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南泉市將近三點,在公司樓下電梯時孟栩然接到一個電話，接電話后沒說話，一直是那邊在說。

薄明煙捕捉到孟栩然眉梢輕微地揚了一下,神間閃過一抹新奇。

手機那端的人應該和孟栩然的。

電梯到了,孟栩然給薄明煙遞了眼，薄明煙會意，先乘坐電梯上了樓。

回到設計部后，薄明煙將顧悅微的簽名遞給了周文琳。

ava和劉轉著椅子湊過去，昂著頭欣賞了眼簽名，隨后又轉到薄明煙邊。

明明這兩人一個負責男主的西裝，一個負責主的婚服，接的都是比顧悅微咖位還高的明星,卻好像是八百輩子沒見過明星真人似的,一臉興地圍著薄明煙八卦。

“顧悅微真人漂不漂亮？是不是比電視上的還要漂亮？”劉問。

劉的助理世已說：“明煙姐，有沒有拍照呀~”

“都說顧悅微背有大金主，人傲得很,特別會耍大牌。”ava問，“脾氣怎麼樣？沒為難你吧？”

“沒為難我們，脾氣好也漂亮的，我沒看過演的電視，應該比電視里好看吧。那邊不給拍照，我就沒拍。”薄明煙一一回答完坐到座位上,收拾桌面發現桌上多了兩盒巧克力，“有人結婚了？”

“這個是公司新招的兩個模特送的。”胡晶晶一提模特,兩眼放，“一個帥，一個可好看了！”

“有照片沒？”ava憾道,“可惡，我那天調休，都沒看到！”

公司的模特都是給網售組那邊設計的服拍圖，和高定組沒什麼關系。

薄明煙對兩個模特沒有太大興趣。但架不住ava熱地邀請一起欣賞胡晶晶手機里的照片。

“喏，這個是男模特。”胡晶晶了下屏幕。

ava有點失：“切~小丫頭沒見過世面，這就帥了？不就是個沒長開的小娘炮，一點剛氣都沒有。”

薄明煙看著屏幕，瞳孔瑟。

真是無巧不書，ava口里“沒長開的小娘炮”不是別人，正是前一天在申市見的賀辰澄。

“還有模特的，等等我找個正面的啊，模特很漂亮的，噫？我記得我拍了的呀。”胡晶晶收回手機，在屏幕上劃拉著，余瞥見電梯里出來兩個人，立馬手指過去說，“噯，那個就是模特。”

隔著一段距離，本看不清臉。

ava拍了拍薄明煙的肩膀說，“走！去休息間倒水去。”

薄明煙還沒從賀辰澄是男模特的消息里緩過神來，雖不明就里，還是跟著ava去了。

進了休息間，ava拉著薄明煙躲在門后往外看，低低地罵了一聲：“我艸……”

薄明煙順著ava視線看過去。

走廊對面，孟栩然走在前面，臉上沒什麼表，又戴上了“高冷”的面，微側著頭，紅一張一合。

“怎麼想起來到我這里做模特？”

心應該很不錯，問話的聲調是上揚的。

“閑的唄。最近新文沒什麼靈，來你這兒挖掘挖掘，沒準還能拐個設計師給我畫畫圖。”

后面跟著的年輕人穿著moment網店里的熱銷款，年紀看著和孟栩然差不多大，長得不算驚艷，但也很漂亮了，五看著舒服。

人看著有點眼。薄明煙擰著眉頭回憶，一時想不起來，沒收回視線，定定地看著。

孟栩然瞥了顧渺一眼：“所以你上回出國找靈寫的文怎麼樣了？賺到多？”

“斷更了，倒了一千封面錢和出國的錢。”顧渺一把摟住孟栩然的胳膊，頭靠在孟栩然的肩頭，矯造作道，“所以來投靠你讓你養我了呀。”

孟栩然輕嗤了一聲，像是一點都不想多接，很嫌棄地用食指點在對方頭上推開，把手從懷里出來。

也是在這一瞬間，孟栩然察覺到了薄明煙的目，側頭朝休息間的方向看了過去。

薄明煙無意識地抿了。

深斂的眸剛從兩人錯穿的胳膊上移開，就被ava拉到飲水機前。

“快快快，倒完水我們就回去。”ava催促道。

薄明煙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休息間的門口放著綠植，郁郁蔥蔥的綠輕微晃著，遮住了視線。

顧渺問：“看什麼呢？”

“沒。”孟栩然若有所思地收回眼，拉開辦公室門，和顧渺一前一后進了辦公室。

回到座位，薄明煙緩而慢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收心工作，握著鼠標點開文件發送到胡晶晶的賬號上，吩咐道：“晶晶，之前的面料得換了，你按我發給你的這幾個再找一下相應的面料給我。”

胡晶晶效率很快地整合好面料卡遞了過來：“明煙姐，那個巧克力你吃完了后能把盒給我不。”

薄明煙看了眼桌角兩個心盒，拿起來全遞給了胡晶晶手里。

胡晶晶一愣：“巧克力也給我了麼？”

“嗯。”薄明煙淡淡道，“我不喜歡吃巧克力。”

胡晶晶訝異道：“經常看你吃糖，還以為你很喜歡吃甜的呢。”

薄明煙了，沒說話。

喜歡吃甜的，也喜歡巧克力的，但介意送巧克力的人，因為是賀辰澄送的。

那另一盒呢？心里有個小人在問。

薄明煙閉了閉眼，摒除雜念不想深究。

-

另一盒的主人這會兒正大刀金馬地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著茶幾上的茶壺里煮沸的水，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在國外的境遇。

“我去國外其實是找靈為輔，找那個水緣為主，丫的，睡了我就跑，我一定要把找出來。”

剛好陸珊捧著要簽字的文件進來，被顧渺這番直白的話驚得都要掉下。

“找出來，是再被睡一次的意思麼？”孟栩然用最冷淡的態度波瀾不驚地說著最刺激的話。

陸珊默默把自己又驚掉的下往上按了按。

走到辦公桌桌前，孟栩然視線掃過桌上的兩盒巧克力，轉頭問陸珊：“又是誰結婚了？”

陸珊眼睛往顧渺那兒瞟了一下：“是顧渺和新招的男模特送的。”

“那個男模特先卷起來的，”顧渺聳聳肩解釋道，“我不能輸啊。”

孟栩然埋汰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們倆的喜糖呢。”

“喜糖個屁啊。”顧渺勾眼挑眉，轉移話題，“別老說我，你那個進展怎麼樣了啊，要不要幫忙啊。”

孟栩然沒搭理，轉頭把桌上的兩盒巧克力遞給陸珊說：“你先出去吧。”

聽著是要聊更私的事，陸珊很知趣地拿了巧克力馬不停蹄地退了出去。

從辦公室出去后，陸珊直奔胡晶晶的位置：“胡六日，小孟總把那兩盒給我了，分你一盒。”

“明煙姐也給了我兩盒呢，你自己留著吧。”胡晶晶捧著兩盒巧克力秀寶貝似的給陸珊看。

ava了一問陸珊：“剛剛和小孟總進辦公室那個，是不是和小孟總認識？”

薄明煙盯著電腦屏幕，握著鼠標的手卻停了下來，不自覺地支起耳朵聽。

“你說顧渺啊，是小孟總閨。以前經常來找小孟總玩，后來出國旅游就沒來過了。”陸珊解釋道。

“顧”“出國”這幾個字眼落耳中，薄明煙恍然記起來顧渺就是租房那天帶和鹿喲看房的人。

不過那天顧渺是一頭短發，所以薄明煙一時沒認出來。

薄明煙突然又想起來，在酒吧門口撿孟栩然回家的那晚，孟栩然說去酒吧是為了見見回國的朋友，那個朋友應該也是顧渺。

腦海里，顧渺摟住孟栩然小臂的畫面一晃而過。

口堵了一團氣，有點悶。

即便不想深究，但不得不承認，介意了。

這個認知明晃晃地冒出來時，薄明煙心里無端地一跳，就像被什麼撓了一下。

是太久沒和人親接，以至于孟栩然昨天只是摟了一下、和同了個床，就勾出斂藏在深的獨占了麼？

明明在很早之前就了解了，連媽媽都不會只屬于自己，何況是親近的朋友。

甚至，都不知道與孟栩然之間，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這兩天和孟栩然出差產生的親近仿佛被剝開了一道裂口。

有風從敞開的窗戶外灌進來，雜著初秋的涼意。

薄明煙摘下眼鏡了眼睛，再戴回去時，眼底已經沒了緒。

ˉ

辦公室里，陸珊前腳走，顧渺后腳化復讀機：“要幫忙麼？要幫忙麼？”

“吵死了。”孟栩然翻看著文件冷聲拒絕，“不需要。”

“你確定？”顧渺憋了憋還是沒忍住地潑冷水，“別回頭又把人給嚇跑了，跟你老死不相——”

孟栩然沉了臉，平時看著很溫潤的眼平靜地盯著顧渺。

如果眼神有實，顧渺覺得自己這會兒可能已經被眼刀子扎得滿是窟窿了。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我一個寫小說的最會了好麼！我實戰經驗還超級富！”顧渺昂著頭很是自豪，但覷看了眼孟栩然，發現孟栩然沒吭聲，眼神里的寒也沒有半分減弱。

“不要就不要唄。”顧渺嘀嘀咕咕，說了好半天的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到時候可別又來找我哭。”

“嗚嗚嗚，不要我，拒絕我，嗚嗚嗚，我這麼好，這麼漂亮，這麼可、溫、大方……”

顧渺學著孟栩然當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裝模作樣地眼淚著嗓子哭訴，說著說著，看見孟栩然頂著個冰塊臉走了過來，識相地閉了，抬起挪坐到了對面。

孟栩然坐在剛剛坐過的地方，給面前的茶杯添了水，遞給顧渺：“來說說。”

頗有一種審訊的架勢。

顧渺誠惶誠恐地接過茶杯，有點懵：“說什麼？”

孟栩然瓷白的臉上暈上紅霞，咬了咬，緩緩吐出四個字：

“實戰經驗。”

作者有話要說：是互攻，但是第一次總有一個1吧，這倆第一次誰先1起來

我壞壞，我不說

還有一章，晚點來，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