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尚雲澤拉著他往土匪堆中走去。
木青山死死抱住一棵樹,半步也不肯挪。
堡弟子麵麵相覷,這是個什麽況。
“那就看我打架。”尚雲澤妥協一步。
木青山依舊不想放手。
但兩人的武力值實在太過懸殊,於是最終他還是被掰開手指,並且……架到了一棵樹上。
木師爺騎著一個枝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尚雲澤翻從樹上躍下,在空中拔劍出鞘,寒刃在夜之下斬斷月,帶出一道淩冽劍氣。堡弟子皆很詫異,雖然這群土匪人數多,但武學修為也不過爾爾,為何堡主一出手便是生平絕學。
真是好費解。
那群土匪在被騰雲堡弟子圍攻的瞬間,便已經醒悟過來自己著了道,但幸好對方也不見得多能打,所以依舊心存希,想要殺出一條路折返蒼茫山,卻沒想到眼看就要逃,卻半路殺出一個絕世高手。
不到三招,那夥土匪便已經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抱著手臂嗷嗷痛呼。尚雲澤收招落地,將木青山從樹上帶了下來。
生平第一次見著這種場麵,木青山難免好奇。
“在看什麽?”尚雲澤問。
“都是土匪嗎?”木青山問。
“不然呢?”尚雲澤失笑,“總不會是想拿著刀去城走親戚。”
“為何全部抱著手慘?”木青山又問。
“因為被卸了胳膊。”尚雲澤答。
“就方才那片刻功夫?”木青山詫異。
“自然。”尚雲澤先是點頭,後來又一想,書呆子大多心善,應該不喜這類殘忍手段,於是微微皺眉,覺得似乎應該解釋一下。
不過還沒等他想出借口,木青山便已經獨自上前,挨個兒將那些土匪看過去,然後抬腳重重踩在其中一個絡腮胡壯漢的上。
尚雲澤:……
壯漢有氣無力慘一聲,然後便閉眼暈了過去。
“哼!”木師爺轉回來。
尚雲澤頓了一下,才道,“你認識他?”
“沒見過,不過有畫像,在城裏殺過人。”木青山道,“帶回府衙之後,我能再揍他一頓嗎?”
“自然可以。”尚雲澤大笑,“回去之後,我幫你一起揍。”
大概是因為有了經驗,又大概是因為大獲全勝之後心好,總之在回去的路上,木青山總算是在睜開了眼睛,並且覺得似乎……還不錯。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是從未有過的舒暢。見他眼底亮閃閃,尚雲澤角上揚,揚鞭加快了速度。
留下一堆小弟氣籲籲,扛著土匪拚命跑。
“回來了回來了!”府衙門外,幾個家丁正站著等,剛一見著人影,立馬回去通傳,片刻後便呼啦啦跑出來一群人。
“如何?”溫柳年問。
“都在後頭。”尚雲澤帶著木青山下馬,“約莫百十來個人。”
“這麽多?”溫柳年驚喜,“真是有勞堡主了。”
“現在道謝還太早,城外土匪可不止區區數百。”尚雲澤道,“而且經此一戰,其餘人聽到風聲後隻會更加不敢下山,蒼茫山易守難攻,想要徹底剿滅匪幫,隻怕有的頭疼。”
“無妨,不管再困難,首戰告捷總是好的。”溫大人倒是很淡定,“況且有的是法子他們下山。”
尚雲澤與木青山又想起了那些畫像。
……
“尚堡主剿匪辛苦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溫柳年道,“其餘事給本就好。”
尚雲澤點點頭,拉著木青山就往後院走。
“等等等等!”木青山趕道,“我不能同堡主一起睡。”
此言一出,院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出城剿個匪,怎的回來就要一起睡。
這種神一般的進展。
溫柳年也用詫異無比的眼神看他。
尚雲澤似笑非笑看他,“嗯?”
木青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我是說,你一個人去睡,我還要同大人一起審案。”
尚雲澤道,“哦。”
“師爺若是累了,那便也一道去睡吧。”溫柳年很是心,“本一人可以理。”
越描越黑,木青山很想撞牆。
當然,由於對方是個書呆子,所以尚雲澤並沒有太過火,最終還是獨自回了後院。
那夥土匪被尚雲澤揍得不輕,大多奄奄一息,打頭的絡腮胡被木青山踩了一腳,更是至今昏迷未醒。騰雲堡的弟子幫忙將他們臼的胳膊正了回去,又用繩索捆好,確定不會掙傷到人,方才將其給了溫柳年。
“是他?”看清那個絡腮胡的長相後,溫柳年有些意外。
“是畫冊上的趙越。”木青山道。
“沒錯。”溫柳年點頭,然後從袖中掏出一瓶清涼藥膏,打開後湊近他的鼻子。
絡腮胡眼皮抖了幾下,看樣子像是要醒來。
溫柳年將藥膏收回去,然後站起來繞到他後,猛然吼了一嗓子,“王天虎!”
木青山被嚇了一大跳。
絡腮胡本能回頭,“誰我?”
“本。”溫柳年一臉威嚴。
絡腮胡晃晃腦袋,總算是清醒了些。
“來人!”溫柳年連夜升堂,“大刑伺候!”
木青山驚疑,連審都沒有審,怎的就要大刑伺候。
絡腮胡也僵了片刻,眼底閃過一驚恐。
“都有什麽大刑?”溫柳年問。
木青山一愣,“啊?”
“杖責三百!”還未等他回答,溫柳年就已經下令。
“是!”衙役虎狼一般上前,將絡腮胡在了刑凳上。
“且慢且慢!”木青山趕製止,杖責三百?!
“師爺有何疑問?”溫柳年神疑。
“三百?”木青山又確認了一遍。
“師爺覺得?”溫柳年道,“那就五百如何?本沒什麽經驗,師爺莫笑。”
木青山:……
溫柳年看他。
木青山總算反應過來,然後配合道,“多也要先審一審的,不然傳出去對大人的譽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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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姑且審一審吧。”溫柳年點頭允諾,然後大聲問道,“堂下何人?”
絡腮胡咳嗽了一聲,然後氣道,“趙越。”
“趙越。”溫柳年點頭,然後又道,“來人啊,杖責——”
“大人!”木青山隻好再次出言打斷,“不是這種審法。”
“到底要何時才能杖責?”溫柳年不滿。
木青山道,“大人審了,他不招認,或是胡編造,方可刑。”
“但我怎知道他有無胡編造?”溫柳年皺眉。
“這倒是簡單。”木青山道,“抓回來了一百多人,我們一個個單獨審過去,若是誰的供詞和其餘人不同,那邊判他說謊,到時候大人想怎麽大刑,就怎麽大刑,上頭也不會管。”
“師爺高見。”溫柳年稱讚,然後又問了一遍,“堂下所跪何人?”
絡腮胡沉默。
“來人,大——”
“王天虎!”絡腮胡咬牙。
“王天虎。”溫柳年敲敲桌子,“先前都做過什麽事,一件件自己招出來。”而後又笑瞇瞇補充,“說一件,那本就要大刑了。”
先前木青山也曾陪他一道審過案,不過都是鄉裏鄉親的蒜皮,所以溫柳年也很是和善耐心,還沒有哪次像現在一樣,完全不像讀書人,倒像個……小子。
木青山覺得自己似乎開始想通,為什麽上頭會將這樣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文人,放到這匪患橫生的蒼茫城中。
第7章謎一般的覺
【第7章-謎一般的覺】油然而生的同。
在溫大人充滿對“大刑”的注視之下,王天虎有氣無力待了所有事,包括為何會冒充趙越,也一並講了出來。
“蒼茫山中還有如此一夥土匪?”溫柳年聞言微微挑眉。
“趙越是幾年前才到的蒼茫山。”王天虎道,“蒼茫山中的幫派沒有幾十也有十幾,外頭的人來搶場子,沒人會咽得下這口氣。”
於是在剛開始的幾年裏,趙越所占據的朝暮崖上,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生一場惡戰,不過後來卻越來越,直到最後基本浪靜風平——不為別的,隻因趙越打架實在兇狠,手下弟兄個個不要命,邊還有個功夫出神化的白男子,據說是寨子裏的二當家。來蒼茫山中當土匪的,大多是些地流氓馬賊惡霸,平時持強淩弱慣了,現在遇到一個比自己還要強的,自然是本能退,畢竟誰也不想在此山中送命。
但退歸退,被平白揍得鼻青臉腫,十個人中有九個半都會悶,於是在出去城中掃的時候,便都會打著趙越的旗號,直到將他的名頭在城抹漆黑,方才覺得自己出了口惡氣。
不過就算是這樣,趙越似乎也不以為意,甚至連朝暮崖都很離開,更莫提是算賬或澄清。手下的一百多弟子亦是安分守己,搞得其餘匪幫心中都很納悶,這些人平日裏到底是怎麽過活的,莫非能不吃不穿?
“還有沒有什麽,是你知道卻又沒說的?”溫柳年又重重拍了下驚堂木,眼睛不住瞄桌上“執法嚴明”四個簽筒。
王天虎毫也不懷疑,哪怕自己隻是有一點沒說清楚,都會立刻被這個酷大刑的知府打死在堂上。
但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溫柳年看想師爺。
木青山義正詞嚴道,“萬萬不可。”
溫柳年隻好憾歎氣,然後道,“來人!”
王天虎雙一,覺得一熱流奔騰而下。
幸好聽到的下一句不是“大刑”,而是“將他收監牢”。
王天虎覺得,在這種時候
靠近小爺幹嘛,別以為你的甜言蜜語跟甜食就能泡到小爺,再靠近一步,毒舌毒死你。吃毒藥長大的?沒關系,有種你留在我身邊,你就是渾身塗滿毒藥,我也把你當巧克力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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