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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在旁相看，覺得靖王子這眉飛舞張狂之極的模樣，就宛如三頭六臂的哪吒大鬧花果山，著實威風……

隻可惜，那山上還有個齊天大聖孫悟空坐鎮。

涅招招手，子規忙躬：“娘娘有何吩咐？”

涅淡淡說道：“風大，吹得我頭疼，去，把冷宮的宮門給關起來。”

子規一怔，而後飛快道：“奴婢遵命。”二話不說，大步而去。

康嬤嬤有些不著頭腦地站在原地。

靖王子卻東張西，回頭看看子規，又對涅道：“你幹什麽，小王在此，你把門關起來做什麽？等會兒我出去了豈不是要費勁兒再開？”

涅笑了笑，斜睨著靖王子，說道：“嬤嬤，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關門……如何來著？”

康嬤嬤一驚，看一眼兀自昂首的靖王子，有些不敢置信地回答：“娘娘，這關了門……好似是要……要……打狗的。”

涅笑道：“很是很是。”

靖王子聽了兩人對話，才回過神來，頓時一蹦三尺高：“你說什麽？你敢？你你……你當小王是狗？好大的膽子！”

此刻子規已經回來，便仍舊站在涅前，涅道：“小家夥，你說對了，本宮別的沒有，病了一場後，膽子倒是大了許多，……倒是想問你膽子夠不夠大。”

靖王子道：“你是何意思？”

涅慢悠悠道：“你既然是大皇爺的子嗣，對著我，疏遠些，則要一聲皇後娘娘，親近些，要一聲嬸嬸，你卻什麽禮數也沒有，反而囂著詆毀我的人，質疑我的份，你說你該不該打呢？”

靖王子氣吼吼道：“混賬，我不信你敢打我！”

涅不去理會他，隻瞥向子規：“子規，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很不喜歡這個狗膽包天的小鬼，你把他給我置了。”

子規聽的口吻，儼然就是前幾日理那條即將被燒烤的魚似的，竭力忍笑，表木然地出列：“子規遵命。”

靖王子後退一步，著子規，大道：“你這閹人，你敢小王？”

涅道：“隻管，又不是豆腐，不碎，打不壞，瞧這囂張的勁兒，備不住還是一鋼筋鐵骨呢？怎麽，難道是怕了？……怕了的話，及早求饒。”

靖王子本又怒又驚又的確有點兒怕，聽了涅這句，卻猛地站住了腳，昂頭道：“誰說小王怕了！”

他這一不，頓時被子規捉了個正著。

靖王子一驚，試圖掙紮開去，子規扭著他的手臂，靖王子便用力踢雙腳，涅道：“嬤嬤，你前日不是說手麽？現地有個練手的在，你去幫一把……唔，隻是別打臉，順便把他綁粽子就行了。”

康嬤嬤一樂，臉上的橫愉快地抖：“奴婢遵命……”

靖王子嚇了一跳，道：“你這老妖奴，你敢我一下……”

涅道：“年紀這麽小就這麽會罵人，真是不可，且又聲如破鑼，堵住。”

康嬤嬤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手法練地塞進靖王子裏，同子規兩人一起，將靖王子連手帶腳綁了個嚴嚴實實。

隻是片刻，靖王子就變了一個粽子，被子規拎著放在涅跟前，靖王子雙腳被捆站不住，很快便跌在地上，又宛如一個蟲。

此刻湄妃三人也被驚，紛紛過來圍觀。靖王子哪裏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一張小黑臉漲得通紅，想罵又罵不出聲，隻是憤怒地瞪著涅。

涅著地上扭的靖王子，噗嗤一笑，道：“這個模樣不錯，比先前順眼多了，本宮很是滿意。”

10、試牛刀

靖王子怒視涅，涅道：“小子，還不肯認錯麽？現在低頭，還來得及。”

靖王子嗚嗚，卻非是個求的意思，涅道：“子規，找條長點的板子來，伺候伺候小王子。”

子規從善如流，即刻去找尋。片刻果真滿載而歸，抱了一捆回來，唏哩嘩啦扔在地上，靖王一看，也忘了瞪人，眼睛都直了。

涅讚歎道：“瞧瞧本宮手底下的人，有多機靈，生怕一不足以伺候小王子，準備了這麽些備用的。”

康嬤嬤在旁，眉搭眼兒地笑了：“奴婢還以為，這是要生火烤魚呢。”

涅道：“嬤嬤你真是風趣，小王子怎麽能是魚呢，此乃竹筍炒。”

三個邪惡的貨不約而同出笑容。

靖王哭，眼淚在眼睛裏團團轉，卻忍著不落下來。

涅道：“芳嬪，琳貴人。”

三個宮妃正蹲在靖王旁，分辨這是一枚粽子還是一隻蟲，聽得靖王臉異樣彩，聽到涅呼喚，兩人立刻歡快地起，芳嬪如一陣風似地竄到涅旁，行禮道：“娘娘有何吩咐？”

琳貴人隨其後，一時煞腳不住，便撞了芳嬪一下。

涅說道：“瞧你們鎮日閑著手，正好有人過來湊趣，——子規，給們一人一條板子，練練手。”

子規立刻開始派發板子，芳嬪同琳貴人一人手持一條，格外興，拿在手中，宛若門神一般，臉上散發出異樣的彩。

靖王見狀，小臉兒從紅轉黑，黑的如烏雲一片。

涅道：“子規，們怕是生疏，不知如何打板子，你略教導一番。”

子規立刻上前，手持板子，說如何如何舉起，如何如何落下，要看準了，別打在頭上。

涅看靖王的臉，就如趙老師那句——“你的小臉兒，是白裏著紅，紅裏著黑，黑不溜丟，綠了吧唧……”，好一個“群英薈萃”！

隻是這孩子倒是倔強，雖則害怕，並無求饒之意。

芳嬪同琳貴人兩個打手新鮮出爐，舉著板子，劈裏啪啦一頓打，一邊打一邊嘻嘻哈哈，顯然甚是有趣。

湄妃見狀，樂行大發，張口唱道：“都隻為我的宗保兒軍令違抗，綁隻在轅門外項吃青鋼，老母親進帳來把講，我未準人請出了老娘……”

涅樂得花枝，卻見靖王眼中的淚吧嗒吧嗒落下，便道：“子規，讓們歇會兒。”

芳嬪同琳貴人兩個停了手，一個道：“當真好玩兒，娘娘，妾還要玩。”另一個道：“隻是有些手酸……”

涅使了個眼，康嬤嬤上前，將靖王裏的帕子扯出來。

涅道：“怎麽，你求饒麽？”

靖王胡吐了兩口唾沫：“呸，你這毒婦！要讓小王求饒你做夢去吧！等我稟明了太後，看太後怎麽置你！”

康嬤嬤道：“娘娘，看靖王子中氣十足，顯然是還能個二三百板子的模樣。”

靖王一聽，便瞪向康嬤嬤。

芳嬪同琳貴人都是流，平日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打得自是不重，——這也是涅的意思，免得真個打壞了。

見狀，涅便道：“也是，那就再繼續吧。”

芳嬪同琳貴人笑嘻嘻上前，又開始打，這個手酸未免準頭不夠，琳貴人一板子打在靖王肩頭，靖王子哎吆大一聲：“小王要你們都死！”又瞪向涅，“果然百聞不如一見，你這毒婦！-婦！無恥卑鄙！皇叔該賜你死罪才是，竟容你如此猖狂，今日之恥小王沒齒難忘，定然……”

康嬤嬤便要將他的堵上，涅道：“等會兒。”坐起子，“你說毒婦，本宮尚可以理解，何為-婦？”

康嬤嬤變，卻又不敢擅自堵住靖王的，卻聽靖王嚷道：“你竟敢背著皇叔人，你不是-婦是什麽！太後娘娘親眼所見，那夫已被斬首，難道還有假？”

這些新鮮的料，涅卻是第一次聽到。

也難怪康嬤嬤同子規閉口不說一個字，真真是難聽的，且又匪夷所思，大逆不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康嬤嬤不顧涅命令，跪地道：“娘娘，這都是汙蔑！”

靖王哼道：“汙蔑？人證證都有了，皇叔將你發落在冷宮裏，隻是一時不忍心罷了，等皇叔想明白了，便會賜你死罪！”

涅道：“你一個臭未幹的娃子，太後會跟你說這些？”

靖王道：“自有人告知小王！”

涅道：“誰會跟你說這些，這不是死罪麽……”

靖王怒道：“膽敢做就不怕別人說！”

涅點點頭：“這倒是像句人話。”

子規向來沉默，此刻便上前道：“娘娘，芳嬪兩位娘娘手法不對，讓奴婢再教教們。”

涅笑著點點頭，子規親持了板子，呼呼生風打了五六下，靖王大不已。

子規見差不多了，便停了手，靖王道：“你這狗閹人，小王記住你了！”

靖王又痛又惱，子規這兩下子，頂了芳嬪同琳貴人幾十下，當下齜牙咧，見涅淡淡然，便又罵道：“無恥毒婦，你敢如此對待小王，你等著……”

涅慢悠悠地想著事，便說道：“怎麽，你很不服麽？不服我頂著那麽多罵名，還好端端地是皇後，雖然在冷宮裏，可還是皇後，如何？”

靖王恨恨：“你很快就會被賜死！”

涅笑道：“將來的事兒，誰也說不準，然而，你給我記住，本宮隻要還是一日的皇後，就能打你一日。”

靖王咬牙切齒，卻終究不能反駁。涅起，緩緩地走到靖王跟前，低頭看他。

小家夥抬頭向涅，見著素，麵容是極的，雙眸卻冷冷地，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涅歪了歪頭，細看了靖王一會兒，才說道：“你今日為何會來此？”

靖王一怔，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涅向著旁邊走出一步，看看天，道：“大王爺早就不在了吧，聽聞隻留下你一個？”

靖王呆了呆，而後道：“你想說什麽？”

涅斜睨向他，道：“你並不求饒，本宮很欣賞你這骨氣，倘若你有人好好教導，或許將來……能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隻可惜，可惜啊……”

靖王怔住，不由自主道：“可惜什麽？”

涅道：“可惜你命不久矣。”

靖王吃了一驚，怒道：“莫非你膽敢殺掉小王滅口？”

涅略一搖頭，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道：“何須我手？”

靖王瞪大眼睛：“莫非你說有人要害小王？”

涅道：“小王子，本宮給你講個故事吧。”

靖王雖然頑劣異常，但到底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對於“故事”“傳說”之類，有著與生俱來的興趣，他裏雖然不肯承認，眼睛裏卻閃過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