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龍泉宮裏罪的姑娘們，要都有你這樣的魄力，一人捅偽帝一刀，這天下早太平順心了，哪還有這麽多醃臢事！我哥是怎麽說服你到北朝來的？”

阿蘭在如火的熱中，小聲說道：“……是蓮華公子救了我。”

“哎？”月霜呸呸兩聲，“什麽公子，聽著別扭。”

“……我聽過你。”阿蘭笑了笑，“這裏的士兵都很喜歡你，你還立過很多戰功。”

萬月霜笑道：“沒什麽大功績，不足掛齒！”

步蓮華支著頭，歪在床榻上，看著這兩個小姑娘嘰嘰喳喳聊，臉上淡淡笑意，垂眸看見地上的那白綾，又慢慢收了笑，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走過去撿起白綾，蒙上了眼睛。

他調整好白綾，卡上銀蓮扣固定好，剛要說時候不早了，讓們都去休息，就聽見月霜問阿蘭：“對了，你住哪？今晚你跟我到前鋒營睡吧，你合我脾氣！”

阿蘭沒有回答，步蓮華似是知道了過來，於是說道：“阿蘭，去跟月霜玩吧。”

阿蘭擔心道：“那你……”

“去吧，這些天都在，讓帶著你玩。”

“走吧走吧。”萬月霜拉住阿蘭，“我那邊都是姑娘們，有的聊。”

阿蘭被萬月霜拽著，回頭看向步蓮華：“那我……”

心裏是想跟月霜親近的，卻又擔憂步蓮華，自己還有些話想同他說。

“姑娘們一起去玩吧。”步蓮華笑道，“快去吧，我這裏也沒意思，讓月霜帶你去看看。”

月霜點頭：“我讓你看看我的前鋒營！”

兩個姑娘走了之後，步蓮華推開白綾，坐在床邊，出神地看著地麵，良久，他自語：“眼睛……要是正常的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補一更才能V，所以把大更拆開了，V章第21章，今天11點左右更新，一定記得看！

第21章一切公子都是紙老虎

萬月霜跟步蓮華的格差不多又差很多,兩個人都好相,不過,萬月霜明顯要話多一些，一路上說個不停。

在口中，戰場拚殺的刀劍影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都是尋常事。

阿蘭今天心經曆了大起伏，現下有些提不起神的覺,饒是如此,也被月霜帶的高興起來,月霜罵南朝的那些將軍時,聽過的，也能隨聲附和幾句。

月霜東拉西扯說完,開口想姐姐,然謹慎起見,還是先問了阿蘭：“你有多大？”

阿蘭也不知為何，在萬月霜麵前,拘謹漸漸消散了之後，就莫名其妙沉穩起來，可能是襯托的,萬月霜明顯就是那種一帆風順備寵長大的姑娘，簡單直率，活潑隨。在麵前,一向自認為懵懂莽撞的阿蘭，現在倒像是年長的姐姐，笑著答道：“我是開元四十三年人。”

“哎？同年啊。”月霜高興道,“幾月？”

“十二月。”

月霜蹦起來，扯住的袖子，仰起下：“來，姐姐，我七月。”

“……”阿蘭努力了半晌，沒能出來。或許是阿蘭的錯覺，覺得，月霜和樓玉的子有些像，顯小，總給人一種他們都還是孩子的覺。

萬月霜看為難的表，哈哈笑了笑，拍著的肩膀說道：“逗你玩呢，名字就行。”

個頭矮，走起路來卻飛快，像個男孩一樣，搭著阿蘭的肩膀閑聊：“你從南朝出來後，一直跟著我哥嗎？”

“嗯。”

“跟著他都做些什麽啊？”月霜問道，“你會打仗？”

阿蘭連忙看向，在南朝見過人們之間的明爭暗鬥話裏有話，想從月霜臉上看出的話中話，最後，卻發現是自己多心了。

萬月霜看盯著自己也不回答，一臉迷茫。

“蓮華……”公子兩個字在月霜的注視下默默又咽回了肚子裏，阿蘭說，“他教我讀書。”

萬月霜驚訝：“他親自教？”

“……嗯。”想起自己是步蓮華親自教導，阿蘭忽然想自豪地抬頭。

月霜眼睛亮了起來：“真的？他都教你讀什麽書？”

阿蘭想起樓玉說的話，卻隻笑著說：“教我識字而已。”

“……你跟來幾個月了，他還隻教你識字？”萬月霜一臉嫌棄的表，不過嫌棄的不是阿蘭，是哥哥，“你怎麽不打他？！他肚子裏吃了一座山似的書，敢這麽久了，隻肯吐出一點點皮，隻教你識字？還教這麽慢？有鬼！”

阿蘭尷尬不已，陷沉默。

月霜神焦急地追問道：“平時，你跟我哥睡一起？”

阿蘭再次沉默。

月霜跺腳。

“我都看見了，你倆的飾都是放一起的，兩張床一條床被。”指著自己的眼睛，鄙夷道，“不行，我哥怎麽這麽壞？一肚子壞水，這分明是要……”

占便宜三個字月霜沒說出來，但寫在了臉上。

“這事要是我爹知道了，準打死他。”

阿蘭無力地辯解：“不是，他沒有……”

“別替他說話！這種我見得多了！”萬月霜語速極快地說道，“我們北朝有些兵也都是子，改不了子，主公不讓他們擄南朝的姑娘，他們倒好，想出別的法子來，噥，就是我哥這種的，沒想到他也學會了。打著我們北朝開風的旗號，騙那些南朝姑娘識字，手把手的教，拖著時間，想盡辦法占姑娘家便宜，最過分的還要同吃同住，時間長了就說有了，小嗩吶一吹鑼鼓一敲，嗬，老婆就有了，可姑娘家的字恐怕都沒識全，再過幾天，孩子都生了……我哥怎麽也是這種人！別人可以，他能嗎？也使這種掖著藏著的騙，生氣！”

阿蘭更是尷尬，語無倫次地替步蓮華說話：“不是的，沒有……你哥哥說他需要我，所以要住一起……”

萬月霜猛地一下停了下來：“什麽？”

眼睛睜圓了，猛地轉過頭看向阿蘭：“等等！你是說，我哥需要你？你不會是……天命紫氣？”

“……好像是。”阿蘭不願再提起那三個字，隻支吾道，“因為這個原因，我一直和他住一起，但你哥哥人很好，他不是你說的那些人，他是真的在教我讀書，不僅僅是教我認字，還有小七……”

“他讓七哥也教你？”萬月霜愣了一下，“教戰法兵策嗎？”

阿蘭輕輕點了點頭：“雖然我……沒怎麽學好……”

萬月霜低聲音，扳著阿蘭的肩膀，再次睜大了那雙嫵漂亮的眼睛，驚奇又欣喜地說：“原來你是帝王命！”

“怪不得！”喃喃道，“怪不得……你跟著我哥來北朝，那你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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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阿蘭搖頭，“我是南都的乞丐。”

“不可能吧？！”萬月霜原本要問的話被阿蘭的回答打斷了，滿臉不信地說，“你怎麽會是乞丐？”

阿蘭輕聲笑道：“我真的是，我從小就沒見過父母，在南都的乞丐堆裏長大。”

“不……”萬月霜半張著櫻桃口，連連搖頭，“不可能的，你肯定有父母，我是說……你從記事起就是乞丐，就沒父母沒家人，和乞丐們一起長大？”

“嗯。”

“這怎麽可能！”月霜挑眉，“阿蘭，你知道開元四十三年發生了什麽事嗎？”

阿蘭懵了一下，搖頭：“什麽事？”

“開元四十三年，蕭宛郡主去世，那年冬天特別冷特別長，連天大雪，十三州無一例外，就連南朝也都下了雪，凍死了好多無準備的南朝人，更別提乞丐了。”

阿蘭愣住。

“你恰巧是嚴冬出生，四十三年十二月，正是最冷的時候，你若真是被父母扔在乞丐堆裏的棄嬰，早凍死了。”月霜說，“你肯定不是從小在乞丐堆裏長大的，你再想想，你能記起的最早的年份是哪一年？”

“……六歲。”阿蘭想了想，說道，“跟著乞爺爺討飯吃，就是一個老爺爺，收留我們這些散乞。那年南都還有燈會，青樓也還在，青樓裏的翠姑溜出來給我買了糖吃，黏在牙上……掉了一顆牙齒，還流了，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之前呢？”

阿蘭搖頭。

不記得了，能想起的，也就是六歲，那時已經是乞丐了，跟在乞爺爺的後，拿個大大的破碗，遇到麵相和善的人就跑上前，捂著風的牙討飯。

再早一點，其實也有，印象中依舊是髒兮兮的自己，吃不飽穿不暖，怎麽可能有家人？

萬月霜肯定道：“六歲之前，一定有人養你，你家應該還很殷實，開元四十三年年底，南都凍死了好多人，沒錢從北邊買炭火暖爐的要麽凍死，要麽南下了。這是我們主公說的，他常跟我講這些，他的孩子是在墨城出生的，剛出生就凍死了……話說回來，你能長到六歲，絕不可能是乞丐們養長大的，你家應該是家道中落的那種。”

阿蘭搖頭：“不會的……”

萬月霜說完，拳砸手掌，當下決定了：“我哥笨死了，也不知道問問你，我明天讓暗門去查問。”

“我……其實並不想知道父母是誰……”阿蘭低聲道。

“為什麽呢？知道自己是誰，姓什麽什麽不好嗎？”

阿蘭看著，苦一笑，又想起樓玉的話，深吸口氣，說道：“我害怕我的世……多年來，我活的卑賤，最怕別人說我世低微。如果不知道父母是誰，我還可以不去想這些，如果知道，有些事就板上釘釘，我怕一輩子都……”

“你什麽意思？要是父母出不好，你還看不起自己了嗎？”

“我沒有……”阿蘭搖頭，“但有些事，會被人反複說起……我不想總聽到這些……”

萬月霜急的跺腳：“現在這個世道，還有誰會盯著一個人的家世出看啊！你怎麽能這麽想，喂，你想想啊，你是帝王命啊！我哥那雙眼睛不會有錯的，他折壽那麽多年長的那雙眼睛，看的就是你們這些帝王命，一盯一個準。你這命天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