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對手,平白衝上去,給天族當打頭陣的炮灰嗎?
這樣的頂梁柱,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所在的種族,必將元氣大傷,這個時候,天族又會拿什麽彌補幫助他們?
空口白條幾句嘉獎的話嗎?
大家都是聰明人,沒有足夠的,使人心的利益,他們不會毫無保留地拚盡全力去做天君手中的刀刃。
一群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
天君略微一曬,眸中覆蓋上一層灰灰的霧靄,冕旒掀,他環視一周,將所有人的神盡收眼底,方拋出了重磅炸彈:“諸位都知,神與仙的差別。”
聽到這一句,許多人都停了手中的作,直了脊背,特別是一些不世出,馬上快活到生命盡頭的老怪。
沒人比他們更清楚,神與仙之間的差距。
他們年輕時,也有滿腔熱與鬥誌,也都是驚才絕豔的天才,他們不服輸,不服氣。為仙者,他們每個人心裏,都藏著一個遙不可及的神夢。
那個時候,十三重天隻有五名老神。
他們從遠古活下來,活得都膩歪了,但像是守著什麽天大的使命一樣,死活就是不肯退位,然後,他們抱回了三顆蛋。
再然後,突然有一天,那五位神靈衝進天道深,戰得天崩地裂,無數生靈進地底,嘶吼哀鳴之聲響徹天地。
他們退出來時,每個人都負重傷,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他們珍而重之地捧著一個小小的神木小缸,目狂熱。
又過了數萬年,六界的人才漸漸知道他們帶出的,是什麽東西。
一尾小魚。
它鯤鵬,是一頭尚未長起來的絕世兇。
它一萬歲生辰那日,六道落下九彩霞,流落無數神韻被它吸收,天穹降下一個顧字,這便是他的姓。
顧生靈之安危,顧六界之平和。
自此,六界百族,有了共同的君主和信仰。
然後,顧昀析長歪了,信仰崩塌了。
玩,毒舌,不講理,說一是一,簡直就是個昏君、暴君,但是有一點好——不管他們。
噢,是本懶得管他們。
反正就是你鬥得天崩地裂,隻要不鬧到我眼前來,那就不關我的事,鬧到我麵前,那你就隻能著鼻子自認倒黴。
然後到現在,最大的信仰了最大的威脅。
誰也不想對上這麽個煞星。
他們可是聽說了,除了上霄劍,顧昀析手中還握有雷霆弓,這些隻在遠古典籍上存在的神,威力難以想象,天君出手,都被兩箭退。
這是什麽概念,沒有親自對上過的人,是永遠想象不出來的。
天族都被打到家門口,愣是沒敢怎麽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高調地來,高調地走。
然後高調地殺了他們的皇子。
嘖。
天君引了個開頭,將眾人的心提起來,接下來要說的話,就變得順理章起來,“經過天族部的討論,再結合先祖留下的線索,本君可以告訴諸位的是,先天神靈的位置,僅有十個,多一個都不可能。”
嘩!
喧嘩聲皺起。
“這次天族向十三重天宣戰,我們手中留有底牌,但還需諸位的全力配合,僧多,誰出的力多誰就能嚐到甜頭,這樣的道理,不需本君過多強調吧?”
“我天族絕不藏私,虧待盟友,這點,觀我天族平素秉,就能看出一二。”
有幾人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心想那還真是看不怎麽出來。
利益擺在麵前,坐在天族的淩霄大殿上的,或明或暗都是與天族站在同一條船上的,很容易的就接了“弒神”這個說法,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各族能做主的人,心頭一片火熱。
十個位置,當真是僧多,想要得到最好的東西,就得付出最大的代價。
值!
淩霄殿屋頂的玉瓦上,無聲無息地現出個黑影來,殿設了結界與製,他卻恍若過無人之境,行走飄時,連一風也沒驚。
夜晚,碩大的月掛在天畔,皎白的月下,黑影小小的一團,無聲無息了個懶腰,坐在宮殿的屋脊上,兩隻腳垂下來,輕輕地。
“真熱鬧啊。”帶著些稚氣的話語很快碎在和風中,借著一抹月,財神那張稚的帶著些嬰兒的臉蛋,赫然映眼簾。
他的更小了。
第25章
九重天鬧得熱火朝天,蓬萊卻沒有到影響,春意漸濃,日月更替,靜謐與沉默依舊是日常主調。
聽聞天族正在集結兵力,準備發起第一試探。
十三重天上的幾個,也象征地開了個小會。
就在餘瑤決定下凡的前一天。
餘瑤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和顧昀析結了生死契的事告訴大家。
地點是蓬萊首山山巔上的那座破草屋。
山上和山下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候溫度,餘瑤現在禸凡胎,挨不住凍,又怕下凡前一天生場重病,因此格外有自知之明地在外套了件棉絮。
餘瑤吸著鼻子,瞥了眼前麵不急不忙恍若閑庭漫步一樣的顧昀析,再抬頭衝破雲霄的萬仞仙山,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小跑幾步追上顧昀析,道:“要不還是用飛的吧,真的不是我怕累,是這山太高了,等我們走上去,他們都商議結束了。”
“他們商議他們的,你去了也聽不懂,聽懂了也幫不上忙。”顧昀析聲音有點啞,皺著眉像是沒睡醒的樣子,眼尾的痣都不複以往的殷紅,“三步一,你這幅樣子就是去凡間,也活不久。”
顧昀析今日難得換了白,他本就生得好看,不說話不睜眼時,長玉立,清雋溫潤,一旦睜眼,蹙眉,臉上的每一道棱角與線條都淩厲起來,危險油然而生。
餘瑤好歹做他跟班做了那麽多年,知道他穿白時,往往心都還不錯。
因此也敢小聲嘀咕著懟一句:“你別總說我弱,活不長,我活不長還得連累你,一死死兩個,多不劃算。”
顧昀析笑了一聲,好整以暇地著,低聲問:“小蓮花,誰告訴你,一個生死契,就能讓我給你陪葬了?”
餘瑤:“??”難道不是?
越往上走,溫度越低,餘瑤裹著一件白的棉絮,得跟隻淋了雨了水的貓一樣,臉越發顯得小了,眼睛倒是大,純黑的,時時刻刻都帶著些的笑意,一頭如瀑青淌到腰際,兩側還各編了兩長長的細辮。
難怪別人看著都覺得好欺負。
顧昀析用一種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的眼神看了幾眼,懶散道:“簡而言之,你死了,我不一定死,但我死了,你肯定是活不了。”
餘瑤:“……”
行吧,你是帝子你威風,但是這特權,給得是不是也太多了點。
才腹誹完,就見尤延足尖一頓,輕飄飄落到離他們十步遠的怪石上,看上去有些驚訝,朗聲問:“帝子,阿姐,首山鍾響三聲,你們怎麽還不?”
餘瑤回頭看了看自己一步一步走過的蜿蜒小路,沉默了好一會,才泄氣般地回:“實不相瞞,我已經走了至一個時辰了。”
還在山腳。
有什麽辦法。
尤延下意識瞥了眼一臉雲淡風輕的顧昀析,再看看皺苦瓜臉的餘瑤,笑了笑,心想果然和扶桑所料不差。
前段時間,還不知道是誰說,餘瑤的事,誰管誰管去。
反正他不會管。
這才過去幾天啊。
餘瑤眼睜睜看著尤延化作一片驚鴻葉,逆天而上,越飛越高,不一會兒,那影便消失在了眼簾中。◇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接著,一道金從天邊躥出,從山腳慢慢往山腰晃,偏偏金船積十分巨大,小山一樣,一路轟隆聲相隨,過了好一會,金船停在他們邊,財神從裏麵探出個腦袋,見到餘瑤,有些疑地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要上船嗎?”
他隻是隨口一說的客氣話。
誰知道餘瑤真的就拉著顧昀析坐了上去。
金船開,尷尬的轟隆聲一不落傳進耳裏,就像是有一隻行緩慢的巨拖著船在地麵上行走,雖然還算平穩,不見晃,但這聲音絕對提神醒腦。
而且很慢,比被蝸牛馱著走都慢。
餘瑤:“……”
看著財神那張喜氣的小臉,忍不住問:“你這船怎麽回事?年久失修導致行不便?”
財神有些顧忌顧昀析,先是朝他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後者正闔眼休息,眉峰微攏,才湊到餘瑤邊,小聲道:“昨夜沒什麽事做,喝了些小酒,睡了一覺,醒來後發現自己倒在了書房的門檻上,渾都疼。本來蓄了點靈力準備挨雷劫的,也突然一不剩了,搞不清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靈力都沒了,船還能開得嗎?
說完,他有些悵然地歎了口氣,對著餘瑤發愁:“我這回,怕真是要代在天劫上了。”
他這一說,餘瑤也跟著沉默下來。
又想起了那日顧昀析和說的話。
“我覺得,還是得放寬心。人吶,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神更沒有。有些事,想開了,想通了,就好了,沒必要一直折磨自己。”餘瑤知道財神沒有過去的記憶,但仍然忍不住提醒,暗示,希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財神點頭:“如果能在雷劫之前,喝到想喝的靈酒,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他現在已是七八歲孩的模樣,臉蛋圓鼓鼓,不管是笑,還是愁,看著都像一顆圓滾滾的喜氣團子。
餘瑤聽出他話中的暗示意味,不由得上手了他頭頂的小揪揪,笑:“放心,你先讓我沾沾財運,這樣我去人間,回來時多給你買幾壇好酒。”
財神噢了一聲,然後從善如流地把另一側的揪揪也送到麵前:“多給你沾沾,多買點。”
顧昀析以肘撐頭,悄無聲息睜眼,目停留在餘瑤蒼白致的側臉上,順著下顎線往上描摹,過了一會,像是玩膩了這個遊戲,意興闌珊地瞥開了目。
餘瑤長得漂亮,這他知道。
但他生為六道之子,看哪副皮囊都是紅骷髏,餘瑤到底有什麽能力,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底線。
很簡單的互換,若是這回被天族暗算的,換墨綸,或是琴靈,他眼睛都不會抬一下,最多幫著鎮下場,其餘的事,他沒那麽多閑心去管。
細想下去,又覺得不對。
餘瑤,是這個名字,就比別人的好聽。
他親自取的。
這樣一想,又覺得沒什麽不對了,整個人,包括名字,都是他的,再親,也是能接的。
況且,扶桑說得也有道理。
還小。
稍寵著縱著些,也是應該的。
扶桑養那隻鳥,可比他養餘瑤縱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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