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眀泰趕的就岔開話頭;“六丫頭連夜趕路,累的很,趕去洗洗躺一會兒,睡醒了吃完飯時你們娘幾個再聊吧。”
瑾瑜想拒絕,可是大姐和二姐得到父親的示意,連哄帶勸的就把給帶到隔壁一間廂房裡。招呼著丫頭趕弄洗澡水。
“六妹,別的房間都收拾掉了,所以你的房間也住不了,就這裡將就一下吧。”老大方瑾淑手在一個包袱裡給瑾瑜翻找換洗的,一邊對說著。
“大姐,我簡單洗漱下就行,眼下哪裡還用得著那麼講究,別找了。”瑾瑜看見大姐在抹眼淚,上前拉了的手輕聲的說著。
正說話,丫頭送了水進來,瑾瑜沒讓倒進浴桶,而是在水盆裡洗了臉,又到腳盆裡用熱水泡了泡腳。
換了一雙布後,飯菜端了過來,瑾瑜是真的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是就著涼拌的小菜吃了半個饅頭就放下了筷子。
那姐倆見妹妹沒什麼食慾,只當是心裡難吃不下,卻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二姐就說,吃點也好,留著肚子等著晚上吃團圓飯。
“六妹,你先躺著瞇一會兒,等下吃完飯的時候再你。”方瑾淑覺得自己是大姐,在妹妹們面前哭委實不應該,拉著瑾瑜躺到了牀上,這才和老二離開。
瑾瑜的確是很累,頭天到現在本就沒合過眼。心裡面不但擔心著這邊的事,還因爲曹誠這次的反應。
就算是因爲父親的貶,那他是不是也不要表現的如此明顯啊!最起碼,裝裝樣子過來送送兩位老人,也不是什麼艱難的事吧!
更何況,只是貶,又不是犯了要抄家滅族的大事。來看看岳丈和岳母,送一送也不會被牽連什麼啊!
這樣一想著,瑾瑜的心裡忍不住的就在想,自己的事與父親被貶的事比起來,自己不是也一樣的很悲哀麼!
父親正直爲一輩子,也不知道審過了多大案,從未出過差錯。結果呢,卻在要辭的時候,因爲一樁殺案而前功盡棄。
再來說自己,自以爲嫁了一個好夫君,同牀共枕幾百個夜,又有多個白晝是一起度過的,誰承想現在看他卻越發的模糊了。
這樣冷漠的事他也做得出,滿腹的學問學到哪裡去了呢?孝道,僅僅是對他親生母親而言麼?岳丈和岳母就不是長輩親人了麼?
瑾瑜也想給曹誠找找說得過去,真的來不得的解釋和理由,可是怎麼想都找不到。婆婆曹氏若是真的病得他離不得,可是爲何自己提出要去探,他立馬就回絕了呢?
現在想想他當時的表,似乎很不想見婆婆!
還是,他想來,婆婆不許?那也說不過去啊!聽他孃的話也要分什麼事纔對啊,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難道不對的事也要聽麼?
真的是那樣的話,倘若哪日事關自己和孩子的事,他豈不是也會不論青紅皁白聽他孃的,不會站在自己邊?瑾瑜越想心裡越是有些慌張,尤其是自己現在懷了孩子。
把手移到還依舊平坦的小腹上,也開始爲這個未來的孩子擔心起來。曹誠若真的是那樣沒有擔當的男人,自己的孩子將來會不會他的影響,跟他一樣的人呢?
發覺自己等回到那個家之後,還要面臨更大的問題,還能跟他過下去麼?還能像以前那樣麼?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麼?
一個連的雙親都不在乎的男人,後半生能放心的倚靠麼?怎麼會這樣呢?瑾瑜閉著眼睛躺著,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流了下來,因爲想著心事,就連屋進人,走到牀邊了都沒發覺。
“哎,還以爲我們能庇護者孩子們過得好些,沒想到,到底還是連累了他們。”方眀泰在牀邊看著睡夢中還在流淚的兒,疚心疼又無奈的低聲說。
瑾瑜聽的清楚,卻沒敢睜開眼睛,因爲不知道自己睜開眼睛該說什麼?父母都不糊塗,沒見到曹誠一起來,怎麼會不明白。
他們是心疼,纔沒有問曹誠因何未一同來,也是不想撒謊騙,也就沒有爲曹誠編謊話敷衍他們。
說實話?說婆婆子不爽,他要留在邊照顧?得了,那話還不如不說的好!
於是,瑾瑜只好繼續裝睡。卻聽得腳步聲已經從牀邊移開,往隔壁間走去,很顯然他們不想吵到。
豎起耳朵,卻依舊能聽見他們的談話。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孩子,太過於懂事。這些年來,也幸得未曾有什麼事,不是看顧及著親,從未找你我訴說委屈,那不安分的四個,我早就容不得了。”方眀泰嘆了一口氣說到。
原來,原來父親竟然什麼都知曉?瑾瑜的眼睛再次熱了起來。
“早知道如此,當初還不如答應馬家的婚事呢,那馬家二公子,長相和學問雖說比不得曹誠,咱可是看著他長大的,人品沒得說。
都是你,說六丫頭樣樣出衆,一定要給配個好的,這下好了,配上這麼一個,咱走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呢?”袁氏實在是忍不住的抱怨起來。
“不是得了消息說宮裡要選秀麼,不然我怎麼也要再好好的挑一挑啊!或者再好好的考驗考驗曹誠那小子,難道你希六丫頭進宮做金雀不?”方眀泰無奈的解釋著。
袁氏沒了迴應,方眀泰也沒有再說什麼,兩聲不同人發出的嘆息後,是關門的聲音。
原來,自己的婚事竟然還有這麼個緣由啊!瑾瑜無意中聽到父母的對話,暫時的忘卻了曹誠的事,趕的坐起,穿了鞋子做到梳妝檯前,簡單的梳理了髮髻,往臉上撲了點,掩飾掉哭過的痕跡。
自己幫不了父母,那就讓他們放心些的走,也好。至於以後自己的日子怎麼過,那等回去後,看形決定吧!
日子怎麼過,不能簡單的決定,誰讓肚子裡多了一個小生命呢!不管做什麼決定,都不是自己和曹誠倆個人之間的事了。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瑾瑜甚至想,自己懷疑曹誠人品的話,那不也是懷疑自己麼?一起生活了大半年,日子不算短了,怎麼就覺察出什麼呢?
難道是自己陷進溫鄉里,一點判斷能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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