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也跟著笑了起來,卻並未改口。

南宮靜見齊一臉認真,收斂了笑容，沉道：“容本宮想想，說點什麽呢？”

齊咳嗽了兩聲,虛弱的說道：“不如就講講陛下和諸位皇子的子吧。”

“你聽這個做什麽？”

“臣下來自民間，對宮廷之事一竅不通。以免日後不小心犯了忌諱首異,還是要了解一二的。”

“你還真怕死。”

齊輕笑不語，病中的帶著三分弱,這一笑如春風拂柳,雌雄莫辨。

南宮靜再一次覺得這人簡直好看的過分了，特別是那雙妖冶的眼眸，越看越挪不開眼：“就先從父皇說起吧。”

“好。”

“父皇是個難得的好皇帝，每年除了生辰，春節、三元節、從不會輟朝。上一位師父說過：父皇登基之初天下民不聊生，百業凋零。曆時多年的休養生息總算是好起來了。父皇心係百姓，推行節儉之風，他說：‘奢靡之風持續了數百年，非朝夕可改。’他便以作責平日的膳食不過四菜一湯。”

齊暗自冷笑,說道：“陛下真乃一代聖君,臣下在民間時經常能聽到百姓歌頌陛下。”

南宮靜顯出自豪之：“是吧？父皇不僅是一位好君王,更是一位好父親。本宮記得在歲那年不小心打壞了一個北邊來的貢品,父皇當時好生氣,卻沒有懲罰我。”

齊挑了挑眉：“北邊？北邊不是……”

“嗯，本宮有些記不清了。據說是當年首告之臣，被父皇封了北九州節度使。名字很奇怪……”

圖部汗王：額日和！

“他進供了何？”

“是幾十片甲，好像是占卜之，本宮從未見過就拿了一片去玩，不小心摔碎了。”

是祭祀卜甲！

每年父親都會命人曆盡千辛萬苦尋到甲，給大祭司祈福撐犁部水草，人丁興旺。這些卜甲和先祖供奉在一，額日和竟然將撐犁部的祖廟都挖了！

“想必也不是什麽稀罕，殿下不必太過介懷。”

南宮靜點了點頭：“父皇篤信士之說，他說那些甲可以保北九州平安。”

嗬，平安？

南宮讓怕是命人對卜甲做了巫蠱之，確保撐犁部王族死絕吧！

畢竟撐犁王子生不見人死不見。

“對了，昨日殿下提起大皇子殿下，為何諱莫如深？”

南宮靜回頭看了一眼，見殿門閉低了聲音回道：“你最好不要提起那個人。”

南宮靜解釋道：“大皇子南宮平……是家生婢誕下的。那時父親尚無功名娘親也未過門，南宮家是香門第，極注重宗嗣禮法。可是那位婢私自瞞了有孕之事，將大皇子生了下來。據說老祖宗本想將他們母子一同溺死，還是母後出麵保住了他們。本宮從未見過這位大皇子，父皇為他在城郊修建了一座府邸，既未封王，也無寸土封地、非詔不得宮。”

南宮靜輕歎一聲：“說起來大皇子母子也可憐的，不過這兩個人是父皇的忌諱，你可千萬別冒冒失失的提起。”

“多謝殿下提點，臣下記住了。”

“篤篤篤。”

“殿下，駙馬爺的粥煮好了，要奴婢端進來嗎？”

“進來吧。”

春桃將一小盆清粥，幾碟清淡小菜，賓勺、和瓷碗湯匙一並放到桌上。

“殿下還有何吩咐？”

“無事，你先退下吧。”

“喏。”

南宮靜見齊一臉病容：“本宮給你端過來吧。”

齊抓住南宮靜的胳膊，誠惶誠恐的說道：“萬不敢勞煩殿下，再說臣下又未病重到不能起的程度，還是去桌上吃吧。”

“好吧。”

齊慢騰騰的挪到桌前，晶瑩剔的白粥裏頭點綴著幾顆紅豔豔的枸杞，米香隨著熱氣飄出，南宮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臨近午時還沒進膳。

齊將粥盛到碗裏夾起一塊小菜吃下，又舀起一勺粥遞到邊，一抬眼看到南宮靜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咕嚕。”

南宮靜的臉一紅，捂住了肚子：“本宮……”

齊放下尚未口的勺子，將碗推到南宮靜麵前：“殿下，用一碗吧。”

南宮靜紅著臉擺了擺手：“不必了，午膳將至。你生病了，你吃。”

“這粥熬得火候和時辰極佳，米中華都熬出來了，味的很。”

南宮靜咽了咽口水，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可是聽到齊如此介紹，聞著濃鬱的米香，竟有些起來。

“那……讓春桃再添一雙碗筷。”

“好，殿下若不嫌棄就請先用。”

南宮靜甜甜一笑，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笑瞇了眼：“確實很味。”

齊倒了一杯白水，將用過的筷子涮了涮，夾了小菜遞到南宮靜的碗裏。

“殿下慢用。”

“謝謝。”

齊心想：這位蓁蓁公主的確極特別，既不會“風雅之姿”又不遵循食不言的禮法。

……

吃過飯藥力也上來了，齊的臉上顯出困頓之意。南宮靜見了讓齊躺下好好睡一覺，晚膳的時候會差人來喚。

南宮靜走後，齊卻將墊在玉枕上的墊取下，直接枕到堅的玉枕上。

如此，即便再怎麽疲倦一兩個時辰後也會因不適醒來。

晚膳時春桃來齊：“駙馬爺可醒了嗎？”

“是春桃姐姐嗎？進來吧。”

春桃來到床前，深深的打了一個萬福，恭敬的說道：“殿下差奴婢來問問，駙馬爺是否能去膳堂用膳？如若駙馬爺不適，奴婢這就將晚膳給您端到房裏來。”

“勞煩殿下憂心，我好多了，這就起來。”

“奴婢扶您。”

“多謝春桃姐姐。”

果然，了“落紅”以後，掌事也對齊恭敬多了。

在餐桌上，齊第一次清楚得見南宮姝的容，初相見時齊因急著去尋武大並未留意，倒是對當街“行兇”的南宮靜印象深刻。

三朝回門時雖得獨，但這位灼華殿下隻留給自己一個背影。

齊不著痕跡的收回目：或許是並非同母的緣故，這對姐妹的容貌隻有三分相似。

南宮靜紅白齒，雕玉琢、特別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靈可，真未褪。

南宮姝則端莊沉靜，瓊鼻一點、朱杏眼、腰不過盈盈一握，給人一弱之。

齊留意到：南宮姝十分恪守禮儀，每一道菜隻吃一口絕不貪多，這符合皇家“喜不外”的規矩。而且就連碗筷碟盞的之聲也不曾發出。

反觀南宮靜則與齊在本中和接過的大家閨秀都不同，的喜好一目了然：喜歡吃的就多吃，不喜歡吃的一口也不。“食不言”對來說更是形同虛設……

“二姐，你今天覺好些了麽？”

南宮姝將口中食咽下，拿過絹帕細細過角：“好多了。”

“唔，我宮裏的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南宮姝的目掃過齊，無奈的對南宮靜說：“‘食不言，寢不語。’就算要說話也要先把口中的菜咽下，你呀。”

見南宮靜攥著筷子垂首不語，南宮姝又覺得話說的重了，索打開了話匣子，問向齊：“妹夫的可好些了？”

南宮靜盯著碗中的白米飯，豎起了耳朵。

“多謝殿下關懷，好多了。”

“既做了靜的駙馬，你我便是一家人了，妹夫無需如此多禮。”

“是。”

“妹夫的這場病來得急，醫可有說是什麽原因麽？”

“二姐！”南宮靜突然出聲，功吸引了二人的目。

有些心虛，就怕齊“不小心”說出自己“欺負”他的事，可是看著二人的目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怎麽了？”南宮姝問道。

齊倒是明白南宮靜的心思，見對方目閃爍，主說道：“臣下自弱，年時又患過一場惡疾雖然僥幸活命，卻比常人要孱弱些。不過是不小心吹了風就病了，勞煩二姐擔心。”

“妹夫無需憂心，細心調理假日時日定能恢複。”

“是。”

南宮靜激的看了齊一眼，後者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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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過，各自回房。

這場風寒齊足足調養了十日才好，期間南宮姝去拜見過一次生母，但不知什麽原因隻住了一夜就又回了未央宮。

南宮姝回來後心似乎很不好，終日沉默，就連齊都看出來了。

南宮靜想了許多辦法逗姐姐開懷卻都不奏效，便來求助齊。

第30章恍然已是曲中人

“臣下參見殿下。”

“免禮過來坐,你們都下去吧。”

“喏。”

“殿下可是遇到了煩心事？”

“嗯……二姐自從拜見昭容娘娘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

“殿下是想讓我出出主意？”

“本宮什麽法子都用過了,二姐和我不一樣,從小就喜歡把什麽事都悶在心裏,再這樣下去真怕病了。”

“那從前殿下都用什麽法子讓二殿下開懷的呢？”

“從前二姐喜歡喬裝去民間，參加學子的詩社，可是現在……”

齊心頭一,說道：“不如我們帶二殿下出宮走走？”

在這皇宮進院齊什麽都不能做，隻有回了公主府才能尋得借口出門,會一會南宮的心腹：謝安。

南宮靜搖了搖頭：“再有十幾日就要過年了，這個節骨眼提回府父皇是不會答應的。”

“那……二殿下平時可有什麽喜好？”

南宮靜睨了齊一眼：明知故問！

“二姐琴棋畫樣樣通。”

“畫講求心境,以二殿下現下的狀態怕是難,彈琴倒是一個很好的抒懷手段。”

“本宮也知道，不過二姐很在人前彈奏……”

“殿下可會琴？”

“二姐教過一點兒，彈得不好。”

“如此，臣下有個辦法。”

“真的？！”

“嗯，不過要請殿下賜一枚令箭，允臣下出宮半日。”

“好！”

齊拿著南宮靜的令箭出了宮門，雇了一輛馬車向齊府趕去。

家丁頗為意外，跪到地上：“小的參見駙馬爺。”

“起來吧，這裏並非公主府,今後還和以前一樣我老爺即可。”

“是,老爺。您今日怎麽得空回來？小的這就去他們來拜見老爺。”

“嗯,去吧。”

齊回到臥房,找到箱籠取出麵人給的白玉簫別到腰上。

頃,門外跪了十幾個家丁，婆子、丫鬟，眾人對著齊磕了頭，高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