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散修的反應,還真是有些出乎王守哲預料,當即他的臉都沉了起來:“看樣子,你在映秀犯的事可不啊。”
“大人,是我不好,是我貪婪了。”那散修痛哭流涕地懺悔道,“我們幾個都是結伴而行的行腳商,路過映秀時,見一家富商家裏正在娶媳婦。本來我們幾個討杯水酒後就要走的,不料發現那家嫁妝甚是厚,是乾金就有上百,還有兩株價值不菲的百年老參。我等一時了邪念,晚上潛了那富商家盜……”
一番供述下來,王守哲的臉是越來越黑,這群散修也太膽大包了。盜被發現後,竟然還敢殺人滅口掠奪財富。
好在那幾個散修因為貪婪而起了訌,最終這個散修笑到了最後。隻是他運氣很不好,在人煙稀的林裏理傷口,竟然被王守哲一行撞見。
“大人,隻要您立誓放過我一條狗命。”散修苦苦求饒道,“我願意供出藏匿贓的地點,一切都供奉給你。”
這散修好像很了解一些玄武世家的行事風格,若是王守哲當著他麾下幾個家將麵前發誓,則必然不會出爾反爾。
否則堂堂一個家主,連發出的誓言都可以隨意背棄的話,這些家將心會作何想?以後家主的話,還能不能信了?
王忠等幾個家將,也都將目投到了王守哲上,眼神中也有一些希冀。那筆贓價值不,若能弄到手可以緩解一下王氏缺錢的局麵。
王守哲隻是略一思索,就翻上了馬:“把他帶上,給映秀盧氏置。”
“是,家主。”王忠隻是略一愣,便忠誠地履行使命,將散修塞起,任憑他怎麽喚掙紮都丟到了馬背上。
“駕!”
車夫王老實甩了下響鞭,兩匹駑馬拉的馬車,在崎嶇泥濘的路上緩緩而行。
走得片刻後,王忠才策馬到了王守哲後,低聲問:“家主,難道我們真的要放棄那批贓?您要是怕髒了手,由屬下去去理,隻要給我點時間,保管他吐出藏匿地點。”
“我們的時間很寶貴,沒空陪區區一個散修玩藏寶遊戲。”王守哲淡然地道,“還有王忠,為玄武世家,眼要放長遠一點。世上沒有不風的牆,若是因此惡了盧氏,我們蒙的損失將是這筆贓款的十倍,百倍!最重要的是,若我們昧著良心貪墨贓,放走賊兇,何以對得起開疆辟土建立家族的宙軒老祖?又何以對得起以一己之力守護家族數十載的瓏煙老祖?”
這就是家族信仰問題,大部分家族最大的信仰就是開辟家族的老祖宗。
王忠軀一震,愧不已道:“屬下明白了,是屬下被利益蒙蔽了心。”
“人都是貪婪的,但是如何克製貪非常重要。”王守哲淡然地道,“就像那群散修,控製不了貪而聯手作案,隨後又控製不了貪而彼此訌。如此缺乏自製自律,僥幸逃得過這一次,難道能逃得過第二次,第三次嗎?”
“家主,若是那些散修得手一次逃後,今後再不犯案豈不是沒事了?”王勇騎著馬湊了上來道。
“這種人也許會有,但必然是極數。”王守哲笑道,“試想連第一次都沒能抵抗住,何況已經嚐到了甜頭的第二次?那種貪,遲早會讓他們毀滅。我並非不想要那些贓款,就是單純地不敢要,因為我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貪,漸漸把家族帶向淪喪。”
幾個家將們都陷到了沉思之中,對王守哲的眼眸中出了崇敬之。
王忠慨:“家主,屬下有種預,咱們平安王氏在家主手裏必然會崛起。”
“嗬嗬,你這馬屁雖然糙,但是本族長很用。”
“家主,我不是在拍馬屁,是真心這麽認為。”
“是啊是啊,家主,我們也是這麽認為的。”其餘幾個家將,紛紛附和讚同。
與此同時。
馬車,早已經醒來而目睹聽聞了這一切的王珞靜,眼神放的同時也是若有所思。和四哥哥在一起,總覺得好安心,好踏實。
不為別的,哪怕隻是為了四哥哥,珞靜啊珞靜,你一定要努力,為四哥哥分擔肩膀上的重擔。
……
不出半個時辰。
王守哲一行人從樹林中出來,走到了寬闊的大道上。
首先映眼簾的,便是遼闊而一無垠的映秀湖,高聳的龍脊山倒影落在水中,將湖水染了墨綠。湖風陣陣夾雜著水汽撲麵而至,在這初夏的季節裏涼意陣陣。
寬闊的湖麵上,時不時就有一條大魚躍起,炸出了一大片水花。茂的蘆葦中,遊曳著各種水禽。
毫無疑問,映秀湖非但風豔麗,自然資源也是頗為富。與安江那激流不息的壯闊相比,映秀湖更多的是瑰麗而娟秀。
此時,遠一支騎士隊伍策馬奔騰而至,在王守哲一行人麵前勒馬停下。
“籲!”
為首者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勁裝男子,他背挎強弓腰懸寶刀,氣勢不凡。一見到王守哲,先是一愣,旋即開心地大笑道:“哲兒,才區區些許日子不見,你又英武了不。看樣子當上族長後,氣質都不一樣了。”
“舅,怎麽勞煩您親自來接了。”王守哲急忙拱手道。
這位男子便是王守哲生母盧夢雪的嫡親弟弟——盧正傑,映秀盧氏青壯年一代中的頂梁柱。才不過三十出頭,便已經達到煉氣境八層的實力,是個有突破至靈臺境的存在。
前些時候還特地趕去平安鎮,參加了王定嶽的喪事,自然和王守哲才分別不久。
“哪是為了專程接你。”盧正傑的笑意盎然的臉凝固了起來,“日前有一夥行腳商假扮的匪徒,滅了一戶富商家七口人,我們循著線索發現他們逃向了山方向,正在追查此事呢。你來映秀的事,我已聽家將稟報,你自行去見你大舅吧,我現在沒空陪你回去。”
“這就巧了。”王守哲笑道,“我剛從山過來,路途中恰好抓住了一名罪犯,初步審訊下應當是和舅的是同一夥罪犯。”
“什麽?”盧正傑微微吃驚。
隨後,王守哲將那名罪犯給了盧正傑,並將事的來龍去脈與之敘述了一遍:“人犯我就給舅了,不過他已經把贓藏匿了起來,此事我不便手,舅你自行派人審訊吧。”
“如此那就省事了,盧義,接下來的事就給你置了,盡量追回財,給那富商家的幸存者一個代。”盧正傑驚喜加的吩咐了一句。
玄武世家在當地有種種特權,卻也肩負著守護下轄平民的職責。
“是,二當家的。”一名麵有些戾兇悍的男子出列,殘忍地獰笑了一聲,“這賊子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們盧氏地盤上犯事。落到我手裏,我保管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等狠話,倒是讓王守哲都多看了他一眼。
“盧義在刑訊方麵頗有心得。”盧正傑笑著道,“你可以派個有點資質的家將去學習一下。”
對此,王守哲不置可否。
若是純粹將刑訊方麵,王守哲的“知識”麵還是很富的,這個方向雜七雜八的知識麵沉澱較多,畢竟現代刑偵劇啊,間諜劇……類似的橋段太多了,而且手段還科學化的。
也沒再此事上多糾結,既然抓捕逃犯的任務已經完,盧正傑親自領著王守哲一起回了映秀盧氏主宅。
相較於山公孫氏將主宅建在了半山腰上,頗有固若金湯之勢。映秀盧氏的主宅,則是建立在了映秀湖中半島上,三麵環水而一夫當關。
純以緣關係而言,王守哲與盧氏的聯係很深,在此他自然將得到了高規格的招待。
還未進門,就有一個穿著紅裳衝了出來,一頭紮進了王守哲的懷裏:“守哲表哥,笑笑好想你。”
盧笑笑!
當代族長盧正雄老來得,最寵。
可王守哲還沒來得及話呢,躲在他後的王珞靜,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四哥哥,靜兒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
王守哲一愣,急忙拉著手關切道:“珞靜哪裏不舒服,莫非是在馬車裏睡覺時著……”
話才了一半,卻發現兩個的眼睛對上了,彼此的敵意毫不加掩飾,火花四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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