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自己的臉麵也要全丟了。

果不其然，阮氏立即把玉罵了一頓。

玉儀忙上去拉玉，埋怨道：“五妹妹你喝多了，咱們回去。”當著這麽多外人，一味的牙尖利也不好，該表現賢良淑德時候，也該多多表現一下。

也眾人知道，孔三小姐多麽的替繼母著想，多麽的有孝心。

阮氏的臉稍稍緩和，可也看得出，那份平靜維持的很勉強，點頭道：“你妹妹年紀小，喝多了就說胡話，你先陪回去醒醒酒。”

一句話，把玉歸為年無知貪杯上頭。

孔家突然變得如此熱鬧，那些看夠了好戲的太太們，也都十分識趣，挨個兒的找借口告辭離去。原本安排好的戲，隻唱了一半，弄得戲班主不知是去是留。走吧，害怕拿不全銀子，不走吧，這還唱給誰看啊？

玉儀對便宜爹的小老婆印象不深，除了周姨娘見過幾麵，其他幾個幾乎等於一個符號。隻記得印象中，潘姨娘並不是最漂亮的那個，不過卻比別人有福氣，竟然在阮氏眼皮底下又懷孕了。

嗯，也非常有膽量。

還敢在今天這種場合捅出來，鬧得人盡皆知。

玉儀心下笑，鬧了這麽一出，阮氏應該會被分走一些注意力吧。

希潘姨娘有勇有謀、再接再厲，順順利利把胎坐穩，把孩子生下來，一舉得男那就是最好的了。

反正自己弟弟妹妹多的很，也不多這一個。

且不說玉儀這邊稍稍放鬆心，江家七房的姐妹花回家後，各自對玉儀都有一番評價，不過兩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意見，----孔三小姐可以算未來大嫂的人選。

自從上次江太夫人找玉儀說過話後，江家關心玉儀的，可不止江廷白的那兩個通房丫頭，錦珠、繡珠便是其中的另外兩個。

不怪們倆這般上心，聽到點風便是雨。

要知道，江家七老爺七太太都不在了。

正所謂“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將來誰做了江家七房的大，便就是這對姐妹花的大嫂，如同母親一般，對們的命運有著絕對的掌控權。

妹妹江繡珠的評價是，孔三小姐格開朗大方，人也和善，長相家世也不錯，堪與長兄配為夫妻，也很適合做自己的大嫂。

江錦珠在認同這些的基礎上，又有更深一層的見解。從孔三小姐應對繼母的從容不迫來看，是個有主見，能夠獨當一麵的人，將來管了七房的宅，也能庇護自己和妹妹族人欺負。

兩個人最後達了一致，決定給兄長那邊再加一把火。

江廷白聽了兩個妹妹的一番話，有點哭笑不得，“你們去人家家裏做客，怎麽倒相看起人來了？一點沒個姑娘家的樣子。”

因為江廷白素日待兩個妹妹甚好，所以都不怎麽怕他。

江錦珠先道：“我們也是為大哥哥好，難道找個好姑娘做嫂子不對嗎？”

江繡珠連連點頭，附和道：“那個孔三小姐不錯的。”

“你不知道……”江錦珠把誇讚阮氏的事說了一遍，笑道：“誰都看得出，那繼母待是麵上兒，可偏做不知，還說得阮夫人不得不應和，真真好一張利。”

利嘛，這個自己倒是早就知道了。

江廷白好笑道：“那丫頭本來就是個帶刺兒的。”

江錦珠又說起後麵的好戲，抿笑道：“換做別人，沒準要趁機落井下石，可孔三小姐卻做得十分大方，任憑誰也誇一句賢良。”

江廷白還有事，沒功夫和兩位妹妹囉嗦歪纏，打斷道：“你們不用想了，孔家已經在給孔三小姐說親了。”

“啊？”江氏姐妹皆是一臉失，最後怏怏而去。

“你還真看上那丫頭了？”羅熙年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打趣道：“真後悔那天沒有親自看一眼，到底是什麽天香國，把我們江大公子迷得神魂顛倒。”

“都說是個小姑娘了。”江廷白擺擺手，笑道：“再說了，又厲害得。”

羅熙年掌笑道：“蓋彌彰，蓋彌彰啊。”略一思量，“照這麽說，你們後來又見過麵？而且……你還被人數落了？”

“那日我家辦了花宴，各家的小姐都有過來。”

“不對呀。”羅熙年眼珠一轉，笑得古怪，“後宅裏辦花宴與你何幹？老實說，是不是的去看了人家？”

江廷白大笑道：“我看做什麽？”

“別掩飾啦。”羅熙年嘿嘿笑道：“你要是沒去看，又怎麽會再遇見？總不能是人家小姑娘來找你吧？沒準還輕薄人家了，所以才挨了一頓臭罵。”

江廷白回想那天，----當時的舉還真的很是輕浮，換個子，說不定才就嚇得一團，甚至哭哭啼啼開了。因為事牽扯到那位貴人，不願多加詳說，隻是笑道：“我至於嗎？說得好似中鬼一樣。”

羅熙年連連笑著搖頭，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

江廷白也懶得辯白，轉了話題問道：“你最近還打算在外麵晃，真不回去？”

羅熙年以為他不好意思，識趣的不再追問，一副大爺派頭坐在椅子上，翹了，“都說江南自古多人，果然不虛，我正玩得樂不思蜀，還回去做什麽？”

江廷白好笑道：“那你幹脆在蘇州做姑爺好了。”

“算了。”羅熙年擺手道：“這種事兒太麻煩了，我可消不起。”又問：“照說你比我還大幾歲，怎麽不先把這事兒給辦了？”

“沒有姑娘看的上。”

“這話誰信？”羅熙年剛想說幾句，突然想到他父母雙亡，又被有心人惡意中傷一事，便止住話頭道：“罷了，大丈夫何患無妻。”

何患無妻？江廷白在心裏搖了搖頭，自己眼下還是無妻的好，萬一……將來是福是禍還說不定，也免得連累了人家好姑娘。

棋局

潘姨娘有孕一事，如同在一鍋熱油了潑了碗冷水。

除了孔老太太和孔仲庭母子倆，是真心為添子嗣高興以外，其餘的人都是各有各的心思，孔府上下變得不平靜起來。

最最不能平靜的，當然是阮氏，此刻正摒單留下趙榮家的說話，臉冰冷，“怎麽又是？上次是咱們疏忽也罷了，這回可好……哼，還在眾人麵前鬧得我沒臉！”

“不能夠啊。”趙榮家的皺眉道：“每次老爺去過別以後，第二日都燉了湯的，也人守著喝完了。”低聲音，“再說，給兩位姨娘的又……”

阮氏惱道：“我不管是哪裏出了岔子，反正現在人家已經有了！”

“那……”趙榮家的想了想，勸道：“太太也不用上火，懷胎也得十個月功夫，這麽長的時間，難保不會出點什麽意外的。”

“以為鬧了出來，我就得怕了。”阮氏忍不住冷笑，著口，“罷了，眼下先不要去管這事兒，等過幾個月，大家都淡忘了再說。”又有些惱火，“說不定，別人正等著看我笑話呢。”說到這兒，心底突然閃過一霾。

趙榮家的保證道：“太太放心，回頭一定不會留下任何把柄。”^o^思^o^兔^o^網^o^

“等等。”阮氏抬手示意止住，問道：“你說，會不會有人給潘氏出主意？”

“太太是說……”

“誰知道呢。”阮氏的心煩又添一層，冷聲道：“潘氏不過是個丫頭出，見識有限的很，怎麽突然就膽大起來了？但願不是那一位！”

“太太放心，往後我會留心那邊的。”

“其實，讓生了也無妨。”阮氏帶著些許自負，不屑道：“潘氏即便順利生產，是男是還不知道呢。再說承文他們幾個都大了，潘氏便是有生兒子的命，也不見得養得大，便是養大了，也終究不掉一個‘庶’字。”

趙榮家的急道：“太太，你可不能讓別人稱了心！”

“讓我想想……”阮氏權衡其中的利弊，----到底是自己的賢名要一些，還是多一個庶子或庶麻煩大些？畢竟潘氏生男生，還是個未知數呢。

可是被人算計卻不反擊，這種憋屈的覺人太難。

阮氏一向都是不服輸的子，一想到潘姨娘有可能正在笑，篤定自己不敢對怎麽樣，心裏的火就蹭蹭往上躥，恨恨道：“沒錯，不能留！”

趙榮家的鬆了口氣，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問道：“今兒姚家送了三千兩銀票過來，讓太太太給個準確的日子，該怎麽回複他們？”

“急什麽？人都在這兒了，還能跑了？”阮氏有些煩躁，事都趕在一塊兒了，了火，方道：“姚四今兒不也瞧見了，我這幾天正忙著，那件事過幾天再說。”一聲輕笑，“如今錢都給了一小半兒了，要急也是他們，我們急什麽？”

趙榮家的笑道：“可不是，倒是我忙糊塗了。”

“碧如沒傳回什麽話吧？”阮氏問道。

“沒有。”趙榮家的道：“我看三小姐是一個謹慎的人，也有幾分小聰明，況且又不知道那件事，能有什麽舉？對太太，至麵上還是有的。”

“不知天高地厚！”阮氏冷笑，“仗著自己口齒伶俐些，就敢當眾拿我說笑，再聰明也是有限，到底不了孩子氣。”

“何須太太費心？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趙榮家的低聲一笑，又道：“等到京城那邊來了消息，徹底斷了咱們家的念想，就找個機會，把三小姐的大事給辦了。”說著，得意一笑，“等做了姚家的兒媳，將來就隻能事事求著娘家。別說是公主的外孫，就是親兒，也得敬著太太這個母親，再能耐也反不出天去。”

阮氏心好了點，笑道：“有了這些錢，加上我這些年的積蓄，和那位留下的，再憑著我們家的基，總能給姐兒說一門好親事。若是姐兒嫁得好，孔家也多一份助力，又有幾個弟弟給撐腰，將來在婆家也不會委屈。”歎了口氣，“也不枉我從小了那麽多的氣，嫁人都要比姐妹們矮一等。”

踩著嫡的頭，扶著自己的親生兒往上爬，如果兒嫁得好了，又能讓兒子多一個好姐夫。而兒們都出息了，自己在孔家的地位就更牢固，最妙的是，嫡還得一輩子看自己的臉。

繼室又如何？元配留下來的嫡，還不一樣的隨自己心意拿。

阮氏想到這裏，心裏更是暢快了不。

趙榮家的奉承道：“將來孔府偌大的產業都是老爺的，也就是哥兒的，太太隻有不完的福，不知道多人豔羨，幾位姑也有眼紅的份兒。”

阮氏悠悠道：“這便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玉儀這邊，私下裏也不免說到潘姨娘。

方嬤嬤歎氣道：“可惜這種事，小姐一個未出閣姑娘家不好摻和，連帶我們也不便湊熱鬧，隻盼那潘姨娘有些主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