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出去后林漾沒立即回班,靠在樓梯口的拐角，從通訊錄里翻了一遍，最后還是決定給沈妄發一條消息。

沒辦法,家長這事沒法讓卓季芳過來，這些話說的難聽，又加上卓季芳本就跟陶文霜的母親有矛盾,兩人真面了,怕是真的會打起來。

林漾心累的敲下幾個字,發送：【哥哥,你什麼時候回家？】

沈妄回的很快：【？】

隔了十多秒,他又發送了一條：【周末，什麼事？】

老錢讓們周五家長過來，周末也趕不上了。再說了,沈妄曾說過,讓在學校不要公開和他的關系。

林漾差點忘了這事。

仰頭,閉眼靠在墻上沉思了會,又低頭,給沈妄回了消息：【沒事，關心一下哥哥。】

這話說的自己都不信,沈妄直接給回了一個【呵】字。

這事怎麼說林漾也不是過錯方,家長也沒那麼強制,到時大不了就說自己家長有事來不了，應付下吧。

從下午第一節課折騰到現在,林漾也累了，把手機收起來,了眼調整好表才從樓梯口出去。

高辰俊就站在不遠。

他率先開口：“今天這事我很抱歉,沒想到會弄這樣。”

要不是中午在茶店里自己要給買茶,被三班的人看見也不會傳出腳踏兩只船的謠言。

“許縱那邊我們都知道，你跟他就是同桌，你也別太生氣，們這些人就喜歡捕風捉影，瞎……”

“高辰俊，”林漾打斷他的話，拿出剛收進口袋里的手機，當著他的面把信息調出來，“這是你的號碼，我到現在沒有備注過名字，因為我沒打算和你以朋友的關系相，我認識你時，你只是我朋友的朋友，現在，我們只是一個學校同年級的人，甚至連同班同學都算不上。”

“而以后，我們之間只會是陌生人。”直接把他的號碼加了黑名單，“以前沒拉黑是不想讓我同學許縱、吳澤昊他們在中間難做，給彼此都留一個面，但現在已經沒必要了。”

“該說的話無論是手機上還是當面我都說的很清楚直接，但好像你一直在裝作看不懂，自以為是的用你覺得追人的方式糾纏，說實話，我不喜歡甚至是反。而你如今的某些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生活，今天的事你雖然沒有參與，但你是間接造，我沒法再和你顧及任何的同學面。”

高辰俊愣住，想說話說不出來。

林漾：“你大概不知道我，我跟除卻家人以外的人相要麼是陌生人，要麼是朋友，在我明確說出不可能后你還一而再的把這層面撕破，那我們之間只能是陌生人。”

高辰俊沒想到會從里聽到這麼一番話，有些急：“我，我沒，我不是這個意思。”

“無論是什麼意思，都希我們以后能保持距離，你的心思不必放在我這，祝你以后遇到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

林漾沒再看他一眼，直接回了班。

高辰俊一不的站在那，得筆直，雙手握拳，直到下課鈴打響才轉抿著回了班。

那場鬧劇的最后以老錢換位置結束，雖然跟許縱沒什麼，但也怕這兩人因為流言再真有什麼苗頭，林漾一進班，老錢就站在講臺上快速地下指令：

“林漾你到第三組跟周婕坐，周弦思你到林漾的位置坐，現在趕收拾東西換過去。”

林漾：“……”

林漾到了第三組后變了第三組的組長，原本的組長調到了周弦思的位置上接替原來林漾組長的位置。

老錢直接讓兩人來了個互換。

班里人都關心問這事怎麼理，陶文霜有沒有給道歉，三班罰了嗎？

沒人問陶文霜說的那些難聽的話。

真正的朋友是看來的，不是聽來的。林漾在這個班的為人大家都清楚，不爭不搶，不多話不話，也從不聊八卦，更不對別人的事評頭論足。

同桌周婕之前就跟做過值日，替收拾著東西小聲道：“就那計蕊，你跟許縱那些七八糟的八卦就是傳給三班的，許縱從辦公室回來就察覺不對，跟吳澤昊一起把那人揪了出來，不經嚇，三兩句就說了實話，眼淚都憋出來。”

計蕊，原本坐在林漾和許縱后的生。

也是那天說和許縱關系的人。

計蕊雖然哭了，但大家沒一個同的，都說是小人，狗，心機重，沒人愿意再跟玩。就連原本跟坐在一起的男生都被哭煩了，大聲喊：“你能不能小點聲，眼淚都蹭到我桌子這邊了，你不嫌臟我嫌臟。”

計蕊的臉紅一陣青一陣的。

“不用管。”林漾收拾好東西，喝了口水，現在煩的是周五的家長。

另一邊沒再收到林漾回復的沈妄擰眉看著手機屏幕，對這人突如其來的“關心”莫名其妙。

展子鑫跟他睡一個屋，問他怎麼了，看個球賽都心不在焉的。

“我們周五什麼時候結束？”沈妄問。

“下午四五點吧，老師說到時候晚上一塊聚個餐，房間不退，讓我們休息一晚第二天帶我們回去。”

“不能早點？”

展子鑫點了一煙，又給他撂過去一：“你有什麼事要早點回去？”

沈妄接過來，叼在邊：“有點事。”

“那天下午有兩門測試，你要寫的快早點卷也能趕回去，不過晚上的聚餐你不參與了啊，好不容易結束了，不放松一下啊？”

打火機在拇指上挲了兩下被他點燃，青白的煙霧自他掌心籠起，沈妄略微瞇了下眸子，心不在焉的又回答一遍：“有點事。”

周五下午快放學的時候老錢就把林漾到了辦公室。

“你家長還沒到嗎？陶文霜那邊已經到了，正在會議室等著，你家里人還要多久？”

林漾低著頭，率先做出一副認錯的模樣：“我爸媽臨時出差，來不了。”

“都出差了？”

“嗯。”眼也不眨的回答。

老錢一想人家這也是害者，又不會怕家長過來，估計也是真有事，又問：“那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

林漾猶豫了下，沒直接否認沈妄的存在：“還有個哥，但他也沒空。”

怕老錢再多問，忙說：“沒關系，老師，我自己的事我自己過去理就行。”

老錢抱著枸杞保溫杯，有些為難：“陶文霜媽看著不太好相，你自己行嗎？”

見過，自然知道這人什麼樣。

“算了算了，我跟你一塊過去吧。”老錢還是不放心。

會議室里除了三班班主任就是陶文霜一對母了。兩人背對著坐在靠墻的那一排，林漾站在后，打量的目在陶文霜旁邊的那個背影上多停留了會，覺有些不太對。

那人不像陶文霜媽。

直到兩人聽見聲音轉過來。

那一刻，林漾瞳孔不控制的了下，連帶著長長的睫都跟著輕，握在掌心里的指尖冷的有些發涼。

“陶文霜媽”主和老錢打招呼，老錢點了點頭：“金士是吧，這我們班的林漾。”

金士穿風格偏向年輕化，上白襯衫搭配黑的小馬甲，腰扣了一條黑的細款皮帶，下是一條黑七分，踩著四厘米的高跟鞋，氣場干練，面容致。

林漾第一次見時就覺得很適合做財務，做事利落干脆，從不拖泥帶水。

寒暄完了，老錢帶著林漾在對面坐下。

陶文霜早注意到林漾吃癟的神，得意的揚了揚頭，小表不斷。

“老師，關于這兩孩子的事文霜回家已經都跟我說了，我是覺得吧，既然都已經提到了對方母親，那怎麼說也應該讓母親過來一趟。”

金士狀似無意的從林漾安靜的臉上掃過，裝模作樣的問道：“林漾，你媽沒來嗎？這樣的事還是應該家長來一趟，怎麼能讓你一個孩子來呢？”

沒等老錢解釋，林漾突然抬頭，面無表：“不用了，我爸舍不得讓我媽拋頭面。”

幾人都是一頓，有些莫名的看向林漾。

林漾跟沒察覺似的，說話帶刺一般：“事你都知道了，要說什麼就趕說吧。”

老錢和三班班主任對視一眼，把那天發生的況又重新敘述了一遍，尤其是提到某些侮辱的字眼，語重心長道：

“陶文霜媽媽，我們這個學校呢雖然注重孩子的績，但孩子的心發展也不容忽視，陶文霜既然能說出‘勾引’‘上位’等這些難聽的字眼，說明你們家長對孩子心理這方面的忽視還是大的，我們希你們家長能對孩子有個正確的引導，尤其是此類對長輩不尊重的行為要堅決杜絕。”

“我知道了，老師。”金士上這樣說著，下一句又是，“不過這些都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倒也不必這麼較真。”

“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林漾截了話，冷笑勾，“阿姨，那我說你也是勾引功上位，和你現在的先生結了婚，你會介意嗎？”

“你！”

“林漾！”

老錢和金士的聲音同時響起。

陶文霜也呆滯住了，沒想到林漾能說出這話。

“不過都是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罷了，阿姨你也不必較真。”林漾用的話來反駁。

金士面上掛不住，氣的子都在抖，聽見老師說要不回家跟孩子父親再商量商量時又突然笑了：“是啊，子不教父之過，我回家一定會讓我先生、孩子父親親自教導的。”

“子不教父之過，既然陶文霜爸沒來，那阿姨你作為的母親替向我道個歉應該也能說得過去。”林漾直視著。

金士猛地站起來，板凳劃出“刺拉”的尖銳聲：“林漾，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給你道歉？”

就這麼兩句就讓惱怒了，林漾覺得沒意思，轉向一直懵的陶文霜，輕描淡寫道：“陶文霜，你要不要把你‘媽’帶回家歇歇，別讓在這發瘋。”

“媽”字被林漾強調。

金士拿起包，攏了一把頭發，臉鐵青：“讓我給你道歉，你爸天天還得跪在我面前給我道歉，你也不看看自己算什麼大小姐，有娘生沒爹養，一點家教都沒，難怪你爹都不要你。”

說完，拉著陶文霜就走，鞋子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得“蹬蹬”響。

兩個老師也沒想到會鬧這個局面，林漾平常看著不言不語的，這怎麼一張口就是刺，跟陶文霜媽像有仇似的，一直反著說。

不過這麼看來，陶文霜能說出這些話跟家里也不了關系，兩老師聽了全程也知道陶文霜媽是不覺得自己兒有錯，還就覺得是小孩子不當回事。

說出的那些難聽話，也不亞于陶文霜。

老錢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班的學生，埋怨的瞥了眼三班班主任，給林漾倒了杯水：“不急著回班，你先在這坐一會，我一會過來。”

兩個老師先后出去。

門被關上，聲音也漸漸遠去，面前桌子上的那杯白開水冒著白霧，熏著酸的眼睫。林漾維持著那個姿勢不知道坐了多久，雙手在桌子下攥的很，指甲刮到掌心里的，泛起尖銳的疼。

那個人說的話難聽，但卻直白真實。因為那個人不是金士，不是陶文霜的媽媽，是林賀公司的財務，林賀現在的妻子，林賀出軌的小三——葛青。

陶文霜一家跟葛青不知道什麼時候聯系上了，這次大概是想看林漾把卓季芳過來出丑，所以直接領了葛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