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這下不是人設崩。
他人設也跟著崩了。
宋硯接吻的時候習慣掐著下,拇指和食指一,舌尖再用力,齒關就被撬開了。
這是他自從跟溫荔開始親昵後不自覺養的習慣,因為經常忘記要張。
修長白淨的手指上下,溫荔大不好。
顧不得麵子,立刻大聲說:“我沒關攝像頭你冷靜點!”
宋硯立刻愣住,神略有些呆滯。
縈繞在周那侵略危險的氣息瞬間消失,低沉的呼吸突然間像是被攥住沒了聲響,好半天他都沒說話。
溫荔麵如滴,手擋住眼,磕磕絆絆地說:“那什麽,你……先起來。”
宋硯用胳膊抵著床,緩緩坐起來,仰頭看了眼天花板牆角的攝像頭。
那顯示正錄製中的小燈像是接收到應,倏地一聲熄滅了。
大腦空白了好幾秒,他終於信了溫荔的話。
宋硯閉眼,低嘖了聲,埋怨中更多的是慚:“你搞什麽?”
他平時對人比較冷淡,但嗓音低冽醇厚,說話也文雅,語速適中,大多時間給人溫潤斯文的覺,很用主觀緒如此外放的語氣質問他人。
“節目組臺本啊。”溫荔坐起,可憐兮兮地抱著膝蓋,“說是有攝像頭怕你不好回應,然後我就——”
然後又開始了自己最擅長的甩鍋辯解:“都是節目組要求的,跟我無關。”
宋硯歎了口氣。
自作孽。
換句話說就是明知前麵有坑,心裏有準備,眼前是餌,他還是往裏跳了。
他當然不能因為剛剛沒控製住自己就怪溫荔,也不能怪節目組。
溫荔聽他就是歎氣也不說話,探過頭來:“宋老師,你還好嗎?”
宋硯睇,手將的臉一把撇開,難得拋開風度,語氣冷淡:“好你個頭。”
有些心虛,又厚臉皮地把臉轉了回來,仍堅定自己沒錯:“那你也不能怪我。”
他低聲說:“我沒怪你。”
“那你生氣了嗎?”
宋硯覺得這問題沒頭沒腦:“我生什麽氣。”
溫荔也不好說,大家都是公眾人,鏡頭前裝習慣了,私底下也不自覺端著,小心翼翼瞥他的腰下方,沒察覺到異常,他的臉好像已經淡定下來,又變回了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白月。
哦了聲,隨口說:“我以為我剛那麽你把你惡心到了。”
宋硯淡聲:“沒有。”
溫荔放心了,反正攝像頭已經關了,幹脆盤坐在床上跟他閑聊起來:“我剛本來還想你學長來著,但是一想我們都畢業這麽多年了,這麽太裝了,就算了。”
從高中畢業,再到遠赴海外,再到回國出道,都已經隔了這麽長時間,當初再見宋硯時,本來裏也是口而出想一聲學長,因為有攀附或是討好的嫌疑,琢磨半天還是按圈的輩分來,他一聲前輩,後來慢慢地又改了宋老師。
那時候誰能想到他們會結婚。
聽到提起以前,宋硯結翻湧,微微側頭說:“這跟年紀有什麽關係,七老八十你不也是我學妹?”
他起,下床,蹲下子收拾落了一地的水果。
溫荔也跳下床跟他一起撿。
“盤子碎了小心割到手。”他低著頭都沒抬眼,語氣卻是在命令,“別搗。”
床上床下果然兩種口氣,溫荔莫名想到他剛剛“小嗲”。
這稱呼真是又麻又黏糊,聽了胳膊肘起皮疙瘩,心裏也。
“那什麽,你覺得我剛剛表現怎麽樣?不好的話我們要不要再重錄一遍?”
宋硯失笑:“還想再撒一次?”
“你想多了好吧。”溫荔立刻辯解,“我就是怕到時候效果不好,播出的時候被鄭雪一頭。”
就一個人的臺本,要比得過誰?
宋硯拒絕:“好的,”頓幾秒又溫和了語氣,“饒了我吧。”
被拒絕了,心那蠢蠢的想法被攔截下來,溫荔抿,不屑道:“切。”
-
因為這個勁素材,導演激得第二天就讓剪輯把預告剪了出來。
幸好昨晚也不是直播,事關公眾形象,還沒等導演先斬後奏,頭天大清早,宋硯就去找了導演。
無劇本綜藝,素材全靠嘉賓發揮,嘉賓當然有權提出合理的刪減。
到中午,溫荔也下樓找他談了。
進來的時候,全組的工作人員都盯著看,平時高功率聚燈麵前眼睛都不眨的溫老師頭一次躲避眾人灼灼的眼神,拉下臉皮讓導演給和宋硯留點麵子。
兩個當事人都這麽要求了,導演隻好忍痛答應,除了消音,還會將畫麵進行刪減。
於是閹割版的預告片在第三天中午全平臺上線。
微定時發布,剛發就買了個熱搜,很給力,沒一會兒就給話題刷上了第一。
#人間有你鹽粒夫婦第一期正片預告#
就三十秒,刪掉了溫荔隔空跟攝像組爭辯的畫麵,一開場就是搞怪背景音樂。
「就三十秒?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手機流量包月50G!你踏馬就給我三十秒?」
「算了兄弟們有三十秒就不錯了起碼有同框了知足常樂」
然後是網上衝浪選手得不能再悉的人魚梗。
「宋先生,你好,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嗎?」
「我要說的事,你們千萬別害怕。」
「我們是CP,我們不會怕,你請說」
「我老婆跟我撒了」
「什麽撒?」
「就是那種,嗲嗲的,讓男人難以抗拒的……」
然後畫麵直接跳到溫荔給宋硯喂水果那段,後期搞事還特意加了曖昧的音樂,集麻與恥為一,融社死與尷尬為一。
「溫三力你變了你不是我心中那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人這你還不上你是不是不行!姐妹們把“宋硯不行”打在公屏上」
「宋硯不行」
「三力要不是看你長得我他媽都想打你什麽破爛演技」
「跟其他男藝人演偶像劇甜甜,跟自家老公拍綜藝僵僵,不愧是你溫!三!力!」
「剛剛我男朋友讓我給他買皮,我一把給他推開把這個視頻丟給他讓他好好跟三力學什麽才真正的猛男撒,兄弟萌我做的對嗎?」
「宋硯:老婆不會撒還能離咋地,湊合過吧」
到二十秒的時候,畫麵黑屏了。
隻有聲音。
“小嗲,關了攝像頭到底想幹什麽?”
“人家像吃葡萄。”
“我看你是嗶嗶——”
搞事後期再次上線,配上一行委屈的字幕“應廣電與嘉賓要求,該畫麵不宜播出”。
潛臺詞就是“不是我們不想放畫麵,是廣電和你們正主不讓放”,用心極其險,把節目組摘得幹幹淨淨,順帶引起無限遐想,此等招數堪稱後期婊中的戰鬥婊。
結尾這一出兒,評論直接瘋炸。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前排重金聘請計算機大神恢複聲軌!!!」
「你是什麽!!!你是什麽!!!啊!!!!」
「能不能把這倆請過來配個廣播劇片酬我們眾籌!@狗耳FM」
「把狗騙進來殺是吧?你們開狗鋪子的?」
「結尾一個大招直接給我送走了」
「節目組爸爸我買個超前點播行不行,要不你直接開個打賞通道咱們網盤見」
「有什麽是我們這些包年VIP不能聽不能看的嗎」
節目組隻買了一個熱搜,剩下的#宋硯到底說了什麽#、#小嗲溫荔#以及#人間有你預告片神後期#
一係列的聯熱搜都是自然熱度。
預告片上線兩小時,主平臺播放量當即刷新紀錄,是早幾天發的其他三對嘉賓的預告片總播放量總和1.5倍。
可能是由於預告片過於恥,這條預告片宋硯和溫荔誰都沒轉發。
兩個人的最新發布微博還停留在幾天前,配合廣告商發的廣告微博。
評論區慘不忍睹,怒衝。
宋硯:「廣告文案」
「人你到底說了什麽虎狼之詞節目組都給你消音了!!」
「你是不是發病了?你是不是困了?你是不是欠打?到底是什麽啊!」
「熱評二的猜測也太普通了吧,大膽猜測是開車了」
「絕對是開車啊畫麵都沒了盲猜一個人把三力醬醬釀釀了」
鹽粒超話向來神仙雲集,沒畫麵算個屁,自己手足食。
預告片發布沒幾個小時,眾多神仙文筆的太太那不可描述的小短文就寫出來了。
「媽的你以為沒畫麵就能難得住我們這些老批嗎」
「批人!批魂!批人都是人上人!」
而溫荔的微博評論區顯然就和諧多了,齊刷刷一列下來都是整齊的:
「嗨,小嗲!」
溫荔:“……”
實在忍不住,回了熱評第一。
「隻是臺本人設而已!」
溫荔數據組回複:「嗬人,你的樣子真可」
溫荔後援會回複:「急了急了急了」
小嗲手裏的小葡萄回複:「當麵對質敢不敢@宋硯」
在家刷微博的溫荔惱怒異常,跑到書房,指著宋硯的鼻子,怒氣衝衝:“你要是敢去我微博下麵留言你就死了!”
正準備發送評論的宋硯:“……”
-
有了預告片的預熱,第一期正片上線的當晚八點,因為新進用戶過多,短暫地造了平臺的短時間卡頓罷工。
首期節目時長兩個小時,臺本比重不大,大都是嘉賓前采和在家的日常。
前采環節由嘉賓們分別錄製,為的就是考驗夫妻的默契。
當問到為什麽來參加這檔節目時,其他三對的嘉賓的回答都很浪漫且熨帖。
尤其是當播放到關注度最高的兩對CP時,雙方各自獲得彈幕糊臉的待遇。
鏡頭前的陸鳴笑容溫:“平時通告忙,沒什麽時間陪,所以想接這個機會多和相相。”
鄭雪也笑得溫:“算是一種對生活的記錄吧,老了以後還能坐在一起看。”
到宋硯和溫荔的畫麵。
溫荔采訪的時候沒收到提示,這些問題也沒提前告知,想了想,笑著說:“賺錢啊。”
宋硯的回答也很誠實:“你們給得太多。”
「?別說害默契」
「溫三力你這種表現讓我很懷疑那句“活著就是驚喜”是不是你找的代筆」
「過於真實以至於不知道該吐槽什麽」
「鹽粒,不愧是你們」
「想從你們倆裏聽句話怎麽就那麽難呢?嗯?」
本來彈幕禮儀是到各自正主的鏡頭,別家就不該再刷屏了,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
「笑死就這???CP舞啥呢?」
「嗯嗯嗯就這就這,你們家工業糖甜的不要不要噠」
「就這還碾你們正主,鏡頭給到我們家的收視率直接點了哦氣不氣嘻嘻嘻」
鹽粒家CP多,怪氣大師更是數不勝數,最後這場怪氣battle以挑事的彈幕被舉報刪除,發言人因涉嫌惡意引戰被封號三天為結果。
第一期宋硯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外地拍戲,夫妻倆分開錄製,糖已經在直播和預告中被劇得差不多了,一期節目下來,們陷巨大的空虛之中,開始敲碗求第二期。
等節目播出溫荔才知道宋硯臨時回家,還有撒全都是被節目組給套路了。
但沒辦法,簽了合約就得好好完工作,宋硯都大度沒計較,有什麽好計較的。
首期節目開了個好頭,第二期節目組決定搞點花樣。
之前合約裏寫得很明白,嘉賓們會有合錄製環節,溫荔以為起碼要到五期之後,沒想到第二期就要合錄製。
這其中原因大家混圈的也明白,節目組要的就是收視點。
而且錄製地點也不是在燕城,而是節目組背靠的衛視臺所在城市。
藝人本就是要各地飛,明麵上說是出差,其實也就是普通工作。
出發去往機場的路上,趁著攝影師跟他們不在一輛車上,溫荔暫時關了車載攝像頭,鄭重其事地對宋硯說:“宋老師,一切就拜托你了,不求氣死陸鳴和鄭雪,起碼也要把他們踩在腳下!”
看他一臉不鹹不淡,溫荔咧笑得很,開始給他吹彩虹屁:“你拿過最佳男演員,我相信你的演技,你一定帶得我。”
宋硯今天神穿了件淺外套,的碎劉海放下來,顯得年輕散漫。
他沒理的彩虹屁,反倒問:“兩年了還沒忘記他?”
“肯定啊,那我能忘得了嗎?”溫荔說完這句話就看他側過臉去看風景,一臉的不想聊,努努問他,“你幹嘛啊?當工人覺得委屈了還?”
宋硯側眸打量,嗓音裏聽不出什麽緒:“我太太把我當工人,我不該委屈?”
“那你是不樂意幫我了?”溫荔頓時泄了氣,覺得這隊友好沒意思,“不樂意你早說啊,今天你都不用來了,在家躺著多舒服。”
明明答應過來錄節目,那就該說到做到,現在又在這兒怪氣。
還是說他嫌自己小氣記仇?
可是兩年前被罵得那麽慘的又不是他,他懂個屁。
溫荔堅決自己沒錯,轉過頭去看靠自己車窗這邊的風景。
這姑娘真是——
他心裏非常無奈,但又拿人沒辦法。
宋硯深吸兩口氣,也不知道心裏是怎麽說服自己的,低聲道:“沒有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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