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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不自知

阿蘭把燉好,先給步蓮華盛了一碗,步蓮華噙著瑩白的骨哨正在傳遞消息,聞到味道，含著骨哨微微笑了起來。

阿蘭不了他這樣，而不自知，卻讓這個眼不瞎的百爪撓心。閉上眼睛,深吸口氣,跟他說了聲,把袖子扯到手前襯著,端著冒著熱氣的小盅尋到了弓兵營。

不知道那個士兵的名字什麽，然而剛到門口還沒開口問,士兵們湧出來,一窩蜂把熱地請了進去。

弓兵營不同於其他地方,這裏的兵數量最，放眼去,都是半著膀子，結實的年輕小夥子。

南朝的偽帝要是知道自己象征著皇權的金龍袍被一群漢子橫七豎八地糟蹋在上，可能會氣得直接吹胡子翹辮子。

阿蘭目轉了一圈,士兵們就像是要比拚誰更結實一樣，在的目中著朝前努子，展示。

阿蘭在一眾中,終於找到了搶他弓箭的那個。

“這個！”阿蘭舉起手中的盅，“送你。”

一個虎頭虎腦矮壯的小士兵先接了過來，掀開蓋子一看,不爽道：“這是我送的！”

那個兵過來搶：“撒手，這是給我的！”

“不給你喝。”矮個子士兵抱起來就跑，也不嫌燙，齜牙搶著喝了幾口。

阿蘭驚道：“燙……”

其他士兵起哄道：“燙掉他的皮！”

很快他就被逮到了，並被按住頭打了一頓，又哥倆好地摟著，笑來跟阿蘭道謝。

阿蘭說：“我來道歉，搶了你的弓，打了你的任務。”

“你就是搶我的功都無妨！”那個士兵大手一揮，樂嗬嗬表示接道歉，並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我金秋。”又指著他旁邊的矮個子士兵，“這個是矮大頭。”

矮個子士兵送他一記掃堂，抱拳道：“高升。”

阿蘭：“……好名字。”

一個文長相白淨，縐縐的士兵搬了個矮幾，放在阿蘭旁邊：“坐。”

“不不……”阿蘭擺手，“我這就回去……”

“為什麽啊？”金秋嘬了口湯，吧唧了，讚了一聲香，說道，“坐唄，蘭妹子又不常來，怎麽能來了就走。”

文縐縐的兵也問：“聽說你過目不忘？”

阿蘭擺手搖頭：“沒有沒有……”

“沒幾天就能讀書了。”文縐縐的兵說，“你還記得我嗎？之前在京廊，我考過你字。”

“記得。”阿蘭笑著點頭，“他們管你傅律。”

“考考你。”傅律說，“我們弓兵營的人基本都在。”他按著順序，很快地報了一圈名字。除了名字，還有平時的諢號，立過的戰功，以及家中的況。

弓兵營在這裏的有三十七個人，傅律報完，隨便指了一個，“蘭姑娘，他是誰？”

“劉三好。”阿蘭說，“左手弓，甘南戰殺南朝副將趙吾德，十九歲，沒老婆。”

士兵們噗噗忍笑。

傅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又指著角落裏的一個沉默的士兵：“他呢？”

“杜安，話不多，三箭開平城，頭等功，二十歲，家中有個姐姐，姐夫是江六軍前鋒營百夫長何燦。”

整個營帳中的士兵們都忍住歡呼聲，雙眼閃著亮，盯著阿蘭看。

“我呢我呢！”一個士兵按耐不住，湊上前問。

“我知道你。”阿蘭笑瞇瞇道，“之前在京廊，問我軍字的那個，原來你沈笑，好名字呢。”

“我就知道。”傅律對金秋說道，“都記得，過目不忘。”

矮個子的高升啪啪鼓掌：“厲害呢！一清二楚，哥哥我進弓兵營，大半個月才把人識全。”

“你們都是樓二軍的兵嗎？”阿蘭問道，“樓小……玉，他說弓兵營是前鋒之一。開戰前是要衝到前頭去的，對不對？”

“分況。”金秋說，“不過我們的確是排頭軍，一般立功都是頭等功。”

“放屁！”

高升說道：“槍兵才容易立頭等功。我要不是個矮，肯定是槍兵。”

“你可拉倒吧！”

“槍兵營？”阿蘭想了想，問他們，“是現在在川西頭紮營的那個嗎？”

“對對。”高升說，“他們很容易就立頭功了，槍進槍出，紮死個大將都有可能。”

“排軍布陣時，他們在哪？”

傅律和金秋對視一眼，傅律說道：“我看你跟樓將軍關係不錯，他這些日子就要來布置了，下一城我們打姚康，就等江六軍來匯合，到時候全看兩位將軍商量。布陣的事，要看地形地勢和打法，每次都不一樣。”

這些，都是總兵營裏的人要考慮的。

阿蘭哦了一聲，點了點頭，想著過幾天去問樓玉。

阿蘭又問：“對了，月霜們是什麽營？”

“大刀營。”金秋開玩笑道，“馬抗大刀，我們開道，們收割。”

“屁，聽他胡扯。”高升一邊作著手勢，一邊說道，“萬副將那也是前鋒營，快襲，兩軍衝殺，駕馬開道，砍起腦袋來嚓嚓嚓！”

傅律問：“你問這些，是想選一個進來嗎？”

“到我們弓兵營唄！”高升說，“準頭那麽好！”

“可以嗎？”

傅律手把他推到一邊去：“不懂別說。蘭姑娘，你是樓將軍親自教的，將來肯定也是駕馬開道的，來我們弓兵營不合適。他說著玩的，你別當真。”

“我也就問問。”阿蘭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笑了笑，“我書還沒讀完。”

“你跟著蓮華公子讀書，將來一定另有安排。”傅律點頭說道。

金秋一副明了的表：“對，蘭姑娘一定會大有作為。”

阿蘭自己心虛的很，隻好微笑麵對。

“弓兵營！”

外頭傳來一聲吆喝：“來任務了，出來招募新兵！弓兵營考核在東市，快些去！”

“走走走！”高升興道，“要有新兵蛋子來了！！”

“蘭姑娘一起！”

“我去可以嗎？”阿蘭跟在後麵，“是要招新兵？”

“對。”金秋勾手，“跟我們去一起去招新兵。”

攻下一城後，先要清點錢糧，等待北朝調來的新接手，之後諸多事宜，就是將軍和員的對接。

作為士兵，攻下一城，隻意味著兩件事：有糧餉了！有新人了！

招新人這件事，不管怎樣都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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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不行的，可以笑一番，遇到厲害的，可以誇讚一番，跟其他營搶人，搶到手了倍兒高興，就像撿了金子。

弓兵營的新兵招募在東市新街，挨著槍兵營。

槍兵營的士兵們普遍比較沉穩，明顯年齡都比弓兵營的年長。

雙方見麵後，皮笑不笑，擺開架勢，開始吆喝著篩選新人。

弓兵營設了靶，又在五十步開外放了兩方重石，先舉石，後靶。

箭一事，要的是臂力和眼力。

可惜，弓兵營人氣不旺，稀稀拉拉來了兩三個，不如隔壁槍兵營來人多，而且來的也都是些開了弓不中紅心的。

金秋他們等的百無聊賴，高升說：“阿蘭，我想看你箭。”

“金秋老講你，我想開開眼。”

這倒不是諷刺挖苦，是真的想看。

阿蘭頭皮一麻，無措地看著塞進手裏的弓，歎了口氣。

“其實我……就練了一個月，要準頭沒準頭要力度沒力度的……”

“書讀一個月都有大進展，弓箭肯定也厲害！”金秋說。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阿蘭還是站在了五十步開外，深吸口氣，拉開了弓。

要是不中，丟人就丟人吧，自己又不是要加弓兵營，真不中，回去步蓮華也不會笑，書還是有的讀的。

如此一想，阿蘭也就沒那麽張了。

手穩了之後，據前幾次的經驗，阿蘭這次開弓後，沒有瞄準紅心，而是約莫著大概的位置，偏離了一些距離，瞇起眼送出了箭。

中了！

歡呼聲一片，阿蘭鬆了口氣，不由地笑了起來。

弓兵營這群士兵嗷嗷一，連槍兵營的都好奇地神腦袋過來看了。

槍兵營樓玉的副將看了靶心的箭，又看了在歡呼聲中紅著臉不停謙虛著說自己運氣好的阿蘭，不可思議地盯著的細腕子，問道：“哪來的臂力？”

阿蘭如實相告：“我以前在南都的碼頭給人搬過糧，那種大袋子的，因為搶著做的人多，都想領東家的賞，我就蹲在碼頭，船一靠邊兒我就跑上去搶起來抗上跑。”

說：“時間長了就……力氣大了。”

並非天生神力，而是生活所迫。

猝不及防知道了這些，槍兵營的副將瞠目結舌佩服又同：“蘭姑娘真是……”

憋了好久，在弓兵營士兵們齊刷刷地注視下，副將滿腦袋汗地憋出一句：“年英雄。”

高升的讚很獨特，他哈哈笑道：“這力氣可以搶漢子了！搶三四個沒問題！掙紮不的！”

金秋一臉嫌棄：“矮冬瓜，說這種話當心咬到自己舌頭！”

阿蘭想起那誰，臉騰地一下熱了，心立刻出賣了的薄臉皮，興地撲騰起來，阿蘭想手扇樂開花的心一掌，如果能做到的話。

不過，高升的這句話讓阿蘭不管腦袋裏在想什麽事，到最後都要歪到步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