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年輕的聲音,吳清晨轉過頭,樓梯方向站著一位年輕的警。
衝吳清晨點點頭,年輕警察從懷裏掏出一份證件和一頁文件,遞給之前正警惕地盯住吳清晨,此刻則警惕地盯住他的四人,“不用這樣看著我……我和你們一樣,接到命令稀裏糊塗就過來了。喏……”
四人依然警惕,年長軍人皺著眉頭接過文件,短短幾行字仔細看了差不多有半分鍾,才給頭發有些花白的另一位警察。
警察和軍檢查文件的空擋,剛到的年輕警摘下帽子,出滿頭大汗,扇帽子的作出些疲憊:“吳先生,你肯定有很多問題,不過還是我先來吧……”
“咱們從最簡單的開始……介紹一下,我季明明。首先呢,初次見麵,我們該握個手什麽的……”季明明擺擺手,示意吳清晨收回剛剛遞出的右手:“不過從現在開始,和你的任何非必要接都很敏。你看,從好的方麵想……咱們好歹省了樁事……”
“敏”這詞相當刺耳,吳清晨簡直有些沉重:“我被捕了?”
“被捕?嘿……你怎麽想到這個?他們已經給你逮捕令啦?”
不等吳清晨回答,季明明又擺了擺手,轉從頭發花白的警手中接回證件和文件,“怎麽樣,沒問題的話,現在我可以開始執行任務了?”
“沒我的允許,你剛才就沒有執行任務?”頭發花白的警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季警,我聽說過你,很多人都聽說過,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派你來。不過既然你來了,我就給你個建議:謹慎一點!這不是你躲在屋子外麵喊話,出了任何問題,也不是死一兩個你不認識的人質。”
“嘿,張局長,瞧您說的,好象沒板著臉就算不謹慎似的。”季明明看也不看臉被刺得更加難看的年長警,混不在意地將證件和文件隨手塞回口袋,繼續對吳清晨說話:“好了,待會聊,時間的……先趕路吧。”
趕路?
瞧見季明明手向樓梯示意,吳清晨有些遲疑:“我的鑰匙還在床頭。”錢包,電話,還有開了封沒吃完的醬幹,想到這些,吳清晨心頭有些酸。
“鑰匙?”季明明發出的笑聲很大,指了指嚴肅的四位,“別想鑰匙了,別說你,現在就連他們都別想走進這張房門。”
仿佛為季明明的話做詮釋,頭發花白的警察,也就是張局長又瞪了季明明一眼,走到樓道的窗戶旁,向外麵招了招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狹小的樓道裏又多出了四名警察和四名軍人。
“你們守在這裏。”張局長抬起手,沿著吳清晨的房門虛劃一道:“就這裏,除非有我和你們主任的雙重許可,任何人,包括你們自己,誰都不可以踏進房門一步。對於不聽勸告者……”
說到這兒,張局長向年長軍人,後者緩緩點頭補充道:“可以采取一切必要的強製措施!”
“是!”“保證完任務!”
“保證?你們用什麽保證完全任務?”年長軍人聲俱厲,“還愣在樓梯上等誰?增援到達前,哪怕用你們的,堆也得把這道房門堆住!”
下一刻,也不知道被誰拉了一下,吳清晨回過神來,子已經到了門外,而自己的房間,已經被後來的四名警察和四名軍人分兩層堵得嚴嚴實實,就連一個眼神都遛不進去。
“看到了吧?”季明明雙手一攤,“啥都不用擔心,你的東西絕對跑不了。”
“不用擔心”的吳清晨麵更加難看,跟著季明明和張局長下了樓道,兩人夾著吳清晨坐進警車後座,車門砰地關上,吳清晨就這樣走進了一間活的牢房。
“喲,升級了,好東西不。”剛剛坐下,季明明頭往後麵一轉,不知在哪了,手裏多出了一隻紙箱,吳清晨瞟了一眼,裏麵都是些巧的電子產品,季明明翻了翻,練地找出兩隻耳機,分了一隻給坐在另一側的張局長。
“咱們接著聊……”季明明戴上耳機,調了調手中大約是控製耳機的某種工,然後又將一張好象膠布似的部對講機到嚨上,很快就滿意地點了點頭:“聊到哪了?”
“我被捕了?”吳清晨本來想說“逮捕令”,想了想又換了個說法。
“我幫你問問……”季明明向前傾著子,扭著腦袋朝張局長抬了抬下:“你們直接把他逮捕了?又野蠻執法啦?”
張局長“哼”了一聲,搖了搖花白的頭發。
“瞧,你沒有被捕……”季明明掏出煙盒,看了看吳清晨,又看了看閉的車窗,將煙盒收回口袋,“不過你認為自己被逮捕了其實也行……”
聽見張局長又“哼”了一聲,季明明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怎麽了?難道不是?強製剝奪人自由嘛,現在不就是這麽回事。”
“為什麽?我犯什麽事了?”
強製剝奪人自由,確定了這種待遇,吳清晨的語氣很急。
“剛才不是和你說過了嘛,涉嫌綁架,對象全人類......當然,這是我猜的……嘖,你這什麽表?以為我逗你玩?”季明明嗤笑一聲,“你以為就我一個人這麽認為?每個人都是這麽猜的!不信你問問他們。”
聽到這麽肯定的語氣,這麽荒謬的容,吳清晨可憐地向警車裏的其他人,臉上的表就連森林裏的得半死的老虎都會生出憐憫之心。
沒有人直接回答。
坐在前排副駕駛的年長軍沉重地點了點頭,吳清晨另一側的張局長臉鐵青,深深地歎息一聲。
“我……我……”
我究竟得罪了誰?
荒謬的罪名,吳清晨一點都不相信----任何正常人都不會相信。
不過,吳清晨終於肯定,警車裏的人並不是和自己開玩笑,自己絕對犯的不是小事,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年長軍和張局長對季明明荒謬言辭的默認。
它簡直來自這輛警車的任何一個方麵!
盡管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坐過警車,也從來不想擁有這種榮幸。可是,吳清晨可以肯定,無論是其他警車或者其他任何吳清晨見過的車輛,自己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沒有見過前麵這位年輕軍這樣的模範司機。
從警車的後視鏡,吳清晨看到,這位軍司機始終保持著全神貫注,除了換檔,雙手從來沒有離開過方向盤,完全沒有任何抓,拉服,頭發之類的作,更沒有任何瞇眼睛,咬牙齒,舌頭之類的放鬆表。
不管是直道還是彎道,哪怕自己車輛四周一片空曠,沒有任何其他車輛,這位軍司機也會使警車死死地卡在行駛的車道,不說越線,就連左右兩邊的虛線距離都保持的一不差,並且時刻保持和前車至二十米的安全距離。
而這位司機絕對不可能是剛開車的新手,因為,六車道的城市主幹道,這位軍司機盡管始終維持著二十到四十碼的速度,幾乎從不超車,卻能夠從不需要等紅燈,每個路口都恰好趕在綠燈上通過。
這種神,這種態度,這種真正安全第一的做法,吳清晨真想說:
這真是有病。
如果說司機的做法隻是使吳清晨覺有些納悶,副駕駛的年長軍人,以及邊兩位警察的做法就使吳清晨有些骨悚然了。
很明顯地,一旦有任何車輛超車,或者萬一得已地,警車本不得不和其他車輛並排或者相向行駛的時候,吳清晨邊的兩位警馬上就會搭住吳清晨的雙臂,而前排副駕駛的年長軍人則死死地盯著其他車輛,一直沒有離開過右腰的手臂立刻就抬高了一些。
這三位的做法如此明顯,尤其是前排年長軍人標準的準備開槍的作,使吳清晨簡直都不敢,承的力可想而知。
這簡直就是被捕的境大毒梟,或者特大有活力的社會團案件重要汙點證人,隨時有可能會被劫走或被暗殺的對象才會擁有的待遇。
吳清晨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麽時候犯下了如此天怒人怨的大事。
或者說,盡管已經非常努力地思考,吳清晨也實在找不出自己有讓兩位警察和兩位軍人同時來找,或者說,同時來抓自己的理由----以及能力。
電腦盤裏的作片?P2P邊下載邊上傳,導致作片裏的病毒廣泛傳播,造了巨大的經濟損失?
最近幾個月網上發布的激烈言論?被別有用心的人引用詮釋,導致大規模的**和?
為公司做了點不那麽幹淨的帳目?利潤增長,公司盲目擴張,為了更低的本使用更加低廉的材料,形巨大的公共安全患?
吳清晨將自己犯過的事一條條地從腦海裏過濾,然後給它們一條一條地最大程度地誇大,加上自己能夠想象的最嚴重的後果,可還是無法解釋自己現在的境。
隨著警車毫不停息的行駛,吳清晨心中的恐慌也越來越嚴重。
到兩旁警察最的照顧,吳清晨子不能自如地活,視線也到了阻礙,隻能瞧見房屋和街道。但是,作為地地道道的江縣本地人,從招牌、路燈、公停靠點就能認出每一條街。
到了南平廣場,正是派出所所在的地方,吳清晨呼吸有些急促,可是警車繼續行駛過去。
往前又跑了幾分鍾,吳清晨心跳又開始加速:警車路過檢察院,這是被提起公訴的嫌疑人無疑都要顧顧的地方,警車還是沒有毫減速的跡象。
沒過多久,警察拐幾道彎,吳清晨看到了悉的電力大廈的樓頂旗桿,盡管腳有些發抖,不過吳清晨還是比較放心:隔壁就是法院,想來就算自己真是犯了大罪,一時半會大約還不到住上這裏的免費房間。
至於隨後路過的貓坡看守所,道子嶺打靶地,吳清晨已經完全不擔心了。
因為,隨著警車的一路行駛,盡管視線到了阻礙,吳清晨還是發現了一件愈加古怪的事。
路過派出所的時候,警車的後麵多出了幾個尾,路過檢察院和法院的時候,前麵多出了幾輛托,路過消防隊的時候,隊伍添了兩個比較胖的大家夥。
接下來的路程裏,車隊越來越臃腫,組的員也越來越古怪。
既然如此,無論用的哪個部位思考,吳清晨也不至於認為這種同時由托、警車、消防車、市容稽查車、掃黃打黑宣傳車等等組的隊伍,最終目的是把自己送到槍斃犯人的地方挨上幾顆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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