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好
魏子期有些不滿王川的做法。
胡氏跟著回家,王川如今也知道了,這府里上上下下,為這個只怕不得安寧。
這種時候,還要把鸞兒挨打的事說給主子們知道……誠然,王川或許是好心,也是做奴才的本分。
聽聞此事,他也是惱怒的,宋家欺人太甚,而章氏和魏子衍,更是有恃無恐的過分!
但要計較也好,要理論也罷,現下都不是時候。
爹剛點了頭,愿意去好好勸勸章氏,說服寫家書回揚州,現在把鸞兒的事一說,這火氣又拱了上來,怎麼可能好好說?只怕見著面,就先想起鸞兒是怎麼滿腹委屈的搬到莊子去住了幾日了。
他勉力穩住魏業,雖然自己也是黑著臉,可卻耐著子還要安他爹:“爹,你沒聽川叔說嗎?齊王來過府上,也變著法子的給了母親教訓。這些年,陳平在府里耀武揚威的,不過仗著是母親娘家帶來的人而已,這樣打母親的臉,齊王其實治的已經很重了。”
“重?這就算是重了?”魏業哪里聽得進去這個,“我倒覺得王川說得對,殿下不過礙著面子,到底不好置府中的主子們,這是留了后手,等著我回家來料理呢!”
他用了料理兩個字,魏子期眼皮一跳,暗道不好。
果然那里魏業閃想要繞過他,他這時哪里顧得上那麼多,抬手就扣住了魏業一條胳膊:“爹,您好歹消消氣。鸞兒挨了打,還要咽下這口氣,我聽了也惱怒,可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母親已經打發了陳平離開,跌了面兒,您今日回家,帶回一個胡姨娘,跟著就再為鸞兒的事同母親大鬧起來——”
他一頓,把后話咬重三分:“母親是當家主母,您再落臉面,將來還如何持中饋,又要怎麼在外走呢?”
他真不是有意替章氏開,無非是怕魏業在氣頭上,真的不管不顧,鬧得不可開,那是給外人看笑話,自然了,他說的也是有理的。
章氏還要在外走,誰家的夫人設個宴,還是要去赴宴的,難道將來人家說起,魏家我主母是這樣不堪的?
魏子期把一番話說完,見魏業站住了腳,那份兒要從他手上掙出去的勁兒也小了些,便想著趁熱打鐵,忙又勸兩句:“母親若說當初鸞兒去莊子上,也是怕一時想不開,和宋家大姑娘撕破臉,傷了咱們和宋家的分,回頭生意還做不做呢?咱們家是經商的人家,人往來都不是一日促就的,多年下來的朋友和人脈,總不能看著鸞兒胡鬧,就這麼折進去。爹,您又打算怎麼說?”
“我……”魏業提了一口氣,卻到底什麼也沒說出來。
魏鸞是他最喜歡的兒這不錯,可魏家的生意,才是最要的。
宋家在齊州基也深,當初是做茶葉的生意起的家,后來做大了,便什麼都涉及些,最早有生意往來,也是為著香料生意。
魏業這幾年幾乎走遍了大梁境,可實際上香料的生意就是那麼回事,他早有了打算,要發展魏家的茶葉和瓷生意,可既然要做茶葉的生意,那就不好把宋家給得罪了。
這不是誰比誰底氣的事兒,人家說和氣生財,做生意的,最忌諱的就是四樹敵。
是以魏子期這樣子勸他,他一下就冷靜了大半。
是,現在去尋了章氏責罵,然后呢?責罵了這個正室,就鐵定要到宋家去跟宋平章討個說法了。
可是案王川所說,黎晏那天是提著宋宜上門的,左右把個閨秀叉著進的門,這名聲可壞了,也是活打了宋平章的臉。
魏業一時犯了難:“你妹妹欺負,你反倒冷靜的下來了?”
“我不是冷靜的下來,彼時若我在齊州,一定不會給宋家好果子吃。”魏子期眸一暗,卻只是須臾,便恢復如常,“可是爹,事已經過去了,現在再找宋家理論,那都了翻舊賬。難道咱們家就都是些小肚腸的?況且胡姨娘的事……”
他頓了聲扭臉兒去看王川。
從前沒防過王川什麼,畢竟娘活著的時候,也很高看王川,且他們兄妹長大的這些年,明里暗里王川都沒護著。
只是今日,魏子期莫名就是不想王川聽見有關于胡氏的任何事和謀算。
王川這會兒倒識趣兒起來,貓著腰告了禮,又見魏業沒攔著有別的吩咐,便退出了書房外。
魏業擰眉:“你防著王川干什麼?”
“不是防著川叔,就是覺得他今天怪得很。”魏子期了鼻尖兒,“明知道胡姨娘進了府,家里只怕有的鬧,偏這時候告訴咱們鸞兒的事……”
魏業沒他想的那樣多,實在也是因為王川跟了他太多年了,真正是知知底的人。
故而他反勸了魏子期兩句:“你還是年輕,遇上什麼事兒都想的多,其實這樣也好,凡事多留三分小心,總不容易出錯,就是邊的人,不要這樣疑神疑鬼的。人家說疑心生暗鬼,日子久了,沒有的也了有的,原本是忠心耿耿的人,倒你生生給推出去了。”
魏子期愣了下,也不反駁:“我記住了。”
他教,魏業便很滿意:“你是不是還想跟我說,胡氏的事還指著你母親,我再為了鸞兒的事去責罵,這封家書只怕是不會寫了?”
魏子期也不好明著就點頭,反倒像是編排章氏,他猶豫了下:“其實也說不得母親開明大度。只是爹,把母親的心寒了,對您,對這個家,又有什麼好呢?”
這回到魏業愣住了。
他一向知道,大兒子連帶著兩個兒,都是不喜歡章氏的,他們是相看兩生厭,誰都看不上誰,多年都是貌合神離,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罷了,不然這次他帶著孩子出去辦事,章氏也不會做出這種糊涂事了。
但聽大兒子這會兒說的話,倒真像是幫著章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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