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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說有光時》第24章 作文

賴寧老實道:“想把張自華布置的周記寫了,沒靈。”

周記就是張自華布置的無命題作文,每兩周一篇。

張宇坤跟著點頭,補充道:“剛剛寫了半天理,想放松下腦子,正構思著呢。”

聶清舟微微一笑,他扶著桌子傾過去,著他們:“沒靈啊?”

兩個人忙不迭地點頭,不肯承認自己是在懶。

聶清舟說:“那簡單,你們這兩天有沒有留下印象的事?事無大小,凡是能挑起你們緒的都可以。比如說,最近的天氣,看到的人,遇到的事。”

賴寧皺著臉想了半天,終于說:“我媽昨天曬被子了,昨晚睡覺暖烘烘的,被子里還有那種太味兒,我覺得很舒服。就這麼件事兒,咋寫周記啊?要800字呢。”

聶清舟拿起筆,在草稿紙上寫下三個大字“曬太”,他的筆跡是練過的行楷,落在紙上規整又遒勁。

“太曬過被子的味道會讓人覺得好聞。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講,這種味道是殺死了螨蟲留下的螨蟲尸味兒。”

賴寧出了難以言述的嫌棄表

“這是為什麼呢?人為什麼會喜歡這種味道?人的喜好真的是毫無理由的嗎?按基因傳的理論,人現在對于丑、氣味、飲食的喜好是因為早在原始人時期,符合這些偏好的特使人更容易生存,所以有這些偏好的人得以將自己的基因傳下來,形了我們現在所謂的喜歡——比如面紅潤、牙齒整齊、面部對稱,再比如甜、咸等等口味。我們喜歡這種氣味,或許是因為在遠古喜歡這種氣味的人常常晾曬東西,有效的紫外線殺菌避免了一些疾病,得以延續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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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清舟把一些關鍵詞寫在紙上,再劃出一條長長的箭頭,指向下面:“在這里,我們可以跳出來想這個問題。我們一直覺得喜好是由我們自己掌控的,果真如此嗎?我們現在所有的偏好和定義,可能冥冥之中來自于我們的基因,來自于百萬年以前的環境。每個人都是一部厚重的書,藏著從人類誕生之日起一直到今天,千百萬年間和這個世界相的歷史。在這個世上誕生的一切與丑,都是對這部生存史的敬意。”

張宇坤和賴寧聽得一愣一愣的,連夏延都放下了筆,看向聶清舟。

聶清舟筆鋒一轉,又劃出另一條橫線:“另一種浪漫主義的解釋,按照生進化的現象,這個世界上最早出現的就是藻類生,它們依靠太進行合作用生存。最早有,很久很久以后才有了人,或許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我們的祖先丟棄了合作用的能力,但卻保留了對于的熱和向往。每當照到我們上的時候,我們里屬于億萬年前海藻的那部分,都因為看見太而歡欣鼓舞。”

聶清舟說完之后放下筆,才發現周圍的人都看著他。他斟酌了一下,問賴寧:“是不是我說得太深了,你能寫嗎?”

賴寧拿起筆,像見了太的海藻一般歡欣鼓舞道:“我,我試著寫寫!舟哥你那句話是什麼來著,每個人都是一本書啥的?就那句話,老張就要夸死我。”

聶清舟又復述了一遍,轉頭看向張宇坤,說道:“該你了,你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

張宇坤撓撓頭,他說:“我就是昨天樓下有人罵街,這也能追溯到生進化嗎?”

“罵街的話,雙方是為了什麼?是用方言罵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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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單方面的,有人停車堵了另一個人的車,那人的車開不出來也找不到停車的車主,就在我們樓下喊,一邊喊一邊罵。是用的方言。”

聶清舟又在草稿紙上起了一個名為“罵街”的話題,一個橫線下拉。

“為什麼大家都喜歡用方言罵人?是不是人在極端憤怒的時候,都會用方言表達緒,或者方言里有更多的臟話可以使用。南北方的罵街文化有沒有差異?一般罵街的人要備什麼樣的條件和素質?罵街的人是真的要爭論對錯,還是要營造理直氣壯的氣氛?從罵街引申到日常生活中的爭論,甚至于輿論戰爭,會不會很多相似之?你可以搜索一些關于罵街的新聞,多找些靈。”

說話間,聶清舟已經在紙上圍繞罵街寫了很多關鍵詞,然后把紙推給張宇坤。

張宇坤拿著紙,苦著臉說:“怎麼賴寧那篇文章,你都快口述完了,我這篇還要自己想呢。”

聶清舟拍拍張宇坤的肩膀,笑道:“還真的飯來張口啊?我相信你,加油。”

賴寧從作文中抬起頭來,崇拜地問道:“舟哥,你都是怎麼想到的啊。”

“其實不難,就是觀察生活中的細節,保持好奇心,一直追問下去直到得到答案。還有就是閱讀,大量的閱讀和積累才能找到答案。”聶清舟朝張宇坤的方向指指:“他去搜索關于罵街的新聞,也是一種積累。”

張宇坤豎起拇指:“舟哥,帥!”

說完他轉向夏儀的方向,笑得意味深長:“夏儀,怎麼樣,厲不厲害?我們舟哥是不是超級帥!”

“……”

這時候想起來要撮合他們了?

聶清舟無言以對,他轉過頭卻和夏儀黑亮的眼睛對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夏儀也放下了筆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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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聶清舟想要岔開話題,就看見夏儀微微抬起下,點點頭。

“帥。”簡短地說道,仿佛認真觀察后得出的結論。

張宇坤嗷一嗓子了出來,聶清舟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揮手把張宇坤下去,荏道:“快寫你的作文。”

賴寧笑呵呵地澆一把油:“舟哥你耳朵紅了。”

“去去去!”

聶清舟耳朵上的紅一下子燒到了臉上。夏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不為所的他姐,搖搖頭低下眼睛寫作業去了。

等張宇坤和賴寧洋洋灑灑完了作文,開始寫數學作業時,張宇坤又開始咬筆了,賴寧又開始苦著臉了。

聶清舟一看他倆這樣,就夏儀的胳膊肘:“有時間嗎?”

夏儀抬起眼睛:“怎麼了?”

“能幫他們講講作業題嗎?我數學解題思路和你們不太一樣,說出來誤導了他們。”

聶清舟對張宇坤使眼,張宇坤以為屬于他的僚機時刻終于來了,立刻捧場道:“是啊,夏儀你就幫幫我們吧,我們看半天了都沒想明白。”

一邊說他還一邊拉賴寧,賴寧反應過來也連連附和。

夏儀看著他們一臉弱小委屈的樣子,沉默了片刻,拉過他們的作業本:“哪題?”

“就這題、這題、這題、這題、這題還有這題。”

張宇坤大筆一揮,聶清舟瞧著,或許他直接說他會做哪幾題更快。

夏儀倒沒有嫌題多,安靜了片刻,拿起鉛筆開始給他們一題題講解題思路。的思路很清晰但是說話非常簡單,有時候張宇坤和賴寧搞不明白,聶清舟就在旁邊補充解釋。他解釋的時候夏儀就停下來聽他講,講完就接著他的思路往下說。

兩個人配合默契,張宇坤和賴寧很快就忘記自己是來當僚機的了,接了一番從頭到腳的知識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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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集作業時間下來,張宇坤和賴寧覺得自己促進了夏儀和聶清舟的相,激發出了他們的默契,十分滿意。聶清舟覺終于把知識塞進了張宇坤和賴寧的腦子里,也十分滿意。

這才是真正的合作雙贏。

而夏儀只覺得聶清舟最近有點奇怪,他明明傷了卻很開心,偶爾會笑得扯痛了上的傷。

聶清舟的朋友也有點奇怪,常常有一些莫名期待的眼神,偶爾還有興的嚎

周日收拾作業離開他家的時候,他撐著下轉著筆,嘆道:“當老師真不容易啊。”

“你不生氣嗎?他們連累你傷。”

“當然生氣了,氣也氣過了,罵也罵過了。不過我說的話,他們估計扭臉就忘。”

聶清舟指了指窗外張宇坤和賴寧遠去的背影,說道:“我覺得現在他們最需要的,是有能助長信心,實現自我價值的東西。欺負別人,是因為想要通過欺負別人來顯示自己的強大,這恰恰證明了自的虛弱和空。告訴他們不要欺負人是沒用的,要把這個填滿才行。”

背著書包,站在原地看著他。他坐在餐桌前,頭頂上有一盞線昏暗的吊燈,那些好千萬縷地滲到黑暗中去。

就像第一天認識他那樣,他緩慢地發出芒,耐心地滲黑暗,樂此不疲。

聶清舟的傷口還沒好,行不便,這個周末過去之后仍然在家休養。而周一放學,夏儀去接了夏延回家時,卻看到家門口圍了一大圈人,高矮胖瘦的人擁在一起,舉著胳膊指指點點。

這畫面十分眼

夏延立刻從的車后座跳下來,費力地往那里走。夏儀飛快地停好車,跟著進人群里,走到最前面時驟然聽見一聲呼號。

“老吳啊,你睜大眼睛看看啊,這些人這麼對我們孤兒寡母,他們不得好死啊!”

一個中等個頭,穿著土灰薄襖的人一邊仰天大喊,一邊跺腳。很瘦以至于兩頰凹了進去,臉蠟黃,看起來十分憔悴,聲音卻尖銳又響亮。

兒十四五歲的年紀,穿著件,低著頭站在一邊。

人的對面站著夏和聶清舟,聶清舟張開雙臂把夏護在后,神嚴肅地盯著這個人。

“你不要鬧了,我們都搬了多次家了,你非要鬧死我才甘心嗎?”夏眼里含著淚,聲道。

“是誰要鬧啊?你說清楚……”人見聶清舟護在夏面前,手就去拽他:“你給我起開,大人說話小孩攪和什麼!”

人這手還沒拉上聶清舟的胳膊,斜刺里就有力道抓住推了回去,力氣不小。被推得連連后退兩步,站穩的時候,來人已經站在了聶清舟側。

夏儀揮手擋在聶清舟前,說:“他有傷,不要他。”

中年人看清夏儀之后,激地抬手指著:“好啊你啊,當年還我一聲楊阿姨。你爸殺了我男人,你倒橫起來了!現在還敢推我!”

夏儀面對著大喊大人,目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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