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立春過後氣候並不會馬上回暖,倒春寒要持續近一個多月,以至於開了學同學們的氣神也依舊萎靡不振。
彌勒佛一大早進教室就開始發考卷,完全不管底下一片怨聲載道,樂呵呵的拉仇恨:“凍狗也要考哈,快快!掏出你們的筆來!”
一個上午四節課,數學考完語文考,饒是謝孟這樣的,做題做到最後也有些頭暈腦脹。
卓小遠中午連吃飯的力氣都沒了,趴在桌上慨道:“水深火熱啊……終於覺得自己快高考了。”
張槓槓正在掰筷子,掰了天半沒掰開,齊飛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手道:“給我!”
“那麼兇……”張槓槓嘟囔道:“你看一對萌萌多溫,齊媽媽你都不學學。”
齊飛:“……”
“……”謝孟樂了,“我什麼時候萌萌了。”
季欽揚把夾到謝孟碗裡:“別理他,最近給人取綽號取上癮了。”
“我這增進!”張槓槓義正言辭道:“畢業就要分開了,之前怎麼可以不留下好的回憶!”
卓小遠吊著眼:“留下個傻綽號?”
張槓槓怒目而視:“閉!卓鐵男!”
卓小遠:“…………”
午自修難得不被佔用,12點吃完飯可以一直休息到1點半,季欽揚拿了譜子去音樂教室練琴。
謝孟靠窗坐著低頭做練習題,他偶爾去看季欽揚,男生帶著耳機背對著自己,伏在琴鍵上寫譜子,常常彈一串旋律,反复的不停修改試聽。
那時候的季欽揚有著難得一見的嚴肅又認真的表,甚至散發著類似於與外界隔絕的孤寂,謝孟聽著一個個單調的音符,慢慢組陌生的旋律,周圍的氣流上升又下沉,匯聚波瀾壯闊的海,水般溫地席捲了他的耳與心臟。
下午上課鈴聲響起時,季欽揚並沒有聽見,他帶著耳機在做最後的調音,等到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兩節課過去了。
“結束了?”謝孟見他轉過頭才把書合上,男生了個懶腰,臉上帶著笑容:“現在回去還趕得上第三節課。”
“……”季欽揚就算不上課也沒關係,他皺了皺眉:“你怎麼不我。”
謝孟拍了拍:“難得逃課……還是這麼好的私人音樂會。”
季欽揚笑了起來,他了鼻子,將耳機掛到脖子上。
謝孟整理好書本,一抬頭就發現季欽揚站在他面前。
“?”
季欽揚突然手拉上他背後的藍窗簾,謝孟下意識後退一步在牆上,男生的手臂橫在他的臉頰邊。
謝孟:“……”
季欽揚的掌心著對方的口,他嘟囔了一句:“你心跳的好快。”
謝孟張了張,剛想反駁,季欽揚就低下了頭。
男生一開始只是輕輕的嗅著,鼻尖過謝孟的脖頸,然後是臉頰,鬢角……謝孟怕的躲了躲,哭笑不得的道:“你到底想幹嘛……”
季欽揚不說話,他有些用力的按了按謝孟的心口附近,自言自語道:“這裡都是我的。”
謝孟看著他。
季欽揚著謝孟的頭髮,掌心火熱又滾燙,他進對方的兩間,將人整個按在牆上,謝孟下意識扯過窗簾遮住兩人,季欽揚低下頭吻住了男生的。
彷彿青春的指針輕微撥慢了一秒,延綿了年們窗簾後的親吻。
到了最後一節課,謝孟才回教室,卓小遠看到他的時候皺了皺眉。
“你們注意點。”他從課桌裡出紙巾遞給謝孟:“都腫了……”
謝孟說了句抱歉,把紙巾捂在上,以至於彌勒佛進來時還關心的問他:“是不是不舒服撒,不要撐,回去休息啊。”
卓小遠在旁邊聽得簡直心塞到傷,嘀咕了一句:“好學生特權,狗都能明正大的。”
謝孟:“……”
天氣漸漸回暖,清明節的時候謝孟帶著季欽揚去給張秀娟掃墓,兩人坐了一上午的車才到東山,打掃墓碑,磕頭,燒紙錢。
線香煙霧繚繞,季欽揚雙手合十閉著眼,謝孟燒著紙,抬頭看他。
“你對好婆說了什麼。”下山的時候謝孟問道。
清明前剛下過雨,東山一片茶田新綠,遠有湖田,山風裹著茶香盈滿袖間。
“沒說什麼。”季欽揚走在排的龍柏中,他朝著謝孟出手,笑著道:“告訴我會好好照顧你。”
謝孟也笑了,他與季欽揚拉著手。
往山下來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同行的看到兩個男生拉著手有些好奇,有長輩們善意的打招呼:“兄弟倆嗎?給誰掃墓啊?”
“給我好婆。”季欽揚沒解釋兄弟這層關係,謝孟也不說,禮貌的對著詢問的老人點頭。
山下便是城鎮,東山不茶農依山而居,屋宇錯落有致,圈著田地和魚塘,新翻的泥土還帶著氣,田埂下是清凌凌的水渠。
謝孟和季欽揚順著唯一一條公路往外走,有的農舍外種著枇杷樹,亭亭如蓋,果子結了卻還沒,青的小巧可。
出了鎮便是沿湖的風景,長堤楊柳,蘆葦還未黃,群結隊的野鴨子游弋其中。
季欽揚握著謝孟的手□□自己的口袋裡。
“真啊。”謝孟向遠的漁船。
季欽揚:“老了來這兒買套湖景房一起住。”
謝孟搖了搖頭,他笑著沒說話,與季欽揚一起慢慢往回走。
“不用湖景房。”謝孟在傍晚的夕中看著腳下的路,慢慢道:“老了我們還能回到這裡,就夠了。”
小滿過後,教室後面的高考倒計時牌子已向個位數進發,張槓槓每天都要回頭看幾次,搞得齊飛力也大起來。
作為幾個人中唯一一個留在蘇州的,齊飛可以說是繼季欽揚後最輕鬆的,於是他了名副其實的齊媽媽,專門負責給張槓槓當垃圾桶。
不管考試多張,張槓槓都惦記著他的神,齊飛還不能隨便打擊他,免得影響他考試心。
在校最後一天,整個年級舉行了誓師大會。
謝孟作為代表上台朗誦發言,負責激勵士氣,稿子是彌勒佛找了文科班的學生寫的,謝孟讀到最後才發現簽名是季欽揚三個字。
男生停了下來,他看向台下,果然季欽揚也遠遠的盯著他,四目相對時,對方挑了挑眉,出調皮的漂亮笑容。
謝孟忍俊不,他慢慢念出了演講稿上最後一段文字。
“我們即將各奔東西,展開不同的人生,前進的道路將滿佈荊棘與鮮花;也許失敗,也許功。”
季欽揚站在台下,一字一句的與謝孟一同默讀。
“雖然生命中會有數不清的失去和選擇,但是總有和夢想會告訴你——”
謝孟環顧四周,他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手裡的稿子。
“告訴你,路在哪裡。”
員會結束後,所有學生都很激,甚至有生哭著抱了一團,鄔曉梅紅著眼眶抱怨季欽揚和謝孟:“寫那麼煽幹嘛……會不捨得分開的。”
“誰說要分開啊。”齊飛朝著兩人眉弄眼:“揚哥都說了,和夢想!對吧老大!”
季欽揚踹了他一腳,手摟過謝孟的肩膀。
謝孟笑著看他們打鬧,張槓槓拿著單反過來,說要去拍校園留念,於是幾個人又當起了臨時“模特”。
卓小遠和謝孟前後桌坐著,為了營造出學習的氛圍還在桌上堆了書;齊飛要在籃球場上和季欽揚合影,兩人一對一讓張槓槓抓拍,結果打的太認真,都忘了看鏡頭……季欽揚在音樂教室彈琴的單人照,謝孟坐在窗邊低頭看書的側影;齊飛打完球後因為太熱乾脆了服汗;卓小遠倒掛在單槓上,對著張槓槓的鏡頭擺了個v字。
炎炎夏日,午後的穿過茂盛的枝葉,斑駁的落在校園裡的主幹道上,季欽揚與謝孟拉著手,張槓槓從背後拍下了這些畫面。
鏡頭里的青春不老,而時溫了年們的容。
伴隨著六月聒蟬的蟬鳴,高考最後的鈴聲終於響起,謝孟隨著人流走出考場,季欽揚帶著耳機等在外面。
張槓槓大老遠的揮舞著胳膊:“這裡!這裡!”
謝孟笑著走過去,卓小遠和齊飛還沒出來。
“解放啦!”張槓槓沒等謝孟走近就撲到了男生上:“畢業旅行!畢業旅行!”
謝孟失笑:“績還沒出來就想著去玩,看來是考的不錯?”
張槓槓嘿嘿笑著,他眼尖的看到齊飛過來,大喊道:“齊媽媽!這邊!”
季欽揚看向謝孟,男生懶洋洋的笑了笑:“辛苦了。”
謝孟出手了他的後腦勺:“你也是。”
卓小遠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四個人邊討論著去那兒玩邊等他。
“還是近點吧。”季欽揚說:“去太遠的謝孟和卓小遠都不方便。”
卓小遠挑了挑眉:“江浙滬還是沒問題的。”
張槓槓興道:“那我們都玩一圈?”
齊飛:“夏天應該去海邊嘛,寧波象山就不錯啊。”
“常州恐龍園!還有揚州湯包!”張槓槓大聲道:“恐龍園!湯包!恐龍園!湯包!”
“揚州常州寧波。”季欽揚拍板道:“行了,就這三個地方,我今晚回去查下線路怎麼走方便,你們收拾東西,明天就走。”
“酷!”張槓槓激道:“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卓小遠無語,吐槽道:“你走啊,沒有我們你走個屁,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張槓槓:“……”
謝孟晚上邊整理行李邊和季欽揚打電話。
“創可我帶了,你帶暈車藥?”謝孟把家裡的醫療箱拿出來,挑著要帶走的東西。
季欽揚:“行,服不用帶太多。”電話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我還帶了清涼油,手電筒……泳別忘了。”
謝孟整理的作停了停:“帶四角的吧?”
季欽揚笑了起來:“你在擔心什麼?”
謝孟沒說話。
季欽揚心很好的哼著歌:“我帶四角的,你隨意?”
謝孟頓了頓,故意道:“那我也帶四角的。”
季欽揚在電話那頭低聲笑了半天。
“車票定了嗎?”謝孟看整理的差不多了才問。
季欽揚:“先去常州,臨時到站買好了,至於賓館……5個人怎麼定?”
謝孟也沒想到這一茬,正傷腦筋,就听見季欽揚把手機拿開了點。
“有電話進來。”男生似乎是看到了來顯,聲音有些驚訝:“我等下聯繫你。”
謝孟答應聲好,他掛上電話把東西都打包好,乾淨張秀娟的像,點上香,結果十分鐘不到季欽揚就打了回來。
“賓館和車票都解決了。”季欽揚的口吻愉悅:“韓冬也要來……對了,不要告訴張槓槓。”
謝孟很想問為什麼不要告訴張槓槓,不過想了想,還是明智的沒問出口。
張槓槓難得一天起的比鬧鐘還早,閉著眼頭髮一團的刷牙洗臉,張媽媽在廚房裡攤蛋餅,隔著門中氣十足的吼:“把檯面理乾淨了!牙膏沫子別噴鏡子上去!”轉頭又教訓張爸爸,“老頭子別逗鳥了!出來幫我裝餅,快快!”
張爸爸噯噯答應著,放下餵鳥的勺子跑去廚房給張媽媽打下手。
張槓槓洗了臉梳好頭,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張媽媽還在往他包裡塞吃的。
“夠了,媽。”張槓槓不了道:“我們才5個人,你當餵豬啊……”
“豬哪有你聰明!”張媽媽爽朗大笑,用力在兒子腦門上親了兩口:“注意安全!多請客!好好朋友知道嗎!”
“造啦造啦。”張槓槓咬著自己那份蛋餅出了門,剛到小區門口就看見一輛超大的保姆車橫在那裡。
張槓槓一臉莫名其妙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湊著車窗往裡瞧。
突然“嘩”一聲,車門被人從裡面拉了開來。
“嚯!”張槓槓嚇了一跳。
韓冬翹著坐在位子上,摘下太眼鏡,面無表的看著他。
“……”張槓槓:“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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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绔橫行的“企二代”圈子里,只有經鴻與周昶兩個人是成功地接班了的。兩個人非常相像:三十出頭、名校畢業、履歷輝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