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大步流星的遠去,王通客氣的回應,心中卻是警惕,自己有這個錦衛的份,但在這個南街上,還不能忘乎所以,子腳下,藏龍臥虎,誰也不知道誰背後有什麽勳貴高、皇親國戚,心為妙。
王通剛才有點飄飄然的思想開始冷靜下來,客氣的拒絕了商戶們的邀請,隨便買了點菜和幹糧,著張世強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宅院。
王家宅院,張世強可不是第一次來,看到正廳供奉著的王力牌位,張世強明顯有點猶豫,到最後還是去點了三炷香,拜了拜。
菜、幹糧還有一點酒,當值的時候不能喝酒,不過王通知道,適當的喝點酒,很容易讓張世強放鬆,多一些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菜是切得肘子,鹵的腸,東西簡陋,不過張世強吃的很香,王力是個旗,外快頗多,王通從沒吃什麽苦,可這張世強一直做這個預備留守的閑差,日子辛苦久了,油水也,見到葷腥,吃的飛快。
幾口酒下肚,張世強的話多了起來,自己三十多歲,連個媳婦都不起,孤苦伶仃的實在難熬等等。
“張大哥,這條南街到底是個什麽況,能不能詳細。”
張世強仰頭喝了一杯酒,好久不喝,明顯是有些酒意,琢磨了下就道:
“俺老張苦了十年,也就跟哥你們父子才有幾好日子,這南街,這南街在咱們百戶算是第一等的差事了……”
帶著酒意的瑣碎,可的卻詳細,這在王通的預料之中,張世強富戶子弟出,腦筋比這軍戶出的要靈活不,這些年吃苦忍耐,估計觀察到不東西,南街這麽好的差事,他肯定看的仔細。
絮絮叨叨的陳述中,王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這南街一共二十一家商戶,店鋪、貨棧、商行各行各業都有,主要是這邊的房舍蓋的年頭不長,都有寬大院落,用作倉庫之類的方便。
但這二十一家店鋪中,每月給當值錦衛錢的隻有十六家,其餘五家都背景深厚,想要白拿東西都不可能。
這之外還有一家酒樓,一家茶館,一賭坊,這裏麵也就是酒樓和茶館有常例銀子上,賭坊是不敢的。
到這個聚義坊,張世強還特意低了聲音道:
“那聚義坊據來頭很大,連咱們百戶大人都要客客氣氣的,不敢招惹……”
等到例份銀子的時候,王通更是凝神細聽,腦中在盤算著細節,十六家每家每月三兩銀子,酒樓每月二兩,茶館每月一兩。
聽到這個,王通有點失了,一月才五十一兩銀子,再就是有點白吃白拿、年節常例的好,而且五十一兩有十二兩給總旗劉新勇,三十兩給百戶田榮豪,剩下才歸自己和趙國棟分配,還要給張世強分潤,到手能有三十幾兩銀子已經不錯了。
才三十幾兩,意思實在不大,王通臉上沒有表,心裏卻覺得很無趣。盡管他知道自己這一年的糧餉到手的實際數目還不到五兩,而且這個時代,一個四口的中等之家一年花費十一兩左右已經足夠。
可對於王通來,這筆錢最多也就維持個不錯的麵生活,僅此而已,這可不是他想要的,有第二次人生的機會,王通不想像上一世那樣平庸渡過,他要活的輝煌,活的甘心願。
這一切都離不了錢財,每年才有幾十兩銀子的進項,又能幹得了什麽…...
張世強有點喝多,王通直接打發他回去睡覺,自己則站在院子裏看著遠的皇城發了一下午呆。
“老伯,和你打聽個府裏的事?”
王通一邊掃著很幹淨的地麵,一邊低聲的詢問那老家丁,老人很警惕的看了他眼,聲回答道:
“老漢每日看門灑掃,能知道什麽府裏的事,莫要問我!”
聽對方這麽,王通有些失,方才問話本就有試探的意思,那樁打人的事,除了當事人之外也就和這位老家丁講過,這位老人可是自己和田百戶唯一的聯係。
等王通過去提水桶,卻被那老家丁搶先,笑著道:
“我老人家每日間早起靠著這個活子,你這大人全幹了,我做什麽?”
看著眼前青帽的老人,王通突然冒出個想法,開口問道:
“老人家,見了你這幾日,還沒請教您貴姓。”
“每做活還貴甚麽,老漢姓田。”
“您是百戶大人的親戚?”
那老漢哈哈的笑起來,放下水桶道:
“大人,給別人家做奴才,你不知道要隨著主家姓氏嗎,老漢當然要姓田。”
這話的王通有些訕訕,那老漢灑了幾瓢水,笑著道:
“想從老漢這邊運氣結田百戶,勸大人還是消了這念頭,老漢看你倒是個善心人,好心必有好報,擔心什麽!”
王通幹笑著搖搖頭,要是好心有好報,自己怎麽遇到那麽多的混帳事。
今早的點卯和其他時日有些不同,先是總旗劉新勇稱病告假,趙國棟畏畏的站在角落裏。
跟著王力去過澳門的幾個人都笑著過來打招呼,言語中緬懷了下王力,跟王通好生客氣,不用判斷也知道這是虛假意,要不然王力病死,靈堂拜祭怎麽看不到這幾個現在緬懷的角。
點卯完畢,又是今日無事,回到南街之後,也沒看見趙國棟過來,王通大概的估算一下,開口對張世強道:
“張大哥,這條街不短,你我二人巡視,不如著來,在我家那宅院歇息。”
在他想來,所謂當值就如同警察巡邏一般,要經常走,排解糾紛,維持治安,沒想到張世強滿臉迷不解的表,王通忍不住問道:
“莫非有什麽錯!?”
“哥的那有什麽錯,不過當值這差事,月底照例收錢就可,平日裏去那茶館喝茶,無事在家忙點自家事就行。“
居然這當值就是白拿錢不做事的,王通還真沒想到,張世強看著王通沉默,還以為自己錯了什麽話,有些慌張。
“既然是咱們兄弟管,那總要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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