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看也不看，隻催道：“三姐姐快走，母親一準讓人炸了香芋丸子。”

玉儀不能像那樣目中無人，再說玉清也沒得罪自己，於是溫笑道：“四妹妹一起走罷。”

玉清隻“嗯”了一聲，悄無聲息跟在後頭。

進了屋子坐下，玉儀才發現比中午多出幾個人來。

阮氏笑道：“坐罷，老爺馬上就來。”見玉儀往旁邊打量，指道：“中午還沒來得及見過，那個穿靛藍褙子的是周姨娘，旁邊穿杏紅褙子的是潘姨娘。”

周姨娘與玉清容貌相仿，自然是的生母。

阮氏又指了下麵三個大丫頭，眼中閃過一嘲笑，“從這麵看過去，挨個兒分別是紅袖、添香、暖衾。”

這句話有點沒頭沒尾，玉儀想了想才反應過來，應該都是便宜爹的通房丫頭吧，難怪起這麽曖昧的名字。

嫡妻、繼妻，兩個妾，三個通房，居然一個茶壺配七個碗！

便宜爹啊，您老人家真是豔福不淺。

先前方嬤嬤並沒有提到這幾個通房，估一則是看不起，二則也不好意∞

玉吐了吐舌，笑著歪纏道：“我怕吵著母親休息嘛。”

“別了。”阮氏連連道：“好好的服，全都給你壞了。”又吩咐人，“等會寶哥兒醒了，先別喝羊，昨兒胃還不舒服呢。”

時辰不早，陸陸續續有仆婦過來回話。

玉儀又說了幾句閑話，便起道：“太太忙著，我先回去了。”

回到錦繡閣，彩鵑迎上來道：“段嬤嬤來了。”

段嬤嬤原本是顧氏的母，因早年寡居一直沒有改嫁，後來顧氏出閣時，便一道陪嫁了過來。自顧氏亡故後，便一直留在孔府，說起來，還是玉儀兩歲前見過的了。

當然了，對於現在的玉儀等於沒見。

“儀姐兒……”段嬤嬤拉著人看了又看，眼淚直滾，“都長這麽大了，活就是你母親年輕時的樣子，當初也是這般水靈聰慧，招人疼，想不到沒幾年就……”這一輩子沒有養住兒，隻把自己大的顧氏當親兒疼，原本打算陪著終老的，卻沒想到白發人送黑發人。

玉儀雖然瞧著十分，但實在生不出傷心來，隻得了眼，勸道：“段媽媽快別哭了，讓人看著不像。”

段嬤嬤忙了淚，強笑道：“瞧我，見到小姐都高興壞了。”

方嬤嬤與都是公主府出來的，早就識，彼此又是好些年不見，今日意外再次重逢，都有說不完的話。

“你這老貨，還活得這麽朗呢。”

“呸，得空再跟你理論。”段嬤嬤啐了一口，又指了指後的丫頭，“這是跟在我邊的棲霞，先前的丫頭嫁的嫁，賣的賣，最後隻保住了一個。”

想來阮氏進府以後，必定對顧氏留下的人做了清理，不過段嬤嬤是顧氏母，年紀又大了，邊不可能沒個人服侍。即便是阮氏心裏不願意，也得為自個兒著想，總不能讓人說自己閑話，落個刻薄原配太太舊人的名聲。

棲霞上前磕了頭，“見過三小姐。”

玉儀一麵笑著點頭，一麵悄悄打量著，幹幹淨淨的麵龐，穿戴得，既然段嬤嬤特意留下來，想來有的過人之。自己初到孔府，實在離不開這樣的人，因此和悅的笑了，讓彩鵑賞了一個荷包，“棲霞姐姐年紀比我大，以後還得多提點著些。”

棲霞忙道：“三小姐言重了。”

方嬤嬤和段嬤嬤都是年長的舊仆，況且今後還得仰仗們照顧，玉儀便笑著讓人端了兩個小杌子過來，談話間不免又說起了顧氏。

段嬤嬤微微歎息，惋惜道：“你母親原本就生得好，出又高貴，不單為人知書達理，更難得的是還肯扶貧憐弱，真真當得起賢良淑德四字。”

方嬤嬤亦道：“我們家的大小姐，可是當時京城裏閨閣兒的榜樣。”

玉儀不由一陣汗，聽了半晌，忍不住問道：“母親既然這般出，外祖母又隻得這一個兒，當初怎麽就舍得嫁了這麽遠？”

段嬤嬤猶豫了一下，方道：“當初公主不願意京城裏的一門婚事，這才把你母親嫁到了蘇州。”

咦？難道母親在京城被人親？玉儀想了想，這樣說來也有道理的，不然依母親的條件，怎麽也該嫁到京城的宦人家。

段嬤嬤接著道：“老爺那時候還年輕，新婚後好幾個月都沒出過門，平日裏待你母親極好，小兩口不知道多惹人羨慕。隻可惜……”說著，又要滾下淚來。

玉儀先是一陣慨，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