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暫時沒說，聽秦弈問來意，便掏出一枚丹藥道：“今天來，本是想請秦兄鑑定一下此丹。”

秦弈接了過來，是一枚乒乓球大小的紅丹藥，外表潔晶瑩，著很，卻又有一點和，簡直像是一個紅玉，而不是藥丸。

流蘇暗地裡“嗤”了一聲：“這是典型練錯了，外丹不是這麼玩的，吃了這丹，沒事也吃出事來了。”

“此含有許多金屬質……”其實都不要流蘇說，秦弈自己就能得出判斷：“這種丹能給人一定的興作用，短期覺神奕奕，但長期對人絕對有損。”

李青麟很難得地出一喜。

確實很難得，雖然他常笑，可秦弈從來不覺得那是高興，唯有此刻忽然綻放的一抹微笑又很快收斂，才讓秦弈覺他心很高興。

這麼一個鑑定，竟讓李青麟的心形於，可知他是多麼重視秦弈能否識穿東華子的丹藥。

“我說……”秦弈奇道：“這麼大的丹，不會讓你父王整個兒吞吧？”

李青麟無奈道：“確實是整個吞的。我看了都覺得嚨痛，虧他吞得下去。”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時搖頭笑了。

秦弈道：“你就這麼把我的答案告訴你父王，也沒有用的吧？”

“確實無用，只是先讓我心中有數了。”李青麟笑道：“並且我確認了你確實能懂東華子的一些伎倆，這很重要。”

恐怕還包括了今天的桃木劍自尋妖，讓李青麟刷新了對秦弈手段的認知，更信心了。秦弈心知肚明，故意道：“如果我不懂呢？”

李青麟很無所謂地道：“那你就專職給青君說猴子故事解悶也不錯，我也聽。”

秦弈嘆了口氣，把丹藥拋回去，問道：“我現在還不知道你打算讓我發揮什麼作用？如果和東華子鬥法，我未必是他對手，畢竟我對東華子的瞭解實在太了。”

“鬥法？或許吧，總之不可能如此暴執行，我會慢慢安排。”李青麟微微一笑：“你也需要先從各個方面多瞭解一下東華子，我今天過來找你，帶著夜翎，本來就有此意。”

“和有什麼關係？”

“其實就算沒有你的桃木劍，我本就打算向你說明的份。對於東華子的況，夜翎比很多人都更清楚，幾乎能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始末。”李青麟的笑容變得曖昧起來：“所以我讓跟隨你，你真不要麼？”

李青麟的笑容和言語總能讓秦弈回想起曾經看過的某個MV，主角曖昧地對男主角說“你真的不要？我還是哦……”

當初男主角拒絕了，而秦弈……也拒絕了。

“人家可不是你的下人吧，你說跟就跟，不問人家願不願意？”

始終一言不發的夜翎這時忽然道：“願意。”

李青麟心裡微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很多行徑看在夜翎眼中，得不到的真心臣服，所以連他的面子都不顧慮，有“擇木而棲”的機會竟如此急不可待。

當然……或許也是剛纔秦弈請座的行爲起了結果。

有些事，你以爲很小，但在別人眼中說不定很重要。李青麟知道秦弈那種不以異樣目看妖怪、隨意當人一樣對待的態度，對夜翎的有多大。

因爲在夜翎短短的妖齡裡，遭遇的事都很暗。

心中雖這麼想，他可不會表現出來，笑容卻越發曖昧了。

本以爲秦弈應該會接，不料秦弈卻斷然道：“還是不用了，君子不奪人所好。”

李青麟乾咳：“不是我的什麼好，不過是護衛。”

門外忽然傳來李青君的聲音：“送護衛？我看看，得靠譜點的。”

隨著話音，李青君大步進門，一眼看見了夜翎，便道：“哦，夜翎啊，我看話不多，很安靜，還行，秦弈喜靜。就是會不會小了點？”

說完又自顧自道：“嗯，小點好……”

不等秦弈回答，一屁坐在桌邊拍著秦弈的肩膀：“送你就收著，婆婆媽媽什麼？”

秦弈目瞪口呆地看著今天的李青君。

這是裝李青君。

剛回到京師那會兒還是男裝，此番安頓好洗澡梳妝之後，當然不能再繼續一在外的男裝了。

一素的綢，下襬是雪白長，腰間綴著環佩，臉上不施脂，長髮流雲披散，輕簪一朵白花，以示家中有人過世。雖然相對於別人的盛裝而言只是很簡潔的梳妝，還有戴孝的意思在，可那傾城麗卻驟然盛放，就像一朵忽然盛開的花。

尤其是……在裝之下，本來以爲對A的地方其實也……還是對A，但年紀還沒到啊，才十五不是？

秦弈曾經覺得昨天所見的明河是此生見過最漂亮的人，或許那還有修仙者的氣質加，如今一見裝李青君，這傾城之姿卻一點都不遜於明河，那英氣還猶有過之！

要命，這莽丫頭爲什麼能不斷刷新漂亮程度的？下次若是好好打扮一下，豈不是要上天？

地窟之中的旖旎無可抑制地掠過腦海，秦弈下意識嚥了口唾沫。

李青君卻沒想過這貨之前對自己都不正眼瞧的，這回吞口水會是因爲自己，想當然就以爲是因爲夜翎。不由鄙視道：“男人，那點德。行了行了，護衛可不兼職暖牀，要採花自己憑本事，快說猴子的故事，我昨晚想這個故事想得都睡不著。”

你知不知道我這回想採的是誰啊？秦弈哭笑不得，卻終究不合適在這話題扯個沒完，也便順著轉移道：“你哥哥找我說正事呢，猴子的故事一說又要大半天，不合適。”

“沒正事了。”李青麟笑瞇瞇地抿茶：“猴子故事我也聽。”

原先來找秦弈，就是打算讓秦弈和夜翎接一下，看了態度再決定後續應對那個外來修士的事，如今他覺得沒必要說這些了。

秦弈的態度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很多。

“行吧。”秦弈無奈道：“別一口一個猴子故事了，這《西遊記》，是個吳承恩的老先生寫的。”

…………

原先秦弈覺得，以李青君這種對很多事都興致的子，會喜歡西遊記很正常，何況還代了一些什麼。只是秦弈沒想到李青麟對西遊記的興趣似乎比李青君還大，他聽得非常認真，會問秦弈一些小細節，甚至還會指出秦弈說的一些前後不一的地方。

秦弈被得快吐，鬼特麼記得西遊記原文細節啊，按自己的記憶講講故事還可以，想要完全沒差錯那是做夢呢！

“本以爲你是哪裡聽得的故事，看來也是現場胡編呢，還託名什麼吳老先生。”見秦弈被得語塞，李青麟笑道：“不錯，編得神妙，妖魔鬼怪倒也罷了，這諸天神佛你哪裡想的？”

秦弈沒好氣：“還聽不聽了？”

“聽！”李青君瞪了哥哥一眼，“別打岔！剛剛說到什麼車遲國抓和尚，猴子去問人，然後呢？”

“哦，只因這二十年前，天下大旱，正是衆生倒懸之時，忽然天降下三個仙長來，施降雨，俯救生靈。從此做了國師……”秦弈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他發現李家兄妹的臉都變了。

李青君不悅道：“你沒故事編了，也不用拿我們南離來編。”

“……”敢這東華子也是求雨做的國師？秦弈無語了，下面的更說不下去，車遲國鬥法豈不就是李青麟請他秦弈要做的事？

李青麟靠在椅背上，悠悠道：“這回是你別打岔，爲何我們南離的故事就編不得？秦兄繼續，我還想聽。”

秦弈道：“還有什麼可繼續，不就是猴子和國師鬥法贏了，國師死了唄。”

“然後呢？國王是改信佛，抓道士去了？”

“當然是兩開花……”

“嗯？”

“哦，猴子教他三教歸一，也敬僧，也敬道，也養育人才，便江山永固。”

“哈……”李青麟笑了，長而起：“今天就聽到這裡吧，非常謝秦兄的好故事。便只爲這隻猴子的故事，在下這趟仙蹟山就沒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