墨無白不覺溺在波瀲灩的眸子裏，手攬在背後，輕輕扣向自己，到微微急促的呼吸時恍然驚醒，臉已近在咫尺，幹咳一聲別過頭。

“果然是登徒子。”師雨低笑，給他用紗布細細包紮好傷口，掖好衫，忽然迅速在他側臉上啄了一下。

即墨無白怔愕轉頭，已經端起藥品施施然出門了。

他手了臉頰，竟覺回味無窮。

再多顧忌阻礙也比不得這一刻滋味，原來這便是……

深秋，北風過百草折。

自與若羌決裂，邊界巡視更不可鬆懈，師雨每隔半月都要親自巡視一番。

此時的墨城已經能到明顯的寒意，日頭越來越高遠，風也越來越大。師雨照舊巡視完回城，竟被冷風吹得遍生寒。

回到府邸，即墨無白早已等在階前，見到立即屏退左右，一邊與並肩前行，一邊從廣袖中探出手掌包住凍得冰冷的手指，語氣卻是一本正經：“你該我一起去的。”

師雨反手了一下他的指尖：“賢侄是想讓全城百姓都知道你我姑侄.倫？”

即墨無白皺眉：“這不還沒到的地步麽。”

“那你還想怎麽啊？”師雨的手指不安分地順著他的袖爬上去，輕輕刮著他的手臂，口中發出輕笑。

即墨無白被冰涼的手指激的一麻，趕又捉住的手，不讓，長歎一聲：“我可再無麵任太常卿了。”

師雨順桿而上：“那你幹脆跟著我好了，也不用再替陛下奔波，你我共治墨城，何須相爭。”

即墨無白看一眼，一笑，沒有回答。

踏上回廊後，師雨便自發自覺朝書房走，即墨無白卻扯了一下，轉了個方向：“我在此等候你，是因為朝廷派了人過來，已在議事廳中等候許久了。”

師雨一怔：“可知所為何事？”

即墨無白握著的手忽的了一些，隨之又鬆開，搖搖頭，議事廳已離得不遠。

師雨瞥一眼他的側臉，心中迅速盤算一下，走了進去。

一位年屆不的中年朝站在廳中，著緋服，看來品階應當與即墨無白差不多。

即墨無白一深黛常服，起手卻已是員架勢，朝那朝拱了拱手道：“閆大人，這位便是墨城代城主師雨。”

說完又向師雨介紹：“這位是當朝太子傅閆均閆大人。”

師雨因為出行之故，臉上還罩著麵紗，披著披風，看起來有幾分神。閆均之前未曾在長安見到過，此時上前與互相見禮，不仔細打量了幾眼，隻覺得姿曼妙，一雙眼眸靈非常。

師雨淡淡笑道：“不知閆大人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閆均道：“在下奉陛下之命出使他國，途經此，順便來為陛下傳個話。墨城久未定下城主之位的正式繼承人選，想必墨城全城上下都在等候。陛下得知近來西域異不斷，有意在近日發布詔令，正式冊封城主。”

師雨的視線遊移到即墨無白上，又迅速收回。

等了這麽久，沒想到這一日會在此此景下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卡了一下就拖到了現在，今天工作忙的，能魚的機會太，也沒閑工夫賣萌要評了，但是我造你們都會自覺的出來的，因為今天是周四嘛。

好吧，其實二者之間還是沒什麽關係……﹁_﹁

第三十章

嘉熙帝選擇在此時正式擇定城主，不隻是因為拖了太久,最主要的原因是西域最近不太平。

原先即墨無白出訪十國是穩定了一段時間,但最近若羌以他並未以使臣份出訪為由多加挑撥，揚言他那一遭走得名不正言不順,與各國之間所做的約定自然也不能作數。

十國漸漸搖,已經有了與若羌會盟的意向。

閆均此次出使也是為了穩定諸國,以免引來大。

消息隻傳給了師雨和即墨無白,答案不言而喻，城主之位到底歸誰尚且不知，但一定是這二人中的一人無疑。

然而兩位當事者卻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仿佛這和其他任何一個消息一樣,再平常不過。

閆均要在城主府借宿一宿，明早起程出關。

師雨和即墨無白自然也要注意一些，從議事廳出來後各自告辭，表現得很疏離。

一切如常，到了晚上，即墨無白居住的南居正院裏忽然多了好幾個軍侍衛，而之前師雨派去的四個侍衛和婢仆從卻都被一個不落地趕了出去，隻留了一個杜泉。

閆均背著手走進屋來，像是個來串門的老鄰居：“即墨大人，臨行前咱們同僚之間說些己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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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無白原本正執著書卷靜讀，因為這靜被擾斷，早已等在桌旁，請他就座，又命杜泉奉茶。

“閆大人有什麽話請直言。”

閆均了下上的短須：“陛下對即墨大人惦念的吶，如今城主之位即將揭曉，特地命本來提醒即墨大人一句，既然結盟隻是權宜之計，那麽此時該做什麽，即墨大人應該心中有數才行。。”

即墨無白笑了笑：“在下愚鈍，還請閆大人明示。”

閆均靠近一些：“陛下的意思是你該主爭一爭，正大明的爭。既然已經到了這種時候，有陛下撐腰，還有什麽好顧忌的呢？隻消一道折子陳述利害，讓滿朝文武心服口服，屆時陛下順應百意願，即墨大人還怕不能一舉拿下墨城？”

“閆大人的意思是……讓在下參師雨一本？”

“即墨大人心領神會便好。”閆均端茶啜了一口，讚了一聲好茶，起告辭。

即墨無白送他出門，見那些軍侍衛站著不，完全沒有要跟著離去的意思，不奇怪地問了一句。

閆均道：“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些人留給即墨大人，也好有個照應。當然本還是希這段時間你能搬出城主府去，誰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嘛。”

即墨無白本想解釋一番，想了想又覺得沒有必要，幹幹脆脆地接了下來。

“對了，還有一句話，請即墨大人務必謹記在心。”閆均像是陡然想起一件小事，神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湊到他耳邊低語：“陛下眼下最關心的是，墨城究竟有無異心。即墨大人在大事上千萬不可含糊。”

即墨無白將這句話一字一字吞腹中，低低應了一聲，長睫掩眸，在燈火下斂下一道淡淡的影。

師雨跟前正跪著那四個侍衛，臉上掛著一抹冷笑。

皇帝想的真周到，竟然怕害了即墨無白。

站在窗邊斟酌了許久，將所有頭緒都一點一點捋了一遍，忽而來夙鳶，讓備好車馬。

“城主這是要去哪兒啊？”夙鳶臨出門前問了句。

“去走訪全城各個鎮口。”師雨邊回答，邊取下木架上的大氅披上。

夙鳶以為自己聽錯了，看看外麵：“現在就走？天都黑了啊。”

師雨點點頭，毫不遲疑，未等去安排，已經腳步匆匆地朝外走去。

第二日閆均一早離開，自然就沒見到。

府門口馬嘶陣陣，眾人即將啟程，仍然不見師雨出現。即墨無白忍不住將管事來詢問。

管事一臉歉疚，朝二位大人點頭哈腰地賠禮：“怠慢了閆大人實在罪該萬死，城主……”話說到此，他恰好接到閆均的眼神，連忙改口：“代城主因為聽閆大人說起西域異之事，十分憂慮，昨天連夜便去走訪城下各轄地了。”

閆均明顯地一愣，笑著搖搖頭：“無妨，無妨，代城主這也是為民生著想嘛。本還有要事在，本也不需要相送，這便走了。”說完拖著即墨無白朝前麵走了幾步，低聲問：“這個師雨在搞什麽鬼？”

即墨無白想了想：“朝廷傾向於我，自然要換個方向。墨城不比其他地方，城主便是天，閆大人千萬不可小瞧此地百姓的力量。”

閆均恍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