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段記憶便傳輸到了腦海中。
這的名字蘇青禾,的父親是前朝的科考探花,只是還未授,便皇朝覆滅,沒了皇帝了。如今是軍閥割據,象環生的日子。
不過科舉沒了,但學問還在。
蘇父尋了個教書先生的活,倒也能安穩度日。
蘇母則是前朝水師提督的小兒,也是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只是皇朝覆滅,連皇帝都沒了,更何況他們這些底下的人,蘇母下嫁給了蘇父,雖然名為下嫁,但二人婚後過得如膠似漆,也是一樁好姻緣。
蘇青禾,便是他們唯一的兒。蘇父不像尋常男子那般,對傳宗接代有不可理喻的執念,在他看來,男皆是一樣,前朝的皇帝倒是男的,也沒瞧著他守住江山。
蘇母生產之時艱難異常,險些去了,所以蘇父便沒了再生一個的心思,只一心好好養育這個兒。
三個人,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是安然幸福。
然後,一場意外,徹底摧毀了這個原本幸福的小家。
一家三口乘黃包車回家的路上,走在前頭的蘇父,被一輛疾馳的汽車撞倒,當場亡。
蘇母和蘇青禾踉蹌著跑去想要查看蘇父的況,誰料那車生怕蘇父沒死,又向後迅速倒了過來,兩人此時已經到了近前,來不及避開了。
蘇母為了保護蘇青禾,將護在了下,自己,卻因此喪了命。
幸福的小家,一夕之間就剩下了蘇青禾這樣一個孤。但那場慘禍的罪魁禍首,卻沒有得到懲罰。
因為,那天開車的,是嵐城穆家的二爺,穆宗文。
穆家是嵐城有名的富豪,更是出了名的黑白通吃。兩條命,在他們眼中本不值一提。
躺在病床上的蘇青禾,被甩了一筆錢,然後,便再也沒了下文。
即便巡司署也不敢理這樁案子,蘇青禾輾轉求告無門,甚至差點因為此事,招惹上了一些想要討好穆家的人。
那些日子裏,蘇青禾認識到了地位和權勢的可怕。明明是害者,卻連站起來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最後,剛剛年的蘇青禾做了一個決定。
做了時家的沖喜新娘。
嵐城時家,嵐城的第一家族。
他家的大公子時樾,早年被洋人所傷,多年一直纏綿病榻,如今眼瞧著是快不行了。
所以,時家決定為他辦門喜事沖喜。
但是這門親事可不好結。
時家雖然是族,但是那大爺早已病膏肓。嵐城裏多大夫都去看過,全都無能為力。
就連西洋大夫都請過,也沒見好轉。
前些時日裏,更是傳出消息來,說這時大爺已經有出氣沒進氣兒了,眼瞧著就是這兩天的事兒。
這要是沖喜沒沖好,門當天大爺就死了,可不就要年紀輕輕做寡婦,還背上克夫的名頭麼?
可蘇青禾不怕。
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
時家家大業大。嫁時家,哪怕了寡婦,也是名正言順的時大。
願意為大爺守一輩子的寡,只要時家願意替的父母討回公道。
於是託人向時家遞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幸好,的八字和時大爺的八字極和,而且時家老爺和夫人瞧上了的出清白。
雖然是沖喜,但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時家的門。
蘇家雖然不算什麼族,但是也算正經的讀書人家,祖上還是做的,也是清貴家庭。
而今日,便是蘇青禾的門之日。
時大爺已經病的起不來了,連拜堂這樣的事都無法完。
所以喜婆出了主意,說讓公代替大爺,新娘子抱著公行禮,也算是全了禮節。
這一腦的記憶,讓蘇青禾只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只是,總有一種異樣的覺,好像這些記憶並不是屬於自己的。
自己,真的是蘇青禾麼?
不過眼下並不是細想這些的時候。
喜婆正抱著公等在一旁。
高堂之上,時老爺和時夫人正殷殷等著。
和公拜堂,雖說的確也有過這樣的舊例,但這無疑是對新娘的一種折辱。
今日若是真和公行了拜堂之禮。
蘇青禾可以想像,日後在時家將是怎樣的地位,那些丫鬟僕婦會怎樣看待自己這個大。
隔著紅彤彤的蓋頭,蘇青禾看向自己左手腕上的七寶手串,有了主意。
輕聲道,「老爺,夫人。公拜堂雖有舊俗,可對於大爺這般金尊玉貴之人來說,難免不夠面。不如將大爺的生辰八字寫於紙上,以紅紙封口,放匣中。兒媳可抱此匣行禮。」
不等說完,旁邊的喜婆不答應了。
「哎呦,我說大。這公可是驅邪鎮宅的。要是用什麼紅紙封口放匣子裏,哪有這樣的作用呀?這不是面不面的,而是要對大爺有好才行呢!」
蘇青禾氣定神閑地從手上褪下了那個七寶手串。而後笑道,「要說對大爺有好,就是要我這般做才有好呢。喜婆你也太心急了,還沒等我把話說完。老爺、夫人,我手上的這個手串,可大有來歷。我娘乃是前朝水師提督的麼,而我的外祖母,是前朝康懿皇太後娘娘邊的,當年外祖母出嫁之時,康懿皇太後娘娘將這手串賜予祖母添妝。而這手串,是如是大師親自開過的,有金護,百病不侵之佑。而兒媳剛剛說的行禮法子,便是前朝的王爺貝勒,都有用過,那匣子的件,還沒今日這手串來得尊貴。兒媳以為,用此手串來庇護大爺八字,正是面又吉祥呢。」
康懿皇太后乃是前朝的第十二位太后,壽數七十有餘,是見的高壽吉祥之人。而如是大師,更是有名的大師,他生前開過的件,可謂價值千金。
時老爺的面上浮現出滿意之,這個兒媳,雖然如今破落了,但是這底蘊可不是什麼隨便富貴人家能比的,雖說皇太後娘娘已是前朝的主子,但是這留下的件依舊是尊貴萬分,最主要的是,說出去面啊。
自己的兒子,就算病了,那婚的禮節,也比前朝的王爺貝勒都尊貴。
」好,好。老大媳婦這話說得極是,來人,快去備紙請先生寫字,然後按大說的封好,別誤了吉時。「
一陣忙活之後,蘇青禾在吉時之前,抱著那描金畫的匣子行了大禮。
隔著厚重的紅蓋頭,沒看到,上首的時夫人眸中劃過一冷。
終於,各種禮節走完,幾個小丫鬟扶著新出爐的大,將送往了大爺的房中。
那是的新房,在那裏,要陪著自己病榻之上氣息微弱的夫君,度過這毫無喜氣的新婚之夜。
抱著匣子進新房的那一瞬,蘇青禾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句話。
「姽嫿,救下床榻上那個人,不能讓他死在今晚。」
姽嫿是誰?蘇青禾睜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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