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從小到大，不知道被人敲了多次腦袋，被他這麼輕輕用指節嗑了一下，一點兒也不覺得疼，更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揮了揮手，跟他道別，

“我到家了！星野哥再見！”

程星野嗯了一聲，又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今天跟你說的話，記住了？”

陸清越機靈地眨了眨眼，信誓旦旦地保證，

“記住了，我現在就回去把書讀爛！”

程星野失笑，嗯了一聲，再次強調，

“把心思放到學習上，別再為了五塊十塊就幫人送書了！傻不傻啊你！”

陸清越心想那是十塊五塊的問題嗎？那是的命啊！

...真是沒過人生疾苦的大爺才會輕飄飄地說出這種話！

但是陸清越知道他這樣的有錢人，大概很難跟這種窮苦學生狗共，于是乖乖點頭，再次保證，

“知道啦！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的！”

程星野這才放心，沖揚了揚下，

“嗯，走了。”

陸清越朝家門口走去的時候，他后撤了一步，遠遠看著的小影進了門，徹底消失在他視線，心里擾了他一整個傍晚的那點躁意，才在夜幕中輕飄飄地散開了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又獨自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

三天后，程星野再一次明白了一個人生道理——

有些人的保證，就跟屁一樣，放掉了就沒了。

周四下午，他跟陳書杰剛走進籃球場，就看見籃筐下站著一個悉單薄的小影。

陸清越背著書包，跟夫石一樣，遠遠看見他就拼命沖他招手。

抓著書包帶子一溜煙跑過來，陳書杰還以為找陸壹有什麼事，不等開口就解釋說，

“你哥今天去機房了...”

陸清越打斷了他，“我不是來找我哥的，我是來找程學長的。”

說著，又麻溜地從書包里出一個淡藍的信封，不由分說又要往程星野手里塞。

程星野猝不及防接住，忍不住蹙起眉頭，

“這又是什麼？”

陸清越：“你懂的。”

程星野不想懂。

他并沒有談的打算，就算有，也用不著陸清越這個小屁孩給自己牽線。

他不爽地瞇了瞇眼，語氣平靜地問，

“我上回給你錢的時候，你不是說你知道怎麼拒絕了嗎？”

陸清越看著他有些冷冰冰的臉，信心虛地撓了撓頭，

“不好意思，星野哥。可是人家把跑費漲到30了，要不你也再加點？”

程星野：“？？？”

程星野：“......”

陳書杰：“哈哈哈哈哈....”

他在旁邊扶著程星野的肩頭，笑得跟公打鳴似的，忍不住幸災樂禍道，

“野哥，人家把你當搖錢樹呢！”

程星野臉都晦了，但是又完全拿這個小混蛋沒辦法。

這不是他親生的妹妹，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被氣得不輕還得自己忍著。

陸清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神，本著收人錢財就要把事辦完整的原則，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

“對了，學姐還讓我跟你說，會努力考江大的，讓你千萬不要有異地的顧慮。”

今天讓送這封信的，是高三畢業班的一個學姐。那學姐長得好看，聽說是藝生，績還可以，大概是能考得上江大的。

可是程星野完全不關心什麼學姐不學姐，江大不江大的。他忽而抬手，指節警告般地在額頭上磕了下，

“...陸點點。下回再有人讓你帶這東西，你就告訴們我有喜歡的人了。”

陸清越哦了一聲，忍不住好奇地問，

“是上回ktv的那個姐姐？”

這回還沒等程星野說話，陳書杰就話進來，

“你說葉梓萱？”

陸清越其實不知道什麼名字，但是那天不小心看到過程星野的微信，上頭的備注好像就是這個，于是連忙點頭，

“對對，就很漂亮的那個。”

陳書杰嘖了一聲，意味深長，

“那個可是野哥的白月啊...”

陸清越：“哇——”

程星野搶在這兩人聊起來之前打斷道，

“不是。我沒有什麼白月，頂多就是一普通朋友。”

其實要不是因為小時候被葉家救助過，他跟葉梓萱恐怕連朋友都算不上。

誰能想到，他頂著一個海王的名頭，朋友圈子卻干干凈凈，除了同學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生。就算是同班多年的同學，他私下也從不流往來，除非是有什麼正經事。

陸清越：“...好吧。”

你這喜好換得倒是快的，才三天沒見又換了一個。

站在兩個高高大大的男生中間，仰著頭看程星野，試圖替自己的買家多說幾句好話，

“不過今天讓我送信的這個學姐漂亮的，而且人家為了你愿意試著考江大誒，你不覺得很有誠意嗎？”

程星野對這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學姐毫無興趣，聞言垂著眼眸看，

“你呢？你能考得到江大嗎？”

陸清越最怕被人問績，心虛地撇了撇，干笑了兩聲，

“我得祖墳冒煙才有機會吧。”

最好的一次月考，也就考到了年級48名。這個名次上江大都很勉強，更不用想能選什麼好專業了。

程星野順利轉移了話題，低低嗤笑了一聲，

“你家祖墳在哪？我連夜去幫你點個煙？”

陸清越：“哈哈，那倒不用。”

要是有用的話，自己就去點了，用得著他幫忙？

看一副對高考不甚上心的模樣，程星野又忍不住想額頭了。

自己都考不上江大，還有心思幫人跑給他送書？

這麼閑怎麼不見自己寫一封呢！

他冷漠地哼了一聲，

“那你還不趕回去學習？”

陸清越意識到他在趕自己走，哦了一聲，乖乖揮手說再見。

等跑遠了，程星野才好笑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陳書杰憋了半天，這會兒終于找到機會，嘿嘿笑著在他肩頭錘了一下。

“你有喜歡的人了？我怎麼不知道？哪個院的？不厚道啊你居然瞞得這麼深！”

程星野懶得跟他解釋，“有你什麼事嗎？”

陳書杰湊近打量著他的神，不放過一端倪，

“你這語氣怎麼聽著有點兒惱怒呢？聽著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喜歡。不會是什麼忌之吧？”

他這麼一想，頓時覺得賊刺激，興地追問道，

“有男朋友的？還是男的？”

程星野懶懶瞥他一眼，故意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是男的？”

陳書杰：“艸，這麼刺激的嗎？到底是誰啊？！”

居然被他問出這麼勁的消息來！今天無論程星野喜歡的人是誰，他都必須要幫兄弟把柜門堵死了！

沒想到他剛在心里發完誓，下一秒這狗兄弟就挑起眉梢，眼神黏膩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漫不經心的語調帶著調的意味，拉長了尾音說，

“是你啊。”

陳書杰：“？？？”

陳書杰：“.....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