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還沒亮,枯葉亭外早已清空了,留下了足夠大的場地。
小爐鼎趕到時,聖門聚集在這裏的弟子已經很多了,平日裏看不到的師兄師姐,居然都匯聚在這裏,好像是期盼著著這一場聖門的大戰。
氣氛有些古怪。
寧夢真覺得這群師兄師姐似乎都是來看聖子出醜,或者直接被斬殺的。
這也難怪,之前聖子碾過太多人,無論年輕一代,甚至上一代的都被他過。
這群人趕到這裏,與其說是準備看決戰,不如說是為了滿足自己心底的暗爽。
為了看一個隕落的天才。
看一個曾經爬到巔峰的聖子,徹底墜崖,然後或是一蹶不振,或是直接碎骨。
寧夢真想了想,又趕回去,拿了一個小藥箱。
箱子裏放著止丹,補元膏,回氣丹,還有酒、繃帶,以及一枚珍藏著的玉丸。
到時候如果他傷了,被打的奄奄一息,自己還能去救他。
如果...
他真的被打傷了,無法再恢複了,其實也好。
這樣他就不會像如今這般高不可攀。
自己也不需要做爐鼎了,帶他回聽劍宗,然後婚,生幾個孩子。
失憶後的聖子與原本的聖子,麵龐不斷在腦海裏疊,形了一種很複雜的緒衝擊。
寧夢真臉一紅,甩開自己的胡思想,抓了手上收拾小藥箱的作。
當再趕回來時,看了看場麵,不愣住了。
除卻天王長老,另外兩位在閉關的智慧長老,聖心長老居然都出了關。
三位聖門執事長老一起出現,來此觀戰,可見很是重視這一戰。
天王長老依然是鷹鉤鼻,目深沉,雙手指節寬大,藏在豆綠長袖裏。
智慧長老一綠袍,眼神裏充滿了優越,看誰都是傻,角帶著一輕蔑的弧度。
聖心長老穿著雪白長,麵容聖潔,令人覺得在憐憫著看到的一切,對人類充滿了博。
長老們,果然各有特。
寧夢真尋到一個靠前的站點,然後開始等待。
所有人的目,都看向了雲心閣的方向。
此時,天已灰。
在碧空山山巔俯瞰四周,群山像是即將蘇醒的野。
黑暗,已經不再純粹,明,即將點燃天空與大地。
一切都於靜與的臨界點。
鏗!
震響忽起。
枯葉亭裏坐了三月的龐驚已經站了起來,一拍刀匣,抓著雙麵黑虎吞的屠王刀,一步踏出,形就已經縱躍到數丈開外,雙手拄刀而立。
而第一縷金,終於著湖麵炸起。
一名穿著玄的年,黑發張揚,背刀,踩踏著孤舟,從遠方而來。
長風烈烈。
他如來赴宴。
周圍縱使有許多人,龐驚和夏極的眼裏都隻有彼此存在。
這是夏極第一次看到龐驚,也是龐驚第一次看到擁有陌生刀意的聖子。
時間彷如凝滯。
那孤舟劃破了水中的長天,啪一聲輕輕抵了岸邊。
夏極不慌不忙地下了船,往前走了三步。
三步的距離,剛剛好。
這是兩名刀客領域的分界線。
強者,就如猛,都有著各自的領域,誰敢闖,誰就需要承怒火。
龐驚手一抬,屠王刀也不出鞘,隻是遙遙指著對麵的玄年,沉聲道:“尋到此刀後,我便一直未曾出刀。天下之大,年輕一輩於我眼裏,都不過是碌碌無為的庸人,敗他們隻需刀鞘足以。
此刀名屠王,你是我心裏的王,殺不了你,我登不了基,希你不要讓我失。”
夏極從背後緩緩取下闊背刀,淡淡道:“我這刀百戰為王,三天前剛剛拿到,從前他能敗你,今日我也能。”
“他?”
龐驚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不錯,你刀意陌生,和從前的他完全不同,你自然是新的你。”
神一轉,這高九尺、態如熊的年又問:“你遠道而來,需要再休息休息嗎?”
他怕對手的神氣不好,無法發揮出自己的最強力量。
夏極溫和道:“你在枯葉亭裏靜坐三月等我,手足有沒有僵?需不需要要再活活筋骨?”
兩人竟然針鋒相對。
而一時間,空氣已經凝滯了下來。
第一縷、第二縷、第三縷...無數縷金已經點燃了這個世界。
兩人忽然間同時默契地跑了起來,如同兩道藏著獠牙的猛。
而在距離尚有十丈之,兩人同時開始拔刀。
龐驚刀拔一寸,刀發出令刃膽寒的璀璨。
夏極不曾拔刀。
手掌翻覆之間,連著刀鞘的闊背刀已被舉起。
他驀然定下,瘋狂洶湧的氣流,使得他、頭發無不在,像是島嶼立在海嘯之中。
今日,就是為這場約戰畫上句號的時候了。
“龐驚!”
刀已臨,龐驚的刀帶著無匹的霸氣,蘊藏著斬斷一切的可能。
他刀出一寸,就可以驚跑六名英弟子。
但,這又如何?
夏極沒有拔刀,他連著整個刀鞘淩空斬落。
刀影對刀影。
一波波霸道的震波紋散開,刺耳的如沉悶的滾滾的雷。
轟!
百戰刀的刀鞘瞬間全碎,被刀氣撕扯了數百碎片。
哧...
兩道寒瞬間糾纏在了一起,刀刃與刀刃一拖而過,帶起一串兒刺耳雜音、刺目火。
無論夏極還是龐驚,斬法都是大開大合,無論百戰刀或是屠王刀,都是刀中長兵,兩人豪邁無比地對砍對殺。
一步一砍,每一砍都糅雜著無鑄的力道,掀起狂風。
速度反而不重要了。
兩人竟如同散步一般,分分合合,手頻率偏偏又極快。
這種違和的衝擊,讓未曾浸到刀意的弟子,生出難的覺。
嘭。
兩人再拚一刀,心有靈犀的同時分開。
又同時單手握住了刀。
屠王刀長六尺,百戰刀長四尺,可刀鐔之上長度卻是一致。
龐驚眼中燃燒著戰意和興:“我還是不敢置信,你竟從過去妖刀的路子,走到了現在霸刀的刀意,這讓我到都沸騰起來了,這才是真正武者之間的決鬥。”
夏極靜默不語,任由晨曦的風掠過刀,掠過他的手臂。
龐驚繼續道:“開始我還擔心這不會是一場很好的對決,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人莫名其妙。
然後笑容止,他聲沉如鍾:“你比過去更完了,至在我心裏是這樣,來吧,聖子,政客博弈,商賈論財,酒鬼品酒,文人雅士,舞文弄墨。你我,就用刀來說話吧!”
“來啊!聖子!”
他嘶吼著喊了一聲,全的汗水一瞬間全部化作了蒸汽,如是白蛇氤氳,這是真氣高速流轉的現。
眾弟子一聲驚歎,剛剛兩人竟未曾用力對決?
這...也太誇張了吧?
夏極著剛剛的對戰。
刀意真是很玄的東西,一人練譬如閉門造車。
而隻有尋到了一個對手,才能在這種近乎於“論道”的過程裏,飛快進步。
龐驚的刀意與他看似類似,都是霸道的路子,這真是最好的對戰之人。
兩人莆一手,竟然都生出了惺惺相惜的覺。
雖然是普通的穿越眾,但融合了一混沌道痕,又怎麽會普通?
手臂浮現出燃燒的黑。
這是黑鐵之。
一足踏地。
兩道雄渾的氣勢,一者在東,一者在西,在黎明炸亮天地的這剎那,兩把刀,灌滿了燃燒的真氣,攜帶著來者的刀意,再次淩空對擊在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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