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大概，好像真有幾分像……這麽快跑到太後宮裏來了？”

涅歎道：“是啊，跑的真夠快的。”

駕停了，宮門口自有人進通報。

涅扶著康嬤嬤的手進了，往正殿而行，上了臺階，一抬頭，便見裏頭的上位榻上，坐著一位麵白淨容貌姣好的子，看年紀不過四十，通富貴打扮，眉梢間流一風流韻味。

而在旁邊，站著的卻是個年輕子，不起眼的宮裝，見的黃，齊眉的薄流海兒，簡簡單單的發髻，隻著一支半新不舊的銀釵。

然而臉卻生得甚好，三分婉約，七分典雅，氣質超群，見了涅，臉上便出淡淡地笑意，隔空向著涅微微點頭示意。

涅上前，行了禮，道：“臣妾來給太後娘娘問安。”

懿太後掃了一眼：“免禮，賜座。皇後子不好，自該在宮歇息，不用大太底下往這宮裏跑。”

涅道：“謝娘娘，不過這都是臣妾的本分。”

兩人說話間，先前那侍立太後邊的子親抱了個錦緞方凳來給涅坐，涅道：“多謝。”

子並不後退，反而向著行了個禮，道：“梅仙見過姐姐，姐姐子大好了？”

涅便又多打量了一眼，微笑道：“勞妹妹記掛，已經大好了。”

梅仙抬眼，一雙眸子定定地看了涅片刻，才又輕聲道：“既然如此，妹妹就放心了，又恭喜姐姐重回儀宮，當真是陛下的隆恩浩……姐姐不在冷宮，也去了妹妹一幢心事。”

涅道：“妹妹有何心事？”

梅仙沒想到竟會問，便道：“自然是日夜掛念姐姐，心中不安。”

涅搖頭道：“妹妹這話是錯了。”

梅仙愕然道：“姐姐此話何意？”

懿太後見狀，便也不悅道：“皇後，梅仙念在姐妹之，惦記於你，怎會有錯？皇後在冷宮呆久了，莫非好壞不分了麽？”

涅轉頭看向懿太後：“太後有所不知，臣妾的意思是，縱然姐妹深，也比不過太後的恩澤深，梅仙妹妹一直在太後邊伺候著，自然要全心全意地將所有心思放在太後上，倘若為了姐妹之，神思恍惚，伺候太後之時有個差池……那臣妾才是無地自容了。故而臣妾才說梅仙所說是錯的。”

太後一聽，有些意外，又有些恍然，著涅，一時竟然無話。

梅仙在旁便道：“太後的恩澤深厚，這個道理梅仙自也是懂得，梅仙自會打起十萬分神伺候太後，怎會有差池……莫非姐姐覺得妹妹哪裏伺候的不好麽？”說話間，便地紅了眼眶，似是了委屈之意。

太後一看，立刻不忍，剛要說話，卻見涅抬手，輕輕地將梅仙的手握住：“好妹妹，你也說咱們姐妹深，我也是怕你因為思念我過甚，出了丁點兒差錯也要不得，既然你這樣說，我還有何可擔心的？你萬別往心裏去，瞧你這樣，姐姐看了……心裏頭也很是難過了。”

太後更是意外，目瞪口呆。梅仙眼中微微泛淚，抬眸看向涅，眼底風景萬千。

涅卻無比真摯地著，眼神慈祥而和藹。

兩人執手無語凝噎，好一副深厚誼姐妹深。

太後見狀，便擺擺手：“好啦好啦……各自安坐吧。”

梅仙見狀，才將自己的手出來：“改日必是要親往儀宮同姐姐一聚的。”

涅掏出帕子，作勢了眼角。太後才道：“梅仙這，就是太重分了。”

涅道：“是啊，還太後好好地教誨，讓改一改這個。”

太後笑道：“江山易改，稟難移，雖然說太重分，到底是心地善才如此，我是極喜歡的。”

涅恭敬道：“臣妾教了。”

正說話間，外頭有宮人來報，道：“稟太後娘娘，外頭是務司的人送來數匹緞子，說是前幾日從揚州貢上來的上好繡工針織，皇上特意吩咐他們送幾匹過來，給太後娘娘用。”

懿太後一聽，抬手了發鬢，笑看了涅一眼道：“天子真是有心了。”

梅仙在旁也喜盈盈地：“陛下就是格外有孝心，什麽都惦記著太後。”

太監們將緞子抱上來，懿太後起，一一端詳過去，忽地看到一匹牡丹花紋的，便道：“這牡丹乃是花中之王，然而哀家卻是用不得了，梅仙，不如給你吧。”

說著給梅仙，眼睛卻掃了一眼涅。涅正在旁邊陪站，見狀，也不搭腔。反倒是梅仙道：“太後，既然是花中之王，自然是該給皇後的……我又算什麽呢？”

懿太後皺眉道：“怎麽，我說給誰，難道還要問過皇後？莫非皇後有什麽不滿？”

涅才笑道：“太後說哪裏話？這些緞子都是陛下的孝心，也等同臣妾的孝心，太後如何置，臣妾都是歡喜的……隻不過……”

“不過如何？”

涅道：“隻不過這牡丹雖富貴，未免有些豔俗，竟難襯得上梅仙妹妹的出塵氣質……依臣妾看來……這一匹倒是極好的。”

太後跟梅仙一看，原來是匹淡青繡著素白蓮花兒的，太後道：“怎麽，這又有什麽講究？”

涅笑盈盈道：“娘娘，臣妾以為，梅仙妹妹便宛如這白蓮花一般，高潔無瑕，娉婷幽靜，雖自在獨立，卻也傾國傾城，楚楚人，——太後以為如何？”

太後看看涅，又看看梅仙，再看看那匹白蓮花，終於道：“皇後說的，似乎也有幾分道理，的確這白蓮花的氣質，更襯梅仙。”

選好了布匹，太後好似覺得自涅進殿以來都未曾到過，很有點不愉快，便又沉道：“對了，皇後，昨晚上天子是在你那裏歇息的吧？”

涅道：“是的，太後。”

太後正道：“雖然說這是天子的恩寵，但是……昨晚上我子不適，派人去告知天子，他都以國事繁忙推了，誰知道竟去了皇後那裏，這是要說他對皇後深義重好呢，還是說在他心中，皇後比太後更重些？”

涅聲道：“太後，昨晚上臣妾也很意外，本來都睡下了，大概是陛下覺得臣妾是頭一天出冷宮，故而格外開恩。在陛下心中，自然是太後更重些，聽儀宮的宮人說，陛下是過了子時才去的，大概是先前忙於國事，等國事忙完了，怕太後早就安歇了，故而不敢打擾，才來探臣妾的。”

太後聽了這麽一番話，才有幾分舒心：“嗯……這麽說倒也不錯。”

梅仙在旁輕聲道：“陛下對姐姐實在不同，忙於國事想必是累極了的，還能念著姐姐前去探……聽聞今早兒才出宮，連早膳都沒用呢。”

太後一聽，頓時又皺了眉。

涅幽幽歎道：“陛下也隻是去看看臣妾是否安好，乃是一片關懷之意，誠如梅仙妹妹所說，陛下是累極了的，因此一去儀宮，說了三兩句話，便睡著了……臣妾也不醒，實在……心疼極了。”

太後意外道：“真是這樣？”

涅頂著兩個微黑的眼圈：“可不是麽……”

太後便半是得意地笑了：“皇後是在心疼皇帝的，還是心疼昨晚上沒承寵呢？”

涅扭扭道：“自是陛下的子。”

太後笑著斜睨，道：“行了，你是皇後，等他忙過了這陣兒，總有機會……然而皇後也不可之過急，牢記後宮要雨均沾的道理。”

涅出了長寧宮，看看日影不算高，方才在宮殿坐久了，有冷之意，便想走走。康嬤嬤同行走在前，抬輦眾人跟隨在後，康嬤嬤看看左右無人，便低聲道：“娘娘，方才那架勢，真的像是要將娘娘生吞活剝呢。”

涅道：“哪能坐以待斃讓們吃呢。”

康嬤嬤笑，又道：“這若是在以前，娘娘此刻已經是淚汪汪地了……看梅仙那惺惺作態的樣子！哪裏也配牡丹？”

涅哼了聲：“可是看錯人了，本宮先前演聖母的時候，那才是芒萬道，讓人不可直視，區區白蓮花又算什麽。”

康嬤嬤似懂非懂，對涅卻是十萬分敬仰，當下笑道：“娘娘所言極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兩人邊說邊走，路上遇到的宮人紛紛避行禮讓，如此走了半道，卻見迎麵有個人影匆匆而來，一看，跪地道：“娘娘，娘娘救命！”

23、風流子

涅定睛一看，卻見來人有幾分眼，隻是有些灰頭土臉地不像樣子。

此刻康嬤嬤上前，大聲喝道：“大膽，哪裏來的宮，闖，何統！”

那宮雙膝跪地：“奴婢是先前跟著魏才人的玉葉，魏才人了浣局，奴婢也跟著去了，魏才人在浣局過得很苦，近來又病了，浣局的人不許請太醫……魏才人已經不行了，奴婢鬥膽求娘娘……救救魏才人！”

涅道：“你便是那個玉葉的宮吧。”

玉葉抬頭，眼神倉皇：“娘娘還記得奴婢，正是奴婢！先前魏才人有些衝撞娘娘的地方，請娘娘念在如今落難，救一命吧。”

涅打量著玉葉：“你倒是忠心的。”

玉葉落了淚：“求娘娘全！”

康嬤嬤喝道：“不知死活的奴才，魏才人那賤蹄子已經去了才人封號了，你還一口一口地！索娘娘如今是回了儀宮，倘若現在還在冷宮裏，你跟你的主子還不知多神地想著怎麽陷害娘娘呢，如今你竟然有這個臉皮過來求？快給我滾！”

玉葉被康嬤嬤一喝，似是怕極，子一晃，卻仍跪著，泣說道：“娘娘……您是菩薩心腸，大人不計小人過……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康嬤嬤道：“你還敢說？瞅著我不敢打你是不是？”

涅一揚手，康嬤嬤便不再喝罵，轉而低聲同涅道：“娘娘，別可憐這等賤婢，們得勢的時候，哪裏想到有今朝呢。”

“我知道。”涅淡淡地道：“隻不過，這份忠心，倒是難能可貴。”

玉葉慌忙磕頭，涅道：“你主子落敗那樣，你還記掛著出來給求……本宮倒是很欣賞你這份忠心，罷了。”

康嬤嬤道：“娘娘？”

涅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是給自己積德了。——嬤嬤，你派個人去太醫院傳個太醫過去。”

康嬤嬤是惟涅之命是從，便答應了，轉了個小太監去傳旨。

這邊玉葉磕了兩個頭：“多謝娘娘，奴婢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娘娘恩德！”

涅看了一會兒，道：“行了，回去吧。”

玉葉起，跟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