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這句話實在是驚悚，陳糯無語了好半天，只能低頭喝了口面湯。

酆理坐在對面，倒是沒搭理繼妹，拿著手機一邊回人消息。

倆實在沒什麼話說，沒死之前陳糯跟酆理的集也就是學校，可能會在學校外的麻辣燙店遇見。

但也就是互不搭理，酆理這個人跟那群狐朋狗友說話聲音賊大，你還沒進店都能聽到的聲音。

而且陳糯也不怎麼想看到。

看到就煩，就覺得周楓想要被玷污了。

現在……

是真的嗎？

陳糯其實有過一瞬間的懷疑，但是在看到錢果然和周楓想的反應就知道八九不離十。

想想還是很難過。

江梅花很會做飯，做的面也很好吃，現在在一家打工，離家里兩條街。可能是生活從頭開始，現在渾充滿干勁，今晚不上班，坐在樓下陪著修車的老李。

時不時傳來一陣笑聲。

酆理在回慶敏戈的消息，這人說過幾天要出趟門，讓有空去店里坐坐。

慶敏戈這個人神的，看面相還有點數民族的影子，但是的來歷酆理也沒多問，因為總覺什麼都不想說。

連鄧弦這個跟上床的都什麼不知道，酆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也只回了有空看看，鄧弦這貨是個紙老虎，還沾花惹草，老有小混混找事，偶爾都是酆理幫忙。

結果余里看到對面坐著的傻妞好像要哭了。

酆理抬眼，筷子在碗里，“你干嘛？”

陳糯覺得莫名其妙，“我怎麼了？”

吃了好半天那麼點的面還是沒吃完，酆理都快吃完了，此刻抬頭眼眶紅紅，像是被欺負了似的。

酆理覺得后媽帶來的這個小孩看著也不像比小兩歲的，覺小更多。

眉眼跟江梅花的相似度也很低，不知道是像的那個倒霉爹長什麼樣。

“你哭什麼，學校又沒人打你。”

陳糯聽了一陣無語，“你才哭了。”

酆理笑了一聲，笑起來出一口白牙，陳糯以前覺得這人長得像狗的。

也不知道怎麼人能跟狗長得那麼像。

而且格也很狗，也吐不出一句好話。

“懶得理你。”酆理喝了兩口湯，陳糯才看到都吃完了。

“你管我。”

陳糯回。

酆理撐著臉，似乎是無語地看向陳糯，“我發現你也沒多怕的吧，第一天裝得那麼慫？怎麼，進門了就出本了？”

陳糯勾了勾掉下的頭發，邱長期的營養不良使得的頭發在頭頂燈泡的下看著都發黃，對酆理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丁點好都然無存。

還是覺得這個人本難改。

被這個人喜歡的自己太慘了。

的和的有什麼可談的。

陳糯骨子里沒考慮過這事，雖然也沒覺得惡心，只是沒覺。

和男的一起都要細細思考，更別提和的。

談這三個字在這里起碼得加上很重的基礎，比如周楓想也只是符合的這個要求。

剛才這麼有沖擊力的現實下，陳糯的難過更多的也是側重被欺騙，而不是周楓想喜歡錢果然。

比起喜歡周楓想這件事，更在意的也是和錢果然還周楓想的。

然而……然而……

他們兩個有把我當朋友嗎。

中午的時候陳糯還因為錢果然沖酆理發火覺到熱淚盈眶，而現在卻覺得難堪。

酆理害死了這個都沒想過，只覺得自己倒霉，沒想到除了沒人這麼想。

酆理自己都認了。

還給錢果然找事這麼久都不還手，早上上學的書包里的那一套備用服，幾乎讓陳糯覺得很不好意思。

本來不喜歡給人添麻煩。

之前拔氣門芯只是有來有往的欺負，酆理也做過不缺德事，比如拿走了陳糯的吉他。

陳糯是喜歡一些飆車活，但目前來說只是個消遣，音樂才是的好，只不過很有人知道。

酆理也不知道哪來的消息，有一次還明正大地在路上開著托搶走了陳糯背著的吉他。

們的關系更加惡化。

但陳糯覺得酆理被錢果然那樣對待，又是虧欠了。

被撒一飯菜也太……酆理這人傲都寫在臉上，食堂那麼多人，居然也能忍這種侮辱。

陳糯越想越覺得煩。

嘆了口氣，眉頭蹙起，手拿筷子，面都快涼了。

而對面的酆理一直看著，突然欸了一聲，陳糯下意識地抬眼，聽到酆理問：“你是左撇子就別裝了。”

陳糯手一抖，面從筷子上掉下來。

下意識地要換手。

酆理撐著臉，長頭發垂下來，的頭發很黑，越發顯得挑染的那幾綠顯眼，學校染頭的也不，有些還騙老師天生黃。

在酆理這，只要不染個綠就差不多了。

“你要是左撇子也不用換啊，又沒人搞歧視。”

酆理笑了一聲，盯著對面的孩看。

陳糯覺得這人的討厭與日俱增，剛才的那點愧疚頓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陳糯左撇子當然無所謂，問題是邱不是，為了避免被江梅花察覺，陳糯每次吃飯的時候都要先思考。

這種江梅花不在的場合就會疏忽。

問題是酆理看著也不像個細心的人啊。

抬眼，“我沒裝。”

這一眼平平淡淡，“我喜歡不行嗎？”

酆理：“行啊，隨便你。”

站起來，“我上去了，我就送你一星期，下星期你自己去上學啊，我不習慣不遲到。”

陳糯：“我明天就可以自己去。”

酆理：“坐公啊，早上全都是遛的，你自己熏著吧。”

陳糯想了想，這邊的路線還經過一個農貿市場，早上五點就開始各鴨鵝，公車攔不住那幫老大爺，一地屎的。

臉不太好。

酆理笑了一聲，“老李在給你組裝自行車，不過他特磨蹭，你還是等著吧。”

說完就上樓了，砰得一聲，覺樓板都在震。

陳糯吃完也準備上樓，但上樓前還是看了樓下一眼。

老李坐在靠近門邊的地方裝車，剛把腳踏板裝上去，這車看著就不便宜，造型還酷，可能顧忌騎車人的風格，又可了一點。

江梅花在給老李遞水，男人喝了一口，不知道說了什麼，兩個人都笑了。

陳糯垂了垂眼，突然覺得這樣也好的。

有爸有媽，姐姐不算在，跟酆理就算不是敵也不到變姐妹關系。

而且酆理還對心懷不軌。

真可怕。

陳糯上了樓，這一天特別累，夢里又回到了出事的那一天。

那天是一個周五，南斗中學周六不上課，本來高三是要上的，不知道被哪個好事的舉報了，現在一視同仁。

陳糯在家把考卷給囫圇寫完了，住的地方也就是兩室一廳的老房子，走后那個房間也空著。

家里安靜得很可怕，陳糯開著電視，以前有人管，現在也沒人管了。

還好熱水壺是開了有聲的，讓這種安靜沒那麼讓人不舒服。

陳糯睡眠不是很好，所以眼底都有黑眼圈。

的耳機里常年放著歌，現在網絡發達了好像也沒那麼無聊，有時候能看一晚上喜歡歌手的現場視頻。

周楓想家在他對面，其實隔了一條巷子。

周楓想的父母都對陳糯很好，有時候會陳糯過去吃飯。

這個點，周楓想估計也快睡了。

陳糯還是很清醒，錢果然的社件更新了一條態，新涂的指甲，說中秋過了，南瓜的底配個楓葉。

紅楓好看，陳糯點了個贊。

下一秒酆理的消息發過來。

和酆理的微信加得比們正兒八經認識還早，陳糯約記得是初三，那時候虞薇薇還沒輟學，跟酆理一塊待著，那群人很會玩，整蠱游戲，搞了個二維碼讓大家掃，說加了能喝可樂。

陳糯為了可樂也就加了。

然后都沒說過話，只知道很快就通過了。

陳糯在學校不算有名，私底下參加過不良電瓶車隊，加上和酆理的鬧騰，所以大家才看都面。

-大茂一樓跳舞機來不來，贏了我下星期我就不找周楓想了。

陳糯也睡不著，也覺得無聊，回了個ok的表。

接近十一點，路上沒什麼車，大茂是一個娛樂場所，年輕人都去，因為可以通宵。

陳糯開著車過去，哪能想到大半夜有一輛貨車會失控。

覺得可能是對方開睡著了。

夢里被碾了，車也碎，然后是警車，救護車，嗚嗚嗚地路過大茂。

酆理蹲在門口，在冷風中喝冰可樂。

鄧弦也蹲在邊上，個子很小，甚至可以說小，每次都化很濃的妝，口紅也很深。

“陳糯來不來啊，這都幾點了。”

的聲音很嗲，怎麼說都像是在撒，“我今天幫你吹了那麼多氣球腮幫子都疼。”

還挨了過去，被酆理推開，“讓慶敏戈幫你。”

鄧弦：“討厭~你好哦。”

酆理仰頭喝了一口可樂，深夜里的救護車呼嘯而過，讓人無端地泛起涼意。

鄧弦：“前面出車禍了？這段時間晚上不大車都往那邊開。”

酆理垂了垂眼，里面的虞薇薇出來，手上還系著一氣球，明的外球，里面是一顆紅的心，寫著love。

“還沒來啊，你表白為什麼要挑大半夜啊。”

鄧弦說完頓了頓，又嘻嘻一笑：“大白天陳糯都跟周楓想一塊啊？只能晚上挑釁了。”

相當幸災樂禍。

酆理嘖了一聲，“笑什麼，那傻子沒我更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