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主任的五長得其實比林主任威嚴, 只是常年頂著副主任的抬頭，笑得時候比兇的時候多，醫院里大部分人都覺得李副主任是個格脾氣很好的老好人。

當然這大部分人里面并不包括程涼。

程涼和李副主任之間的關系始終淡淡的, 互不干涉, 一旦欠了對方人一定會立馬還給對方的那種點頭之。

互相都沒打算招惹對方, 所以相得倒是一直很太平。

程涼能猜到李副主任的來意, 卻意外他居然已經窮途末路到連他都要找的地步了。

“我……約了朋友。”程涼看向盛夏, 語氣還算客氣。

他很不想接待李副主任，這種事找誰都沒用, 當初做了就得有被查出來的自覺。

……

因為程涼又有訪客剛打算回電梯繼續等的盛夏頓住形, 往外面探出半個頭。

李副主任也跟著轉頭看了盛夏一眼，臉微微有點難看，強調:“給我十分鐘就夠了。”

樹倒猢猻散，最近這段時間比這更難堪的閉門羹他都吃過，這張老臉早就沒打算要了。

“你先進去等我。”程涼招呼盛夏, “外賣我都點好了。”

為了不想和李副主任聊太久, 他語氣過分稔, 都帶著急切。

盛夏也很善解人意, 頂著這麼尷尬的氣氛面帶微笑側進了屋子。

李副主任多看了盛夏一眼，覺得眼。

程涼換了個站姿，擋住了李副主任的視線。

盛夏注意到了, 所以進了玄關迅速換了鞋子就閃進了里屋, 半個人影都沒留下。

程涼很滿意, 因為這默契度，他角都忍不住翹了起來。

只有臉愈加難看的李副主任，決定豁出老臉，打算站在門口就把事給聊了。

其實也沒什麼, 李副主任安自己，這人有病，連林主任在他這里也很難討到一杯水。

“我現在也見不到林主任。”程涼在李副主任開口前搶了他的臺詞，“如果是為了你的事找他，就更不可能見得到了。”

“聽說警察剛來找過你？”這話本來應該坐在安靜的空間里，喝著茶，慢悠悠的說才能有氣勢。

現在這樣，就變得十分寒磣。

“醫院里的人跟你說的？”程涼反問。

警察前腳走他后腳就來了，這消息也靈通的。

“你都跟警察說了什麼？”李副主任沒理會程涼的反問。

本來還想繼續鋪墊的，但是他發現這樓道里有蚊子……

程涼非常誠實:“把我知道的都說了，還列了醫生名單給他們。”

李副主任:“……你都知道些什麼？”

程涼這次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李副主任。

李副主任在空的樓道里被咬了兩個蚊子包，又被程涼盯得渾都難。

算了氣氛鋪墊個屁。

“你這個向來不管事的人現在倒是積極。”李副主任終于放棄了虛與委蛇，冷哼一聲之后終于放下了臉，“這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就像以前一樣目中無人就行。讓那些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說什麼的人去說話，這時候突然橫一腳，你那點小心思就很難瞞得住別人了。”

程涼輕笑。

在屋里表面上在看手機實際上沒忍住一直在聽的盛夏，因為程涼這聲輕笑都能想象得到程涼此刻的表，他一定又似笑非笑的耷拉著眼睛，很看不上所有人的樣子。

他問李副主任:“你所謂的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說什麼，只不過就是打算把鍋都扣給孫林。一個連考核都過不了的規培生，這麼大的鍋他能兜得住？”

“至于我的小心思。”程涼又笑了一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們又能知道些什麼。”

程涼往前走了半步，他比李副主任高一個頭，只是半步就把李副主任得不得不仰著頭看他。

“我們都是合法公民，警察那邊問什麼我們就答什麼是一個公民應該要盡的義務。”

李副主任沒料到程涼靠近后低聲音說出了這麼一句正能量，老半天才著氣回了一句:“你以為這事你就沒責任麼？和姓林的一起做了這麼一出大戲，連累了那麼多同事，你以為你會一點事都沒有？”

“我的責任？”程涼反問，聲音很輕，一字一字。

李副主任冷笑，看向程涼:“你覺得這個醫院查到最后，是站在你這邊的人多，還是站在我這邊的人多？”

程涼沉默。

“你確實沒有顧忌什麼都不怕，平時不站隊不管閑事也懶得參加團建。”李副主任覺得自己占了上風，聲音大了起來，哪怕在樓道口，也擺出了主任的架勢，“但是我們這里是醫院，是一個集，你技再好，能一個人做完一整臺手？”

“年輕人無所畏懼是好事，但是不能太天真。”李副主任語速越來越抑揚頓挫，“你以為姓林的為什麼忍了那麼多年現在突然發？你真以為他拿你骨折做借口是偶然麼？他也不過就是圖你什麼都不怕在利用你罷了！”

最后這句話在樓道里都有了回音。

屋里的盛夏已經徹底放棄假裝看手機，聽著李副主任顛倒黑白，聽著他越說越理直氣壯到最后似乎連自己都被說服了。

心復雜，也更好奇程涼會怎麼回答李副主任。

想起了那個尷尬無比的電梯之旅，程涼在聽到別人閑話他的時候，只是淡淡地掀起了眼皮。

姿態和現在一模一樣。

“你就是用這種話跟那些實習生規培生洗腦的？”程涼說，“一個集？”

他像是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低低的充滿嘲諷。

“你弄錯了一件事。”他說，“站邊這種事是有前提的，起碼兩個人得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你跟我。”程涼問，“有哪一點是能站在一個水平線上的？”

李副主任愣住。

“做了幾十年的副主任都摘不掉副這個字，你真的以為是你平時關系沒打通因為是你時運不濟？”

“職稱確實可以靠著熬年限熬上去，你平時打通的那些關系裝作老好人積攢起來的人緣，也確實可以讓你有一呼百應的假象。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永遠都只是個副主任？”

程涼咧開:“因為你沒技，也沒口碑。”

“你！”李副主任暴怒了，像只被人踩著尾的黃鼠狼。

“你來找我無非就是兩件事。”程涼又恢復到懶洋洋的語調，“一是找林主任，二是問問我跟警察都說了什麼。”

“找林主任這事我幫不了你，他的脾氣你也清楚，他說了不見你你他門框都沒用。”

“跟警察說了什麼我也都告訴你了，我沒有親眼看到過你拿回扣，所以那個名單里面沒有你。至于警察會不會順著那個名單找到你，我傾向于相信警察的能力。”

“十分鐘到了。”程涼提醒李副主任，“你該走了。”

外賣也到了，外賣員可的黃頭盔已經晃晃悠悠的出現在樓道口了。

“你遲早有一天會栽大跟頭！”李副主任像所有郁郁不得志的反派一樣，氣憤的臨走還甩了一句狠話。

只是手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走的時候因為飆升的腳步有些踉蹌，還被好心的外賣騎士扶了一把。

***

大獲全勝的程涼倒是沒什麼表，拎著外賣袋進了客廳，招呼盛夏吃面，態度十分自然，緒也看不出好壞。

“你現在還不能吃得太油膩。”醫生程涼對自己的病人很嚴格，去廚房拿了碗筷，“我給你點了份清淡的面。”

青菜筍干面，湯頭是白的幾乎沒有油脂，面也不多，盛到面碗里只有小半碗。

相比程涼碗里快要滿出來的大排面，盛夏懷疑程涼只給點了半碗。

“吃完再問吧。”程涼以為盛夏看他的那一眼是為了紀錄片，端著碗喝了幾口面湯，“我也沒想到今天找我的人會那麼多。”

“……好。”正在反復默背道歉詞的盛夏應了，低頭先喝了一口面湯，一怔，又低頭喝了一口。

“……這是你們醫院食堂的面？”

住院的那陣子，手前經常點這個面，醫院食堂的筍干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糯。

“還叼。”程涼夸了一，沒否認。

“醫院食堂可以外賣？”盛夏仍然在驚訝。

“讓小周打包了送給騎手就行。”程涼解釋，補充了一句，“我最近都這麼吃。”

營養衛生還實惠，就是比較廢小周。

盛夏:“……哦。”

“你要是想吃可以找我。”程涼已經唏哩呼嚕的灌下去半碗面，“到時候一起讓小周幫忙買一下就行。”

……

盛夏心里默默的為小周點了一蠟。

點完之后又想起自己的言而無信，又把那蠟拿回來給自己點上。

程涼顯然是對紀錄片上了心的，要不然也不會一坐下就讓吃完再問。

“不好吃？”程涼半碗面下去了才發現盛夏那一小碗面才吃了幾面，滿臉心不在焉。

“好吃。”盛夏趕端起碗來猛喝了兩口面湯，強調，“我之前住院也經常吃這個面。”

這個程涼是知道的，所以他今天才會點這個。

“一會慢慢問，別有力，我不吃人。”程涼調侃。

他猜，盛夏可能是因為張。

盛夏:“……”

吃不下了。

放下手里的面碗，低頭拿出了自己那本記了好多麻麻問題的本子，雙手舉起遞給一臉莫名的程涼。

“對不起。”小姑娘漲紅著臉，“我現在的能力拍不了醫生的紀錄片。”

“我想展現的東西太多了，拉拉雜雜一大堆，沒有重點也抓不到主題。”

“作為一個學生，我太貪心了。”

真誠，是媽媽教道歉的時候最需要的重點。

盛夏這姑娘打小就認真，所以真誠的說完，就睜著自己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舉著手里的記事本。

把做的七八糟的功課給他，告訴他，暫時做不了這件事。

然后說:“但是我一定會好好學，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拍出我想要的紀錄片，到時候，我還是可以請你做主角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評論有問小周的，一般我文里有副cp的話會寫的比較簡單，然后番外里補全這樣，所以小周會有番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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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來個菜譜檸檬鴨吧，我最近剛研究了做法！

就是買一只瘦一點的鴨子切塊，鍋里最好是用菜籽油，油燒熱把鴨子放進去煸炒到鴨子里一點水分都沒有，然后加蒜頭生姜

一勺豆豉很多辣椒煸炒出香味，加老繼續煸炒，最后倒一大罐啤酒要沒過鴨子，燒開后調味加生糖一個檸檬的檸檬關小火燒十五分鐘，最后開大火收，快要收完的時候，把另一個檸檬切片丟進去翻炒，一定要快出鍋前，不然會老，然后就可以開吃啦！味道鮮香帶著檸檬酸，特別適合下酒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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