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不小心。”婦人理了理裳，語氣不疾不徐，從從容容，倒是教人心生好。崔秀隻覺得這做派眼，眼見進了山門，突然靈一現：這不是和顧小娘子是一路的麽？他上了灰驢，猶自在驢背上胡※

“大人昨日與我提起，陛下前日下旨，要閣議太祖冊後儀注，閣封還中旨，如今正鬧得不可開，可是真的？”

“這等事有什麽人敢胡言語？”許誌玄道，“陛下向來聰辯知禮，不知遇上什麽樣的小人蒙蔽蠱，突然興了這樣念頭。隻恨那些前的人口風甚，我與幾位大人怎樣也探聽不出來，不然我等必聯名上折，請太後老娘娘做主，將這人鏟除不可。”

程素微微一笑，自袖中取出那抄檢清單並那包羨茶，一起遞與許誌玄：“前些日子下去慈壽庵進香，卻見有位中使模樣的人進出走，甚是蹊蹺，故此留了心。今日想起來，去查了查，那顧沅容貌秀，被簡薄，行李中卻有今年方京的貢茶，又有人以林十一之名為布施香火銀子，讓住在慈壽庵裏——這豈不是對上了麽？”停了停，又道，“不瞞大人，昔年我為梧州教諭時，也曾教過此。倒是個聰明可造之才，隻可惜年紀輕輕，心不正，為了神科竟引於我，為我斥退，聽聞得幾年不敢出門，如今卻又進了京。我隻道此洗心革麵，卻不想竟又惹出這樣的事來——這樣的人，若到了前，可怎麽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5章

喜生神，愁傷，老話是毫不錯，自七月十四數到七月二十九，半個月功夫，崔秀瘦了七斤。前人人把他變化看在眼裏，卻沒人有閑心理會——一群泥菩薩過河自難保的人，誰能笑話誰呢？

太監們不通朝政，看不出朝廷上下一片風雨來的局勢，也不懂閣諸位大人花團錦繡的奏章，但隻要是前的老人，都猜得出閣封駁是怎麽一回事：皇上主政，大人們輔政，皇上傳了旨意，大人們憑著旨意寫了詔書，分派到各部或地方去實行，如今主政的和輔政的眼看要爭起來，豈不是要天下大了？

皇帝這一次仿佛拿定了主意要一意孤行，自中元節後，又給閣下旨。按先頭的舊例，封駁三次，便要下發至六部九卿同議，當初太祖皇帝時閣臣們不肯奉詔，太祖皇帝一日三旨意，當日便六部九卿同議，禮部尚書與祿寺當庭奉皇帝口詔準備冊後典禮，史竟不及諫——因有這樣的前車之鑒，閣臣們擔心良莠不齊跳出些邀寵小人壞了事，便不急著封駁，隻是流水般遞牌子苦諫。

閣臣們走馬燈似地進宮，自然瞞不過有心人眼目，眼看著就是滿城風雨，崔秀幾乎是哭無淚：不過是獻討好，想博個進的臺階罷了，誰承想這通天大道居然能變要命的繩子呢？在他心裏，顧沅這件事本是個天大的便宜，皇帝高居九重，抬舉一個人進宮何等容易？宮裏頭空出來的殿閣多了去了，隨便安置個地方，給個名位，天子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誰能說出不是？誰能想到這位小爺如今認了死理，非要把人往座上安呢？

大臣們日日進諫，又上書請皇帝“遠小人近君子”，儼然就是前有小人作祟的架勢，皇帝全部留中，鎖在昭乾殿奏章櫃子裏落灰。君臣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