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路

爲小站舉行了“閉站”的告別儀式，切實的會了一把RB人特有的有終之。白川楓也開始收拾行囊，準備自己的“東漂”之旅。

“東西都備齊了吧？”

“嗯”

“寒的記得多準備一點，也不知道東京冷不冷？”

“嗯”

昏黃的燈下，和子跪坐在席間，默不作聲的整理著行李。斜長的影子隨著忙碌的雙手在斑駁的牆面上微微晃。

白川隼人放下酒杯，想再關照些什麼。不過在看到邊一反常態安靜下來的妻子時，卻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沒有了妻子往常的絮叨，也沒有了丈夫的飲酒聲。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整理時的悉索聲。

“那個…小楓一個人真的行嗎？”終究和子還是沒忍住，擡起頭目希翼的看著丈夫。

“說什麼呢”白川隼人故作大方的笑道，“他馬上就十八歲了，在這個年紀我都可以獨自上山打獵了。”

和子默默的點點頭，只不過目中的憂慮毫沒有因爲丈夫的寬而減輕，“可是，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出遠門，他從未離開過秋田，更沒去過東京這樣的大城市…”

兒行千里母擔憂。雖然和子也明白自家兒子只是去東京讀書，又不是在社會上爬打滾，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但是明白歸明白，如果因爲明白道理就能想通所有的事，那人類社會未免也太和諧了些。

“放心吧”白川隼人雙手扶膝，“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還有虎太郎呢。而且到東京也會有同鄉去接他們。”

村裡之前已經有好些人離開這裡投奔大都市，白川隼人也提前寫信給他們。希到東京看在同鄉的份上，照顧一下自家兒子。

他未嘗不明白妻子的意思，無非是希自己能送孩子去東京讀書，這樣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但是馬上就是春種的季節了，田裡的事離不開人忙活。只靠和子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全家大半的收都得落在那裡。尤其是爲了支持白川楓讀書，春種的事萬萬不能耽擱。

所以即使心裡同樣擔憂，白川隼人也只能放手讓自家孩子獨自去面對。

“雛鳥總會有離巢的一天。”白川隼人端起酒杯又唸叨了一句，不知是在安妻子，還是在安自己。

房間裡仰躺在榻榻米上聽著外間父母的叨嘮聲，白川楓微微嘆了口氣。原本因爲就要領略這個時代東京風而興的心，竟然變得有些惆悵起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並非土生土長的山裡人，更像是天外來客。但是短短的一段時，依舊讓他爲這裡淳樸的民風。

樸實熱的同鄉、大大咧咧卻又意外可靠的兒時玩伴、言語不多流關懷的父母。

這些都讓初來咋到忐忑不安的他，快速融這裡並習慣他們的存在。

窗外林間不知名的鳥聲，咕咕迴響。白川楓枕著雙臂愣愣出神，山村的生活輕鬆悠閒，但是東京的繁華也無比人。

畢竟現在的他，正年輕。

…

臨近四月，天氣漸漸轉暖。雖然山頂上皚皚白雪，依舊清晰可見。但是目放到近，道路兩旁早已出灰黑的泥土地。

因爲小鹿站剛剛閉站，所以去市裡只能額外多步行大半個小時，到下一個站臺搭乘電車。

故作瀟灑的揮手告別父母，白川楓就和虎太郎兩人背起行囊，踏上了黑煤渣鋪就的小道，向著遠離故鄉的前方而去。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白川楓都不喜歡離別的氛圍。哪怕是不相的朋友，單單是送行二字就覺充滿了愁緒。

於是爲了讓父母放心，也不讓自己有機會沉浸在那‘矯’的氛圍中，白川楓頭也不想回的邁步前行。

再加上馬上就要見識到東京的花花世界，白川楓心還是有點小小的激的。所以總的來說，心還是不差的。

至於虎太郎，這傢伙就不知道什麼是愁緒。那臉上興的神，讓依依不捨前來爲他送行的母親一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小楓看起來，了很多嘛。”抱著胳膊的白川隼人，看著漸行漸遠的自家兒子，悄悄和邊的妻子說道。

“嗯？”和子還沉浸在孩子第一次遠行的不捨與哀嘆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丈夫。

白川隼人聳聳肩，“我還以爲會上演一場讓人落淚的父慈子孝的離別場面呢，哪知道就這？”

和子嗔怪的白了一眼丈夫，隨後又不想到。對啊，自家兒砸怎麼看起來跟沒事人似的，也太沒良心了。

不提後漸漸變小的父母依舊佇立在路口，白川楓和虎太郎已經開始憧憬起即將到來的大都會生活。

主要是虎太郎在說，白川楓在聽。前世什麼樣的大都會沒見過，現在更多的是對異域風的好奇罷了。

虎太郎是真的興，早就聽說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東京就像是一位白花花的姑娘一樣，如今終於要一親芳澤了，心中止不住的陣陣火熱。

連帶著原本要大半個小時的路程，結果兩人愣是不到半小時就到了目的地。

登上電車，把行李放在座位下的腳邊。白川楓和虎太郎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雖然年輕又滿幹勁，但是一路奔波不停，現在徒然坐下來還是有些乏力的。

白川楓轉頭隨意打量了兩眼，車上人不多。大多數人都是布和服這樣的傳統著裝，年紀看起來也是中年往上。還有的人和他們一樣，也是行李滿滿。

“兩位小哥是要遠行嗎？”

正當白川楓他們放鬆神的時候，耳後傳來一句溫和的搭訕。

白川楓轉過頭，映眼簾的是一對白髮蒼蒼慈眉善目的老夫婦。

看著他們臉上慈祥的笑容，白川楓也不自的微笑點頭。

“老爹，你猜沒錯。我們可是要去東京哦。”

不用白川楓解釋，心急的虎太郎已經用頗爲炫耀的語氣，驕傲的告訴老人自己要去哪。

那神，彷彿去東京是一件多麼了不得的大事。

“去東京啊，真的厲害哩。”

老人讚歎的語氣，也讓虎太郎臉上出滿足的神，一對眉微微上揚，說不出的得意。

不僅是老人，就連車廂裡其他人聽到虎太郎的聲音，都下意識的看向他們。

有人目羨慕，有人目不屑，也有人面無表。

而虎太郎卻都照單全收，在他眼裡他們都是一種表，那就是嫉妒。

白川楓微微苦笑，這傢伙一點也不知道什麼是低調。到東京可得讓他收斂一點，不然有苦頭等著他吃。

不說社會會教他做人，遇到極道估計可沒那麼好說話。

“兩位小哥聽口音，也是附近的本地人吧。”

“沒錯老爹，我們是小鹿村的。”

自來的虎太郎已經和老人攀談起來。

“哦，原來是班比村啊。”

“不是班比，是小鹿！”

“知道，知道～小鹿斑比嘛。”

自從迪斯尼的《小鹿斑比》風靡世界以來，‘斑比’這個名字就變得家喻戶曉。

尤其是崇拜西方，戰後開始完全西化的RB，‘斑比’幾乎爲了小鹿的代名詞。

但是虎太郎貌似對自己村子被做斑比，有些不太冒。

“是小鹿，不是斑比那種奇怪的名字。”

“哦，大家都知道的，小鹿斑比。”

“…”虎太郎的眉又開始聳。

一路上白川楓耳邊傳來的都是虎太郎和老人的爭執聲。說是爭執，更像是一個不停的強調，一個不停的健忘。

“馬東梅”，“馬什麼梅？”

白川楓腦海裡不由浮現前世電影中的片段，臉上不自覺的掛上笑容。

車窗外，青山綠水飛快的錯而過。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再看到這樣的景象了。

只不過對於車上的大多數人而言，這個深山的一隅，連已經開始腐敗的現代質文明也繞道而過，不願顧。

故鄉麗的景，寬廣的空間，新鮮的空氣，以及還沒遭污染的水質，都無法挽留那些青年。

現在白川楓也爲了他們中的一員。

車窗外他彷彿又看到了，在溪流上單調地唱著歌兒的搗米機，杉樹皮屋頂的農家，梯田以及夜晚的油燈生活。

隨著電車的漸漸遠去，故鄉的一切都慢慢變得模糊，越來越朦朧了。

謝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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