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民間有很多狐貍白蛇的傳說，但一般來說，形態能的反而很。”

冬至想了想，道：“因為大部分的壽命比人類還要短？無法突破壽命的極限？”

何遇為他的反應敏捷打了個響指。

冬至想起他們在辦、證大廳見過的狐貍耳年，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

何遇解釋道：“胡家有些特殊，據說他們祖上有白狐的統，但年代久遠，脈越發稀薄，像之前見過的那隻，看起來很弱，但實際上已經是他們這一代的佼佼者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種族進化也是如此。”

午飯剛過的時間，被老師帶來參觀的小學生們都陸陸續續走了，隋唐館遊客寥寥無幾，頓時清靜許多。

國家博館以朝代分類，文薈萃，異彩紛呈，上次來的時候，冬至年紀還小，跟著一群中二小夥伴打打鬧鬧，本會不出這些古董文蘊含的博大深，如今再以一個學的人的角度去看，隻覺這裏頭每一件文的線條韻味，無不妙絕倫，難以描繪。

兩人從凝聚著大工巧匠心的一件件麵前走過，冬至除了欣賞它們的外貌，還很仔細地閱讀每一個文字說明，記不下的就拿手機拍下來，恨不得從中找出考點重點，不一會兒就覺得頭暈眼花，頭重腳輕。

“你說的那幾位大佬，他們的原形是什麽？也是狐貍嗎？看生就是其中之一？”他饒有興趣地問道。

何遇嗤之以鼻：“看生那小屁孩子，算什麽大佬！不過原形的事，除非他們自己願意告訴你，或者你自己找到答案，否則我不能說。”

正經沒三秒，他又賤兮兮道：“其實我很想說的啦，可惜我們有保條例，很多事等你正式職之後，不想知道也會知道，到時候我就可以和你盡分我的八卦了！你不知道我看到那誰和那誰誰搞地下的時候，憋得多麽辛苦！”

冬至：……

兩人一邊竊竊私語一邊往前走，何遇來過許多回國博，幾乎閉著眼睛也能如數家珍，比這裏的講解員差不到哪裏去。

他隨手指向中間一個獨立的展櫃：“那個就是唐代最負盛名的瓷，現在全世界出土的也就十幾件，那是其中的一件。”

冬至走到那件葵口瓷麵前，天青的瓷在和燈下泛起膩瑩，仿佛一汪水在裏麵微微漾，令人忍不住再三流連駐足，無法移開視線。

它的線條，無不蘊含了極致的麗和脆弱。

冬至忽然問：“瓷即使曆史再久，也無法吧？”

何遇咦了一聲：“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冬至道：“我也隻是突然想到的，這些瓷雖然很，但它們同時很脆弱，一經打碎，幾乎就是無法恢複如初的毀滅。”

何遇哎呀道：“我看中的人就是聰明！你說對了，想要怪，必須有足夠的時間去吸收天地靈氣，同時也要有堅固的形，一般民間製作的比較糙，沒有靈氣，難以靈，而像窯瓷雖然又是藝品，卻因為太過脆弱，同樣無法修煉。”

冬至眨眨眼：“這麽說，用金銀銅鐵製作的古董，更容易？”

何遇搖頭道：“那也要看況，有些古太早被盜墓賊所竊，輾轉流落人手，沾染太多世俗邪之氣，也不可能的，但凡能夠修人形，必得集合天時地利人和各種因素。”

說罷他撓撓頭：“我不是給你說過，去年我一個師弟來考試沒通過嗎嗎？剛才你問瓷能否，就是去年的麵試題之一，唉！他堂堂閤皂派弟子，結果居然沒能通過考試，害我跟著丟人不說，還被師門抱怨了好久！”

冬至奇怪道:“他是被這個問題刷下來的？”

名門弟子家學淵源，業有專，怎麽也不至於連這種與否的問題都答不上吧？

何遇搖頭沉痛道：“不，他在筆試就被淘汰了，選擇題補充核心價值觀，最後一個不是友善嗎，他居然腦殘選了乖巧！更可惡的是，閱卷人說他連這種基礎知識都記不住，隻能回爐重造，下次再來！”

冬至：……

何遇氣道：“那會兒我正在出外勤，也沒法幫他說，那幫王八蛋就真把他給淘汰了，去年卷子是讓龍虎山的人改的，早就聽說他們嫉妒我們閤皂派鍾靈毓秀，聰明可……”

冬至了角，趕打斷他的話：“那去年麵試還問了什麽題目嗎？”

何遇苦思冥想，撓撓頭道：“其他的不記得了，好像還有一道隨機應變題，問假如你跟同事一起出外勤，正好遇險，而這時候你突然發現你忘了帶朱砂，沒法畫符，怎麽辦？”

冬至茫然臉反問：“怎麽辦？就直接擼袖子上？”

何遇：“錯，是問同事要口紅來畫符！”

冬至：？？？

“你要仔細審題，首先題目裏說了畫符，你就不能想到用別的辦法，還有，題目裏提到同事，所以你也要懂得隨機應變，”何遇痛心疾首，“小同誌，你這樣很容易丟分的啊！”

冬至無語：“那要是同事不化妝，沒帶口紅呢？口紅裏也不一定有朱砂分啊！”

何遇：“出題人隻是假設了一種況，想看你的臨場反應快不快，你不用考慮太多，隻要把最適合的方案說出來就行了。”

冬至哦了一聲，心說我大概懂得出題人的思路了，就是盡其所能設陷阱坑考生，難怪每年沒幾個人能考上。

何遇道：“特管局現在管轄範圍很廣，一些別的部門解決不了的稀奇古怪事兒，全都歸我們管，前幾年福利和待遇都大幅提高，所以這年頭想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走後門靠關係的，局裏不得不出臺一些措施來限製人數。考題雖然刁鑽奇怪了一點，但隻要能通過，就說明的確是有能力的，別人也說不了閑話。”

冬至點點頭，那的確是。

看來不管什麽地方，都免不了這種事，想想那些妖怪捧著禮來走後門，那景不由令人有點發笑。

想到這裏，他就道：“其實我一直好奇，為什麽妖怪修煉，心心念念就是修人形？難道是因為人主宰了世間的傳說故事，就認為所有妖怪都想為人嗎？”

何遇攤開手掌，讓冬至看上麵的指節掌紋。

“你看，從食指到小指，一共十二個指節，正好代表十二個時辰，天幹或地支，那些風水先生掐指一算，其實就是以指節為單位來計算。而手掌上的紋路，則濃了你的一輩子，窮極天數，變化莫測，除人以外，無一如此。”

冬至也看向自己的手掌，除了虎口因為常年握筆而生出一點薄繭之外，其它地方都是白白，典型的十指不沾春水。

“三日月星，三才天地人。”他喃喃道。

何遇讚許一笑：“人類既然是能與天、地並列的三才，可見其靈秀智慧，所以那些靈牲畜，隻會選擇修煉為人形，在他們看來，生而為人，是莫大的福分。可惜這份求而不得的福分，很多人類卻不珍惜。”

冬至歎了口氣，是啊，那個胡家修了多年，這一代才出一個能化形的，反觀人類，卻常常輕易放棄自己的命，甚至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

他四環顧：“被你這麽一說，我忽然覺得這博館裏到長滿眼睛，全都在虎視眈眈看著我倆。”

何遇哈哈一笑：“別怕，能的早就了，博館靈氣稀薄，現在外麵汙染嚴重，很難再有靈了，不過你常來走走是有好的，還記得你剛剛見的鍾餘一嗎？他就對文很興趣，說不定你投其所好，將來還能從他那裏學點東西。”

每次對這個世界的另一麵多了解一點，冬至就越是多了一份興趣，如果說當時提出加特管局隻是一時衝，現在這份衝已經完全轉化為探究與喜好，更有偶像在前麵作榜樣，冬至覺得自己充滿力。

餘一瞥，他看到一件展品。

下麵寫著：吳王闔閭青銅劍。

冬至心念微，隨即想起掛在龍深辦公室裏的那兩把佩劍。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何遇接完電話，吊兒郎當的神多出一凝重。⑥思⑥兔⑥網⑥

他對冬至道：“我師門出了點事，看來我們得提前出發了。”

冬至見他難得正經，也沒多問，兩人趕離開博館，原定優哉遊哉的行程就此泡湯，冬至被打發回宿舍睡覺，何遇則去忙自己的正事。

何遇的宿舍還算幹淨，空調電視洗機一應俱全，條件很不錯，但很久沒人住，難免有些煙塵味。

冬至忙著開窗散味，又去外麵超市買了點日用品，回來打掃衛生，全部收拾妥當之後，天也差不多暗下來，他累得手指都不想，草草洗個澡換一服，飯也懶得吃了，直接往床上一躺，立刻沉夢鄉。

一覺到天明，畢竟是年輕，力恢複得快，他了個攔腰，神清氣爽。

再看手機，何遇在清晨六點的時候打了個電話過來，當時他調了靜音沒聽見，現在已經是早上九點了。

冬至趕回撥過去。

響了兩下，何遇接起電話，神氣十足：“在哪兒呢，過來吃早飯！”

他說了個地點，就在王府井附近，冬至放下電話出門，不一會兒就找到了。

何遇跟看生正坐在早點鋪子裏，桌上杯盤狼藉，見了他就道：“昨晚睡得還好嗎？”

冬至笑道：“還不錯，謝謝你的宿舍，昨天龍老大讓我填表，獎金應該很快能發下來，這頓我來請吧，你們都吃飽了嗎，要不要再點一些？”

“不行不行！”何遇道。

冬至還以為他想客氣，誰知對方下一句道：“這頓也太不值錢了，起碼得吃一頓全聚德！”

看生跟著起哄：“全聚德太便宜了，我要譚家菜！”

冬至啼笑皆非，雙手抱拳乖乖認宰，兩位大爺表示很滿意，都消停了。

何遇道：“我準備去趟廣州，下午就出發。”

冬至一愣：“不是去江西給你師叔祝壽嗎？”

何遇歎了口氣：“我師弟失蹤了。就是昨天給你說過，去年來考試沒考上的那個。”

何遇的師弟程洄，閤皂派以符籙見長，但程洄最通的卻不是符籙，而是卜卦。前兩年，何遇的師伯，也就是程洄的師父逝世之後，他就接過師父的缽，為閤皂派中最善起卦的人。

去年在特管局的考試落榜，程洄沒有回師門，而是繼續在外遊曆。卦象對應命運，並非閉門造車就能知天下事，所以程洄走萬裏路增長見識，甚至與同行高人切磋討教，就很有必要。

長白山事件發生後，何遇就聯係上在外頭的程洄，讓他順便幫忙起個卦，查查事有什麽進展。

程洄起卦之後告訴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