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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四合》第11節

逐客,弘策是知識趣的,笑道:“七哥大度,傳出去也是談。容我半個月,半個月必定把狗送到你府上。今兒天不早,七哥先安置下,明兒請七哥過我新置的花園瞧瞧,裏頭辦了個場,也收羅了幾樣新鮮玩意兒。”

京裏的王爺,置田地置產業是好,錢是人的膽兒嘛。弘韜拿扇骨蹭蹭頭皮,“這個好說,我這兒惦記的是了九月,越往後盛京那條道兒越難走,到時候怎麽辦。”

弘策在喀爾喀待了十來年,那地方的氣候多惡劣,是尊養在京城的王侯們無法想像的。北京的冬天再冷,老百姓穿著老棉襖尚可以越冬,到了喀爾喀,整個冬季天天下雪,不穿皮長袍會把人凍死。見識過什麽冷,寧古塔的名頭再響也嚇唬不了人了。他是無關痛的,“朝廷有朝廷的打算,要挪日子看來不能夠,橫豎咱們兄弟路上有照應,爺們兒家何懼風雪麽!”

弘韜聽他說得輕巧,歪脖兒琢磨半晌,還是沒琢磨明白,隻得草草囑咐管事,“那金,送十二爺。”自己背著手往後院去了。

定宜隨醇親王一道出府,七王爺那兒說不為難夏至,的心可算放回肚子裏了,又聽他們談起北上,心頭還是忍不住撲棱。再三的覷十二王爺,越挨越近,最後鼓足勇氣在他袖子上扯了下。他察覺了,低頭看,因為耳朵不方便,眼神就顯得極其認真。定宜對上那視線,想好的說辭出不得口,話在舌頭底下打個滾又咽了回去,囫圇道:“今天真謝謝您了,您就是我們師兄弟的再生父母。”

弘策忙算是幫完了,大熱的天裏本該在天棚底下乘涼,沒想到折騰了這一通,如今也乏了,不想多說話,隻道:“別再有下回就好了。”畢竟這種莫名其妙的忙幫為妙,狗的勾當見不得,他是王爺,還得顧全尊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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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宜訕訕應了,猶豫著試探:“小的聽說王爺要上寧古塔,那裏是流放要犯的苦寒之地,王爺一路上多加小心……其實小的想投奔王爺不是打誑語,是一片真心來著。您看您救了我又救我師哥,這份隻有讓我伺候您才能報答了。要不您留下我吧,我給您牽馬,給您當馬鐙兒,都。”

弘策打量他一眼,“王府裏供職的都在旗,你是漢人吧?漢人旗麻煩,再說我也不缺人服侍,你的心意我領了。”

關兆京借機笑話他,“七王爺有句話說得對,你這副子骨,當劈材還嫌不夠呢,讓你當馬鐙兒,別一腳踩癱了。得了,回去好好給師父盡孝,你們這一出接一出的,我要是你們師父,早就給氣死了。王爺日行一善不稀圖你報答,別應了‘二不過三’就謝天謝地了。”

幾句話呲達得定宜麵紅耳赤,十二爺見局促不過抿一笑,那笑容是善意的,極有人味兒。趨步恭送,到了賢王府外王爺登轎,關兆京一放轎簾子,不由有點悵然,今天的際遇到這兒算結束了,要上長白山隻能另作打算了。

穿青布的打更人從石階那頭走過來,小鑼一敲,回聲在空曠的街麵上漾。弘策隔著細的竹篾往外看,那小子垂著兩手若有所失。轎桿兒一上肩,他趕秧拜下去,窄窄的條兒,像青花魚缸裏剛剛放養的那尾拐尖兒②。

☆、第12章

王爺去遠了,定宜直起來,屋角走出來一個人,定睛一看是白師爺。喲了聲,“師爺,您還在吶?這麽晚了,趕回去吧!”

白師爺說不礙的,“沒想到你小子運道好,醇親王還真讓你請了。怎麽樣?夏至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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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完,角門上把人扔了出來,夏至就地翻了兩個跟頭,栽在那兒起不來了。賢王府的戈什哈還罵呢,“小子,今兒是你有造化,十二王爺給你說,該著你壽沒到頭。回去著點兒皮,下回別我看見你,要是大街上遇見,二話不說撅斷你第三條!”

嗵地一聲,角門給關上了,定宜和白師爺忙去攙扶,夏至蹭得滿臉泥,定宜給他,一他就哼哼,“差點沒把我打,這幫狗子手太黑了……”

還能說話,想是死不了了。架起來吧,攙著往回走。到了地安門那兒,定宜對白師爺千恩萬謝,這大半夜的,弄得人睡不好覺,真不好意°

大姑子厲害,悶聲不吭把弟媳婦屋裏東西往外扔,讓孩子拿簸箕舀沙子全倒在炕上,哼哼冷笑著:“你睡!我是誰,我姓奚,這兒就是我家。你一個外姓,吃食兒不下蛋的母,趁早給我滾,別絕了我們奚家香火。”

這樣的戲碼三天兩頭上演一回,大夥兒繭子都聽出來了。

三青子媳婦搖頭,“大姑子賽過十個婆,上眼藥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姑娘出門子前可得打聽明白,一家子千金多,公侯王府也不能嫁。奚家這個太厲害了,寡婦失業的這麽橫,全大英找不出第二個來。”

定宜不道人長短,一人一個過法兒,要是不吵,沒準人家還抱怨沒趣味呢。忙著起油鍋炒雪裏蕻,那邊聲音漸小了,隔一會兒看見大姑子出來,額前飄一縷劉海,拿手往耳朵後麵一撥,鼓鼓囊囊的脯,拎著瓦罐昂首闊步出門打粥去了。

“這勁兒!真不是善茬兒……”院裏幾個人聚在一塊兒嘀咕,“這可比婆婆難伺候,整個兒一活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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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宜仔細聽,聽不見奚家有什麽靜。這時候窩頭也蒸了,連著竹屜子端出來,進屋打算招呼夏至吃飯,一看他已經躺在涼椅裏,“鏘得其其、鏘得其其”哼起戲來了。

“你說七王爺也真是的,既然那狗品相壞了,還留下幹什麽呀?”他翻起來,坐在桌旁掰窩頭,“醇親王不是答應替咱們賠他一隻嗎,那隻摘了帽的幹脆賞我們得了。”

他一說狗,定宜就頭疼,“能不能別琢磨那個?還嫌事兒鬧得不夠大?要掙錢什麽不能幹吶,不是非得逮獾。咱們置辦個攤兒,賣夜吃也行啊。”

“衙門裏兼著差事的不許做買賣,這是大英律例。為不經商倒罷了,咱們這號人算擺哪門子的譜呀,幹的吃不,天天喝稀的還拿差事說事兒。”夏至一筷子在鹹菜碗裏,“實在不隻有給人搖煤球了,賣苦力掙錢,這麽著總沒話說了吧!”

他想著怎麽來錢,定宜想著怎麽報答人家醇親王。幫兩回忙都是空手求人,不合適。惦記跟著上長白山是一碼,尋常為人世,你幫我我謝你也是常理。

不過大熱的天兒,各自盤算的那些暫且擱置。吃完飯歇午覺吧,夏至掐準了時候,師父回來接茬跪南牆,這之前搶著先躺會兒。定宜收拾完碗筷晾好涼白開,洗了把臉也回自己屋裏歇著。小屋熱,前後窗戶都撐開,舉著扇一下一下扇,漸漸瞌睡上來了,剛要合眼,突然一聲哭嚎把人弄懵了。

這是出事兒了?蹦下床出門看,奚家門外站了好些人,人們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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