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散散立不起來。

靜了一靜，戚珍還是破功，忍不住問：“怎麽？學生妹好上手麽？這麽快就回來，我以為你要玩到明天中午。”

陸顯把手裏的香煙盒隔空拋垃圾桶裏，不在乎的冷嘲熱諷，“你幾歲，還計較這種事。”

戚珍原本坐在鏡子前收拾妝容，聽他這輕描淡寫一句話，再也憋不住火，猛地轉，盯住他，“不必你提醒，我清楚我幾歲，人年近三十倒都不要，你什麽想法我清楚得很。今晚的小*夠不夠味？要不要幹脆包起來？比那個學生妹怎樣？也是沒開過苞的？”

“我以為我們已經講得很清楚。”

最恨他這幅模樣，冷，好像從來沒，人對他就像，用完就拋到腦後。偏偏有人排著隊犯賤，他哪來的神力，比海因更容易上癮。

過後，陸顯問：“吹水權那邊怎麽樣了？”

戚珍說：“他原本沒懷疑上你，隻是秦子山暗地攪局，不管對東北佬下手的是不是你，他都要推到你上。我看吹水權撐不了多久就會信他，你自己小心。”

陸顯自嘲，“小心？出來混，小心頂個屁用，大膽心狠才能活得長。要來就來，龍興跟振和爭地盤，總有一個要死。”

戚珍忍不住刺他，“你死了，你的學生妹怎麽辦？”

陸顯站起來，不打算再留，“這個就不用您心了，D嫂。”

“那個阿怎麽辦？孫進良下手狠，灌了藥送到你床上，看你吃不吃。”

“有D嫂看著，我想吃不夠膽啊。我武大海去，那王八蛋最近想人想瘋了。秦子山想在我邊放暗線，未免太蠢了點。”

同時間不同地點，溫玉睡得口，爬起來找水喝，又肚，四覓食。途經溫敏房間，見門大敞，繩索鬆了，空落落一間房，人早不見。

撇撇，未出聲，去到一樓取牛，忽而聽見一陣悉悉索索腳步聲。客廳的燈未開，隻有廚房一盞孤燈亮著，但已足夠照亮背著背包提著鞋子麵蒼白的溫敏。

兩姐妹對視半分鍾，溫敏的臉扭曲，想說話卻又不敢開口，隻好僵持對立，等到冷汗涔涔也未見對方揭發半夜逃跑。

其實也不想，窮到陪客的時候也想過去戒，可是毒品為何毒品，你沾一次就不要想輕輕鬆鬆，不掉你淋淋一層皮不算完。

忍不住，千萬隻螞蟻啃一顆心，痛不生。與其戒毒，不如直接拿繩索勒死，省的苦痛。

眼前溫玉，隻當是空氣，淡淡瞥過眼，關了燈，轉上樓。一件雪白棉布睡飄在寂靜淒清的夜裏，似一隻鬼，落地無聲。

溫敏高懸的一顆心終於落下，玄關換上皮靴，頭也不回地離開溫家這棟裝滿鬼怪的老宅。

一家子人，居然沒有一個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D哥。。。好俗

不要舉報我呀

重申一下，此文男主不渣，恩，我要換個口味，不寫渣男

9第五夜（上）

的睡夢中似乎總有這樣一個人，乘飛機飛行在三萬尺高空，窗外景明麗飛揚，雲層鬆膨脹，從東京都的櫻花到香港的登高樓，從南洲長滿棕櫚的曠野再到斯堪的納維亞人聲寥寥的雪原，一路馬不停蹄艱難上行，沒有家更沒有依靠，低頭匆匆走向終點。

一睜眼天大亮，溫玉的第一個反應是著急，怎麽現在才起，路過忠烈祠的小三十分鍾才一趟，糟糕，今天鐵定要遲到。立刻掀開被子下床，一雙兔拖鞋隻剩一隻，另一隻天知道被踢到哪個角落，急的滿頭汗，索跳到床上，迅捷地剝掉睡，在晨裏敞出和田玉一樣溫潤無暇的，清的過飄窗上薄薄一層簾溜進來擁抱細瘦纖弱的蝴蝶骨，因彎腰而惴惴不安的兒也被進懷裏溫存，它化作了風，來來回回，不知收斂地親吻著一雙巍巍戰戰兢兢的桃紅的蕊。

誰來做一幅畫將雨後初生的風以筆臨摹。

等到溫妍推門而，一句話將那風都驚走，溫玉打理著襯衫紐扣，被阿姊住，“你穿校服做什麽？今天周末呀。”

溫玉愣愣傻傻地看著溫妍，緋紅的在麵頰上一點點開，實在傻得可。溫妍忍不住臉，笑著說：“快要期末考，我看你神張到過頭。周末也不要隻顧著溫書，有時間和同伴出門踏青購，放鬆心。”

再囑咐：“換一件小洋裝，下樓吃早飯。今天家中低氣，說為妙。”

溫玉點點頭，暗暗罵自己神經質，睡一覺直接失憶，不記得早渡過周六補課日。

隻是這個周六，平平常常沒有波瀾，倒令不習慣了。

因溫敏逃跑，留一封所謂的絕筆信，裏頭氣呼呼揚言要和沒人沒的溫廣海斷絕父關係。歐玉芬與溫廣海了頭又開始吵吵吵吵個沒完，無非是他怪教不好兒家門不幸，指責他賭家產要害全家人出門乞討。

到最後傷心的總是人，歐玉芬坐在沙發裏掩麵大哭，溫廣海嫌煩，攬著裝扮好的袁碧雲出門散財去了。

溫玉的三文治剛剛吃完，牛剩半杯，歐玉芬瞪眼睨來，恨恨道：“有的吃還浪費，遲早趕你去睡大街。”

一家子廢都靠那點嫁妝吃飯，心裏憤憤不平也應當。

“大媽我錯了。”這也是個修煉千年的怪，被人指著鼻子罵還能扯出一個溫溫的笑，人有火發不出，憋在口不上不下更苦悶。溫玉默默地喝完了那剩下的半杯牛，了角，對來收拾碗筷的阿珊說一句“辛苦”，提著子繞過虎視眈眈的歐玉芬上樓休息。

二樓尤賢的房門半掩著，溫廣海嫌老，又沒花樣，五六年不進房間。其實十七歲生溫妍，今年也才三十九，正是風韻猶存的時候。隻是從早到晚唱自己命苦，聽得人雙耳滴油，鼓生繭，反反複複無非是小時候家裏窮，好不容易靠運氣——其實全是靠自己本事，攀上船王溫廣海，又被沒名沒分養在外麵，頭一胎生仔差點死在病床上，耗了半條命生下來卻是個兒，這一下三五年懷不上，等懷上龍胎，喜得開一百桌大宴賓客，到頭來空歡喜，男仔是男仔，隻可惜是個白癡，倒是小兒得像狐貍，隻是帶衰，克母克父克兄弟家人，一出生溫廣海就被人坑掉家產，從此就沒有好命過。

這一時又興致高昂地對著鏡子描眉畫眼，不過越看越氣悶，漂亮又有什麽用，人上了年紀就和恒指一樣，一天天向下，等著跌價。隨便是誰都敢對你那張塗滿脂的臉吐一口唾沫，不屑地罵一句黃臉婆。

無名火上竄，抬手把底往外扔，誰知砸到路過的溫玉，聽哎呀一聲，捂著額頭發愁，尤賢便高聲笑起來，樂不可支，似乎一整月憋屈就等這一刻開懷。

尤賢站起，一手叉著腰，扭著到門邊，怪氣，斜眼看，“哎喲，真不好意思，一抬手居然砸到我們家七小姐，來來來，讓媽咪看看，這麽漂亮的小臉蛋砸破相了沒有？”

發了狠，一把掀開遮擋著傷口的手，一隻手掐著下頜迫使抬頭。

沒有錯，就是這張年輕漂亮的臉，就是這個乖早的掃帚星，不但吸走了的青春，阻礙了的富貴前程，還害得福仔好好一獨苗變整個溫家的笑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麽恨，恨到咬碎也忍不得，恨不得徒手掐死。

沒錯，掐死了，掐死了溫玉這個妖，一切都風生水起，死了，福仔轉眼就變正常人，溫家下一刻就拿回被騙走的家財。

好了好了，尤賢終於找到一切痛苦的源、癥結，塗得猩紅的指頭蛇一樣爬上溫玉纖細的脖頸，隻要合攏手，稍稍用力，這個命中帶衰的小婊*子就再也害不到，還等什麽呢…………

溫玉看著的眼，淡淡道：“已經九點半，你再不換服，必然趕不上今早去南山島最後一班船，阿叔脾氣壞，最不喜歡等人，半個月才見一次，你要珍惜時間呀三太。”

一句話說得尤賢全發冷，想問怎麽知道，費了半天力氣才斷斷續續說出幾個你字。

又哭，溫玉皺眉，厭煩得很，揮開脖子上那雙枯瘦的手，低了聲音說：“三太，我勸你開心完回家收一收笑容，二太最，早看出有鬼。”

隨即笑開了，清清脆脆聲線說：“媽咪，橘紅最顯氣，你用那隻口紅吧。同周太太打牌不必客氣，要大殺四方贏到夠本才回。”

尤賢臉上僵得可怕，怎麽努力也不出一笑，轉頭看二太早起下樓來，冷冷看們母一眼，滿是嘲諷。

溫玉的眼裏，對，也一樣是看不起，“三太自己小心，早去早回。”便下樓去找阿珊要急救箱，理額角破皮的傷口。

這一棟舊樓，森森如同一座冰窟。

再見周六，收音機裏反複播報來自天文臺的強風信號，熱帶氣旋“帕裏”距本埠西北偏西約一百九十公裏，預計向東移時速為九十公裏，明日下午三時接近本港，屆時請市民盡量減外出做好防風準備。

天邊烏雲一層疊著一層，低氣，行人腳步匆匆。風吹起路上破破爛爛一隻塑膠袋，也吹起長長短短彩斑斕的，掀開來令路旁賣魚蛋禿頭男眼凸心跳，一個接一個看學生白領白花花大小，赤橙黃綠青藍紫三角平角蕾條紋各底，即時上演限製片，魚蛋煮到發福肚也不管。

一座不夜城，九點正預熱著淩晨狂歡。

手拉手閑逛，找一間電影院接吻，盡心盡；三五老友相約，穿梭過一條條熱鬧街市，為找一件合心意的。

忽而警車開道，呼啦啦悶頭衝過來，遭市民白眼，這清涼好時段也來大陣仗抓賊，真是煩。

溫玉一手拎著書包，另一隻手還要住邊，以免被海風吹得走，行進間十分艱難。

自然，賣魚蛋的鹹佬不中意，長得漂亮有什麽用，不肯造福人類，分一點善意給路人。

警察荷槍實彈衝進仄暗巷，各個路口亦分派人駐守，不時查看可疑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