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湯圓小說 軍事歷史 晚唐浮生 第二十五章 殺敵(為盟主老李加更)

《晚唐浮生》第二十五章 殺敵(為盟主老李加更)

乾符五年十二月初四,遮虜軍城,風掣紅旗凍不翻。

昨日是天德軍最後一次出城。他們將離城數裏的一片小樹林給毀了。部分劈柴運回城,剩下的放了一把火燒掉,連帶著周圍大片的荒草灌木,通通燒掉,免得留下來資敵。

攻城,當然要攻城械。李國昌父子的大同軍,是一支係完備,各人才齊聚,有戰兵,有輔兵,有隨軍匠營的經製軍隊。他們的輜重營當然有臨戰打製攻城械的能力,不過需要大量木料,天德軍將近的樹林清理了,一則可以讓敵軍沒法埋伏部隊,二則可以讓他們無法就近獲取木料,增加他們打製械的時間和本。

另外,草城川一帶本來有不民眾居住著的,胡漢混雜。天德軍之前“捋”過一遍,征用了不糧草和牛羊馬匹。之前他們還被大同叛軍割過一茬羊,此時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久留了,因此一個個跑得影都沒有,要麽去了山裏躲藏起來,要麽南下嵐、石二州避難。李氏父子再來,想必野無所掠,一定很蛋疼吧。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十二月初八,大同叛軍果然如期而至。打先鋒的是一支亮出“李”字大旗的步騎混合部隊,也不知道姓甚名誰,畢竟唐代姓李的人也太多了一些。從城頭上觀察判斷,敵軍大概有步兵兩千餘,騎兵七八百人,合計不過三千,差不多是比較合適的前鋒部隊的數字。

邵樹德作為監軍的心腹,當然也“有幸”上城瞭敵。他暗中用跟別人請教來的估算之法判斷敵軍人數,最後得出步兵在三千人以上,騎兵約有千人的數字。與幾個斥候老手的估算數字有些差距,不過也正常,畢竟自己沒學多久,有這個水平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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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軍這支前鋒抵達遮虜軍城下後,派了兩名騎兵過來陣。言辭並不激烈,大意是表明自己份,同時誇耀武功,要天德軍速速投降,李振武(李國昌)父子定然會不計前嫌,可“共謀大事”。

“誰能為我誅殺此賊?”郝振威看著城下耀武揚威的兩名叛軍騎兵,怒問道。

邵樹德從箭壺裏出一枝重箭,正答話,卻聽郝振威側某親兵吼道:“我來!”

隻見此人取下長箭後,上弦、沉腰、拉弓、瞄準,作一氣嗬,充滿節奏的。“嗖”,離弦之箭飛而去,過一名騎士頭頂的帽盔,狠狠地沒了凍土之

城頭眾人發出齊歎,惋惜這枝差之毫厘的箭矢。而城下的騎士則被嚇了一跳,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撥馬回轉。邵樹德不等他們走遠,張弓搭箭,重箭破空而去,攜帶著千鈞之勢,將一名騎士從馬上落。

騎士上有鐵甲,故創不重,但侮辱極強。他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不意兩枝破甲箭又接踵而至,一箭落了他的頭盔,一箭中大後部,流如注。另外一人也不敢救,直接打馬跑路,將戰友晾在當場。

的叛軍大隊看到後,頓時起了一陣。逃回去的騎兵被軍一把揪了下來,隨後幾人上前將其五花大綁,在陣前就斬了。拋棄袍澤逃跑,無論放在哪邊都不是什麽彩的事,何況這是陣前,會影響士氣的。

邵樹德對叛軍紀律之森嚴也有些驚歎,不過他手底卻不慢,又補了一箭,將那位傷的敵軍騎手徹底擊殺,這才放下步弓,朝丘維道和郝振威道:“都將、監軍,幸不辱命!”

“好!好!邵副將如此神勇,本使欣至極,賞錢十貫!”丘維道自覺臉上有,笑嗬嗬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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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副將這一手箭確實出神化,賜絹三十匹。”郝振威也有些高興,雖然這廝曾經拒絕過自己的招攬,讓他有點不快,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陣前殺敵軍,提振本方士氣,於大局有益,該賞還是得賞。

“邵樹德邵副將殺敵軍大將,都將下令賞錢十貫、賜絹三十匹!”很快便有傳令兵下城,將這道命令傳遍各營,以激勵眾軍士勇殺敵。

邵樹德有些汗,這尼瑪什麽鬼!被他死的敵兵背上無認旗,裝束也不是什麽高級軍的模樣,撐死了是個小校罷了。宣傳,都是宣傳啊!

不過你也不得不承認,郝振威玩的這一手還是漂亮的。大部分士兵都在城,他們又沒看到城外發生了什麽。都頭說殺了敵軍大將,那就是真的,因此在這一瞬間,大夥的士氣都有所提高。再加上賞格也不低,財帛人心哪,十貫錢外加三十匹絹,那可比副將還值錢了,差不多是一名十將的賞格,回鄉買地娶媳婦一點問題都沒有。

另外,這種宣傳對邵樹德本人也有極大的好。名氣,也是一種形的資源。打個可能不太恰當的比方,有朝一日天德軍兵敗,部眾星散,如果邵樹德遇到潰兵,憑借名氣當場就能收攏不人。有的時候,它甚至比錢財還管用,雖然看不見不著。

“丘使君,李盡忠當不會攻城了。士氣新挫,又隻有這麽點人,今日無憂矣。”郝振威捋了捋胡須,朝丘維道:“你我不如回營理軍務,城頭留給小兒輩足矣。”

郝振威這話說得有點裝,不過也不能說錯了。李盡忠——邵樹德也是剛知道這個叛軍先鋒大將的名字——手底下不過三千步騎,還很缺械,是沒有能力對遮虜軍城造威脅的。他們甚至連截斷遮虜軍的對外通都做不到,城裏出來的信使,可以輕易尋找到空隙前往其他地方,叛軍本攔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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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維道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不過他沒有武夫的大心髒,對叛軍主力還是有些畏懼。李氏父子號稱五萬大軍,這當然是扯淡,不過兩萬多人還是有的。聽說上次洪穀大勝之後,代北胡漢居民又多有從軍的,兵力再度膨脹,別看天德軍在遮虜軍城這邊有六千人上下,但分複雜,真正能打仗的不到一半,若是李氏父子傾力來攻,並不是那麽保險。

當然這會他並不會當著眾軍士的麵說什麽,這不太合適,有可能會影響到士氣。因此,在含笑點頭之後,他與郝振威雙雙下了城樓,朝城的將府走去。邵樹德作為監軍的護軍副將,當然也要一起隨行了,城頭上可能發的戰鬥與他無關,他也不進手,那是郝振威的牙軍將領們的事

“叛軍兵分兩路,一路往代州,由李國昌統率,防行營重兵,一路攻嵐、石二州,由李克用統率。就是不知這兩路裏,到底哪一路才是主力。可恨忻、代間的朝廷兵馬心不齊,否則集結起來主進攻,打一打就知道叛軍主力在哪了。”行走在兵甲森嚴的大街上,丘維道歎息著說道:“河東、昭義、義、義武、忠武、河六鎮大軍,數萬龍虎猛之士,竟然逡巡不進,猶豫不決,仗打這樣,一個個都該殺頭!”

郝振威看了一眼這個義憤填膺的太監監軍,心裏有些好笑。你們這些閹宦,除了弄權還有什麽本事?如此惺惺作態,又給誰看呢?不過心裏驚訝、鄙視,卻不妨礙他上唱讚歌:“監軍使憂心國事,當真為我輩楷模。行營那邊,事複雜,當真是一言難盡。咱們這會堵在叛軍南下必經之路上,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唯勇殺敵,報效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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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都將卻是深明大義之人。日後本使回了長安,遇到幹爹,也得好好說道說道。這代北行營那麽多兵將,來來回回,卻盡是些無能之輩。郝都將前有中陵水之戰堂堂之陣破敵,現有死守遮虜平當賊通路之壯舉,對朝廷之忠心日月可鑒。如此良將不用,還用何人?”丘維道貌似氣憤地說道。

聽丘維道提到“幹爹”二字,郝振威的臉陡然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了。天德軍與其他藩鎮不同,他們隻有一州二縣之地,還地邊陲,直麵草原威脅,故對朝廷的依賴非常大,日常糧餉、資皆需朝廷通過靈州、夏州、振武軍等地轉運過來。所以,對他們而言,長安的大人就是天,能一言而決他們的榮華富貴乃至生死。郝振威既有上進之意,那麽刻意結監軍宦也就很正常了,畢竟長安如今誰做主傻子都知道。

兩人就這樣一邊閑聊一邊走路,很快便到了將府。邵樹德取下弓箭給門前守衛的軍士,然後跟著丘維道走了進去。府有不人在辦公,基本都是出征時跟著來的州幕府僚佐員,級別不高,但實務能力不差,幫著郝振威理各種後勤、民政事務。

當然也有許多兵將,邵樹德甚至看見了那天在城外倉庫跟自己發生衝突的那個牙軍小軍。不過他此時麵凝重,正與人大聲爭吵著什麽,似乎是要派人出城給據守城外寨子的十將李仁軍送消息。那個寨子與遮虜軍城互為掎角之勢,隻要寨子一天不破,那麽叛軍就始終沒法全力攻城,於被夾擊的態勢。

大家都是打了多年仗的“老牌”武夫了,對於寨子價值的認識非常深刻,絕對不可能坐視其被叛軍攻破的。因此,派個人出城聯絡一下,堅定其死守的決心,也就很自然了。

邵樹德懶得關心郝振威嫡係私下裏的爭吵,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位大人後,很快就進了將府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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