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沉道：“先前可留心了是誰丟了這帕子的？”

當時候糟糟一片，管事嬤嬤帶了一大堆人來，後來王公公又帶了數個小太監，也難監控全場。

因此竟無結論。

涅著這帕，靜靜地想了一刻鍾，終於說道：“避過了這一回，必定還會有第二回，我倒是想看看，黃昏後，絳霞居，到底有什麽侯著。”

阿靖聽到此，便道：“皇嬸，那個地方傳言鬧鬼，你不能去。”

涅笑著看他：“真有妖魔鬼怪？那你想不想捉鬼？”

阿靖一聽，眼睛又是一亮，道：“雖有些怕，但是……想！”

黃昏時分，寂寂人定，冷宮的門卻悄無聲息打開，有一人，披灰長披風，兜頭蓋臉地遮住，悄無聲息往前而行。

冷宮所在，本就人行，這人垂頭碎步急行，片刻便到了另一所宮門所在，宮門門扇斑駁，有些古舊，上有三個舊字：絳霞居。

門扇半掩，那人抬手將門推開，輕輕邁步而，站在院中微微地掃視了一眼周遭，卻看見正前方的門扇敞著半麵。

那人提腳邁步，剛剛將門推開，便有個人影從旁竄出，一把將其抱住，聲道：“好人兒！你可來了，想死我！”

14、黃昏後

門扇開，便有一人從門後跳出來，迫不及待地將進門之人抱住，雙手在腰上一摟：“好人兒，想死我了！……怎麽這腰比之先前彈手了許多？”

邊說邊將人推在門上，上下其手地胡，又去扯那衫，道：“讓我看看是不是白了些！”

黃昏之際，此又偏僻，格外暗，那被之人始終默不作聲，按著他的那人低低笑道：“可人兒，怎麽不出聲，害麽？上回可是被我伺候的浪-！”狎笑著，索著低頭便要親上去，一隻手便順著腰間向上，就上那人的`前。

大手在那人上過，略微停頓，又用了力，忽然疑道：“怎麽這裏……”原來手按下去，下之人的`前平平如鏡。

在這個要關頭，卻聽到外頭有人道：“誰在裏頭？！”

人的這位正迷著，乍聽陌生聲音，魂飛魄散。

電火石間，那被之人探手，將此人的手腕擒住，似笑非笑地說道：“嬤嬤來的正是時候，有位爺要我呢！”

被擒之人一聽這個，慘一聲：“你……是男人！你是誰？”

“好大膽的惡徒！”隻聽得門外一聲斷喝，有人將門踢開，石破天驚地喝罵道，“哪裏來的下流貨！瞎了你的狗眼！”

進門之人，果真竟是康嬤嬤，手中挑著一個燈籠，燈籠的進來，室頓時明亮許多。

康嬤嬤雄赳赳地進，喝道：“你是何人！藏在此，究竟圖謀些什麽？”

那被擒之人魂不附，臉如土，本能地想逃，怎奈手腕上如被加了鐵鐐銬，稍微掙紮，便似要被掰斷了一般。

扭頭一看，卻見後擒著自己之人，此刻已將罩著頭的披風褪下，出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一雙眉眼寒浸浸地著自己，竟是極為淩厲的眼神。

這人當下死了逃竄的心，垂死掙紮道：“你們是皇後的人？皇後如今在冷宮裏，怎麽竟管起這種事來了？”

康嬤嬤劈手一個掌打下來：“你倒是問起我來了！你到底是哪裏來的下流胚子，吃了熊心豹膽，竟人往冷宮裏傳信，說小王爺在此要見娘娘？”

那人苦不迭：“往冷宮送信？……這是怎麽說的？”

子規道：“怎麽，你想否認？”

“天大冤枉！”此人噗通一聲跪地，無可奈何，招認道：“小人……小人委實不知何事，也沒傳過什麽信兒啊，小人是軍裏的侍衛，本是約了煙霞宮的……”

正說到此，卻聽得一聲淺淺淡淡地咳嗽，過薄薄夜傳了過來。

這一聲咳嗽，非是來自室，卻似是從隔壁傳來。

那侍衛本就驚魂未定，乍一聽，頭皮發麻，淒厲道：“有鬼！”

子規冷冷道：“你有膽子跟人跑到此私通，還怕鬼神麽？”

康嬤嬤也喝道：“對，快說，若不是你往冷宮裏傳的信？那煙霞宮又是怎麽一回事！”

侍衛臉發白，膽怯不敢言。

康嬤嬤咬牙道：“這歹毒的下流胚子……看他賊眉鼠眼地，也不知是什麽來曆，說了也未必是真，不如且把他付監禮司，管保把他的祖宗十八輩兒都翻出來！”

侍衛聞言更慌張，忙道：“饒命，饒命！監禮司那個地方，進去了便出不來，小人說就是了！小人的的確確是軍裏的侍衛，因為同煙霞宮的宮靈兒是同鄉，因此……因此便同有了私，素日約定在此相會的……隻是不知道，怎麽竟走風聲？讓娘娘得知了？”

“呸！”康嬤嬤道，“真個不是你往冷宮傳信的？”

“這個小人委實不知，若有蒙騙，不得好死！”這侍衛為了保命，又道，“若是不信，找靈兒問一問便知端倪，先前跟小人在此有過兩次……”

子規聽到此，便同康嬤嬤說道：“嬤嬤，這件事著蹊蹺，既然是這侍衛同宮在此，怎麽有人刻意要引娘娘來此，那宮反而沒來？難道……是有人知道了這侍衛同宮的私，因此故意想娘娘過來此，栽贓嫁禍？”

“子規你說的有理！”康嬤嬤道：“這實在是可恨的！還說什麽小王爺在此，哭著隻想見娘娘……若不是娘娘覺得那送信宮麵生的很，小王爺又不會是這麽不知輕重之人，哼……若娘娘擔心小王爺而貿然來此，豈不是被他當作那宮給輕薄了？”

子規道：“正是。雖然不知是誰這樣安排，但娘娘人在冷宮，說出去怕也無人相信……就算蒙冤，恐怕也難以辯白，當真好險……隻是那煙霞宮的宮沒來，難道也參與其中？隻可惜現在我們不好出麵。”

康嬤嬤道：“唉！難道就讓娘娘吃個啞虧？”

子規道：“如今無事便罷了。雖然沒法兒查明真相，但這侍衛私通宮，卻是輕饒不得，必須法辦，仍舊送到監禮司罷。”

那侍衛自然不從，子規便找了塊破布，將侍衛的堵住，帶他出門押往監禮司。

康嬤嬤打著燈籠隨行，又恨恨道：“要不是多了個心眼，差點兒就委屈了娘娘。”

子規歎了口氣，兩人便出門而去，腳步聲漸漸不聞。

一直到絳霞居再無其他人，子規捉拿那侍衛的房間隔壁，才傳來靜靜地一聲：“這，便是太後想請朕看的好戲麽？果真彩異常。”

片刻沉默，有個子惱道：“……梅仙，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溫婉的聲便道：“娘娘，果真皇後娘娘是無辜的，梅仙也大大地鬆了口氣，先前嶽貴人來說之時，我就斥責了一番，奈何不依不饒地，見我不想同太後通氣兒，就說我有心瞞著太後，私下護著皇後娘娘，梅仙委實無法……隻好就如實稟明太後了，……所喜的是，此番來並非是空走一場，可見皇後的確是清白無瑕的，實乃萬千之喜。”

太後的聲音又道：“哼，本宮知道也怪不得你，都是嶽思簪不好！究竟從何得了這個消息？聽康嬤嬤的話，怎麽好像是有人故意設計，要害皇後呢？還利用安靖當棋子！實在可恨！”

梅仙道：“這件事的確有些古怪，然而說是嶽貴人所為，也不大可能，嶽貴人也有可能是被人蒙蔽，梅仙回去後會好好地盤問……”

太後斷然道：“也好！”又道，“皇帝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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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聽到先前那個男子的深沉聲音，淡淡地說道：“那便照太後的意思罷。”

而後又緩緩說道：“耽擱了這般長時候，朕也該回去了，太後也早些回宮安歇罷，萬不可再勞心勞力了。”是極為溫和的聲音，然而卻毫無笑意。

此人說罷，開門聲響起，此刻月初升，清冷的月底下，隻見一道魁偉的影子邁步出來，後隻跟著一個太監，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絳霞居。

房門，另有幾個人影出現，被圍在中間那人，著天子離開的影，恨恨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旁一個麵容姣好的子，垂眸道：“太後且息怒，都怪嶽貴人冒失了……惹太後生氣，梅仙也有錯……沒有盡力攔下嶽貴人，請太後見諒。”

太後歎道：“梅仙，你還不懂我的心意？我並非是氣此事，我是氣這一番並未讓皇帝親眼看到那賤婦的醜態，反而……弄巧拙！幸好皇帝並未深究，但他那子，雖則不說，心裏怕也會疑心是本宮所為……實在可恨的！”

梅仙惶恐道：“太後，一切都是梅仙缺了思量……”

太後看一眼，在手上輕輕一按，道：“行了，別往自己上攬！其實我知道你是想護著的，畢竟也算是你們範家出來的，可是……那個出，那個品行，哪裏有一點配當皇後！我喜歡的是誰，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梅仙臉上一紅，吶吶道：“太後……梅仙知道，太後是對梅仙好的……”

太後歎了口氣，道：“說來也是古怪，論品，論相貌，出，你哪裏不是比範憫強上百倍，皇帝竟然冊封為皇後，當初聽了這個消息，我還當是出了錯兒，皇帝把當作你了呢！真真替你抱不平……”

梅仙垂著頭，輕聲道：“是梅仙沒那個福氣……梅仙隻願意能夠好好地服侍太後就好了……不敢奢其他。”

太後恨道：“你是個老實孩子，可皇後的位子總不該給那個出卑微的賤婦占著，——你放心，遲早我會替你爭回來的！”

寂寥冷宮，皓月當空，樹影婆娑，草蟲喓喓。

涅躺在椅上，淡淡地著樹梢上的一明月。

冷宮門口，一道頎長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一步一步，往前而來。

涅雙眸一垂，向那人。

那人腳步悄無聲息，宛如貓兒一般，距離涅十步遠便停下：“參見……皇後娘娘。”

月下，麵容俊秀，顧盼神飛，明明是個斯文書生氣質，卻偏偏著武裝束，如此一來，更顯一風流。

涅淡淡道：“你是誰？”

那人神微微一變，待見涅手中握著的那塊帕子，目略作停留，又看向涅麵上，似窺破什麽般，意味深長一笑：“臣，前一等侍衛，劉休明。”

15、牆頭

周圍靜謐的很，涅著這一月朗風清般的男子：“既然是前侍衛，怎麽竟跑到這冷宮來了？”

劉休明笑容不改：“臣本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