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宋詩語送給陳珂正的突然出現在裴硯承換下來的服裏,姚舒不得不往哪一方麵想。

“陳叔叔和您真好，還把他的那個借給您穿呀？”

原來男人之間關係好到還可以同穿一條的嘛。

漲知識了。

“那個？”裴硯承頭發的手停住，察覺到姚舒落在紫/上的視線,目沉了一分,“你說什麽？”

姚舒看向他，吞吞吐吐地說：“這不是詩語姐送給陳叔叔的禮嘛……？”

裴硯承眉骨一跳：“這不是你送給我的禮麽？”

姚舒驚愕地搖頭。

“我送您的是領帶呀。”說完臉一熱，辯駁道,“我怎麽可能送您……那種東西！”

裴硯承：“你昨天給我的購袋裏就是這個東西。”

姚舒安靜三秒。

腦袋裏嗡地一聲，有什麽東西轟然炸開。

昨天的記憶如水般席卷而來。

那時裴叔叔剛好來接，慌慌張張的可能拿錯了袋子,把詩語姐的購袋拿了過來。

裴硯承冷聲：“到底怎麽回事。”

姚舒磕磕絆絆地說：“應該是……我和詩語姐兩人拿錯袋子了。”

想到昨天還一臉期待地說想看叔叔試穿，熱心地說要幫叔叔穿，姚舒臉上的熱度迅速上湧。

氣氛太過窒息。

“我、我去問問詩語姐！”姚舒低著頭，匆匆留下一句話就跑了出去。

化妝間裏的宋詩語聽完麵紅耳赤地描述完事的經過後,噗嗤一聲笑出來。

“我昨天把袋子扔給阿正後就沒管了,沒想到這麽勁刺激的嗎，”宋詩語忍住笑,“所以承哥有沒有穿那件紫大象/啊？”

姚舒紅著臉沉默下來。

也不知道裴叔叔有沒有穿。

宋詩語一邊補口紅一邊說：“我真的覺得承哥好包容你，他收到這樣的禮居然能忍住沒對你發火。”

“實話實說啊，其實承哥他的脾氣向來不屬於溫和那一款的。雖然我和阿正徐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但是哪怕這麽多年了多

還是有些怕他的,發起火來嚇死人。”

和裴硯承相的這段時間，姚舒覺得他有點嚴肅和沉悶,但是平時對還算溫和。

難道裴叔叔發火的時候還會打人嗎。

姚舒盯著宋詩語豔麗的紅胡思想。

察覺到出神的目，宋詩語揚了揚手裏的口紅：“怎麽啦？要試試嗎？”

“不用啦……”

“沒事的，試一試又沒關係。”

十五分鍾後。

姚舒不自在地眨著眼睛：“詩語姐……好了沒有呀，我覺得我眼皮好重……”

“假睫就是這樣的,你要適應，”宋詩語說，“你別，我都畫到外麵去了。”

“那你快一點……”

“好了，”宋詩語又從旁邊拿了個網紗帽戴在姚舒頭上，“簡直完。”

姚舒對著鏡子照了一下，差點沒認出來鏡子的人。

紅，暗褐眼影，拉長的眼線，修的蘇繡旗袍。

看著整個人都嫵了起來。

“詩語姐，”化妝室的門被敲了兩下，助理站在門口，“張哥說有段戲要跟您對一下。”

“我知道了，馬上來。”

宋詩語走後，姚舒百無聊賴地趴在化妝桌上等回來。

睡意席卷而來，姚舒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後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男聲。

“宋詩語，看到糯糯了沒有。”

那點零星睡意頃刻間消散，姚舒順勢回頭。

裴硯承凝視看了好幾秒，半晌不確定地開口：“糯糯？”

慌忙站起：“叔叔。”

裴硯承在上逡巡了一圈，微微皺眉：“怎麽穿這樣，眼睛上的是什麽東西。”

“假睫……”姚舒低聲，“不好看嗎？”

小姑娘原本素淨的臉上被塗上了眼影和腮紅，眼角下還點了一顆淚痣，有一種平日裏見不到的。

往下是一截瑩白細膩的脖頸，著淡淡的。

看起來又又。

仿佛隻要輕輕一用力就會留下紅的指痕。

裴硯承嚨突滾，不聲地移開視線，直接了當道：“不好看。”

“那我不穿了……”

姚舒泄氣地抿了抿，準備把頭上的網紗帽拿下來。

就在下一秒，姚舒看到了帽子上爬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隻長著好幾條的蜘蛛。

化妝室響起孩兒的尖聲，姚舒倏地鬆手把帽子扔了。

蜘蛛同帽子一同落地。

以極快的速度往腳邊爬了過來。

從小到大，姚舒最怕各種和節肢，已經先一步比大腦做出反應。

未等反應過來，已經撲向了裴硯承。

裴硯承甚至沒看清是什麽東西，小小的一團便突然尖著撞進了自己的懷裏。

伴隨著一淡淡的牛香味，一同鑽進他的鼻尖。

裴硯承下意識抬手托住的腰，防止重心不穩掉下去。

盈盈一抹細腰，輕而易舉便能攬住。

“怎麽了？”裴硯承問。

姚舒腦子裏一片空白，總覺得隻要一下地，就會踩到的，也許蜘蛛還會沿著的小一直往上爬。

地抱著裴硯承的脖子，就像抓住了什麽救命草。

“有、有有蜘蛛……”

裴硯承輕哂，側眸睨一眼茸茸的小腦袋，“膽子怎麽這麽小？”

姚舒甕聲甕氣地問：“它、它走了沒有……”

溫溫熱熱的呼吸拂在耳邊，裴硯承停頓了下：“沒有。”

“現在呢。”

“沒有。”

靜了片刻，姚舒又問：“它還沒走嗎？”

“嗯。”

姚舒在他懷裏一團，心髒還在砰砰直跳。

緩了緩神後，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地麵。

掃了一圈後，除了被扔在地上的帽子，已經沒有了蜘蛛了影。

還未等鬆一口氣，裴硯承目落在的頭頂，突然開口：“別。”

姚舒一怔：“怎、怎麽了？”

“你頭發上還有一隻。”

姚舒頭皮一麻，使勁往他上鑽，聲音裏已經帶了幾分哭腔。

“叔叔！快、快幫我弄掉！”

裴硯承不聲地撥

弄了一下的發，頸後的小紅痣顯出來。像是藏於發間的一枚紅小櫻桃，地長大等著人來采擷。

“糯糯。”

“嗯……”

小姑娘聲音裏還帶了點。

裴硯承的指腹若有似無地過的小痣，聲線略低：“你這裏有顆小紅痣。”

其實姚舒一直覺得脖子後的紅痣有點醜，被裴硯承發現略覺窘迫，“從小就有的，不過還好頭發遮著別人也看不到。”

“嗯，”裴硯承捋好的發，“藏好，別被人看到了。”

姚舒覺得裴硯承說話有點奇怪，但也無暇顧及他話裏的意思，巍巍地問：“叔叔，您幫我把頭發上的蜘蛛弄掉了嗎？”

“我再看看還有沒有。”

“不會有那麽多蜘蛛吧……？”

裴硯承麵不改：“說不定是一家三口出來散步。”

姚舒：“……”

正在這時，化妝室的門被推開，陳珂正站在門口，看到兩人後愣了下：“你們這是什麽造型？”

姚舒緩緩找回了點自己的思緒。

意識到自己被嚇得慌不擇路抱住了裴硯承後，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麵紅耳赤。

手腳並用地從他上下來，囫圇不清地向陳珂正解釋：“詩語姐的帽子裏有蜘蛛……”

陳珂正不以為意地噢了聲：“詩語呢，不在這兒啊？”

姚舒：“剛才有人把走了。”

陳珂正：“哦哦，我去找找。”

“等等。”

裴硯承突然出聲住他，不疾不徐地向他走過去，手，扯下了他的領帶。

“誒？承哥你拿詩語送我的領帶幹嘛？”

裴硯承二話不說將他關在了門外。

步履沉穩，向姚舒走近，把領帶遞了過去。

因為剛才的驚嚇，小姑娘的眼角還有些紅，微微仰著頭，睜著一雙漉漉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不是說要幫我係麽。”

姚舒接過。

“那叔叔把頭低下點，有點高。”

兩人的高差距實在過大，裴硯承微微俯，姚舒把領帶往他襯衫領口繞的

時候，仍舊有些費力。

白白淨淨的小臉上滿是認真，睫如蝶翼微。

飽滿的瓣被塗上了豔麗的紅，就像頸後的那顆紅小痣一樣。

裴硯承的眸頓了頓。

第一次從心底萌生出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想吻上去。

-

十二月，各大高校的冬令營也開始報名了。

下課前，江老師在講臺上一遍遍頂叮囑，有意向參加的同學趕填好申請表，家長簽字後上來。

南星大學一直以來都是姚舒的夢想。

回家後，姚舒將南星大學的冬令營申請表給裴硯承。

裴硯承看了片刻，從紙張上抬頭看向，眉眼微蹙：“你想考南星大學？”

姚舒點了點頭。

“為什麽要去那麽遠的地方。”

“不遠，”姚舒說，“南城離溪城很近的。”

“可是離黎城很遠。”裴硯承把申請表放在桌麵上，按了按眉心，“考黎大不好麽，去那麽遠我怎麽照顧你。”

姚舒看著他：“等我上大學了就可以住校了，就可以不用麻煩叔叔了。”

裴硯承緩緩抬眸。

“如果我不想讓你搬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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