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盛大的午宴過後,夜遷晟和冷太傅去了書房。
冷若寒則是被冷修文邀請去參觀他和冷雲睦的小書房,順便聊聊這次出去遊學的見聞。冷睖月也和他們一起去了。其實這是冷太傅吩咐的,希他們兄妹之間可以增進一下。
書房,隻有夜遷晟,冷太傅,施哲三人。莫管事守在書房外,等候差遣。
“久聞冷太傅擅長棋道,恰好本王最近新得到一種棋法,冷太傅陪本王下一局如何?”
“既然王爺有此雅興,冷某自當奉陪。”
夜遷晟招招手,施哲將手中托著的棋盤放在兩人中間。
“本王特意帶了這麒麟棋子,今日可要與冷太傅好好下一局。”夜遷晟笑道。
“果然是世間難見的一副好棋。”冷太傅撚起一枚棋子,晶瑩圓潤,手溫熱。
隻是不知夜遷晟特意用這皇上賞賜的棋子是何用意,冷鴻霖心中默歎,這局棋不好下啊。
夜遷晟執黑子,冷太傅執白子。兩人一來一回轉眼變下滿了半個棋盤。
棋麵上,夜遷晟的黑子和其人一樣,強勢無匹,一往無前。反觀冷太傅的白子,雖然暫時不弱下風,但重在防守,攻勢乏力。
半個時辰後,黑子已經占了絕對的上風,白子則在苦苦支撐。
“冷太傅今日這棋下的有些心緒不寧啊。”夜遷晟落下最後一子,笑道。
冷太傅看著棋麵,低歎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這棋勝負已定,白子已經無力回天了。
“讓王爺見笑了。”手中拿著皇上賞的棋子和夜遷晟對下,冷鴻霖總有種異樣的覺。
“冷太傅到現在不會還天真的以為可以繼續保持中立?”夜遷晟挑眉,語氣嘲弄。
“怎麽可能……”冷太傅角略帶苦意。
“嗬嗬”夜遷晟輕笑,也不知對冷鴻霖的話信了幾分。
“本王想知道王妃當年失蹤一事的況。”
冷鴻霖聞言有些驚訝,但既然夜遷晟開口了,便隻能緩緩道來。
“那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了。當年夫人懷著幾個月大的孕,出門拜佛,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冷太傅憶起當年的事,麵傷。
當時初當上太傅的冷鴻霖發了手中一切力量去尋們母子二人的下落,卻未果。冷夫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找到。
“不過,我卻意外發現了令一件事。”冷太傅麵轉冷。
“何事?”
“我發現當時府中的一名小妾在夫人失蹤前竟然下毒加害過夫人!”冷太傅聲音冰寒,帶著怒意。
“什麽毒?”夜遷晟有些意外。當年的事發生的時候他尚年,對這件事隻是從邊的人那裏聽過隻言片語。
之後雖然回過頭調查過,但時間已經過去許久,且知的人不多。所以夜遷晟得到的信息並不全,至冷夫人被投毒這件事他就不知道。
“不知道。”冷太傅有些無力的搖搖頭,“當年我得到消息後,就馬上派人去抓那個賤妾,但已經先一步服毒自殺了,還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說了什麽?”夜遷晟麵嚴峻。
“信上說,是因嫉生恨才下的毒,但沒有提及下的到底是什麽毒,也沒有提夫人失蹤一事。”冷太傅說完這一切,顯得有些失落。
“那冷夫人……”夜遷晟腦中浮現冷若寒那張淡漠的臉,心中有些淡淡的憐惜。
“夫人在若寒一歲時便去世了,好在有好心人將若寒養長大。若寒回來後,我就派人來診治過,好在若寒沒事。”冷鴻霖既悲傷,又慶幸。
“是我的錯,是我沒保護好若寒們母才讓那個妒婦害了們啊。”冷太傅自問這一生,無論是在朝為,還是做人,做學問,從來沒有後悔過。唯獨對冷若寒母是發自心的到後悔和自責。
“冷太傅相信此事是那小妾一人所為?”夜遷晟語義不明。當年父皇剛有意要與冷府接為親家,接著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是不是太巧合了一點?
“不滿王爺,老夫當年也曾繼續追查過,但一無所獲。”冷太傅知道夜遷晟此問是何意。當年知道先皇想法的隻有幾個朝中重臣,冷太傅暗中查訪,什麽消息都沒得到。
“本王這有一樣東西要給冷太傅看看。”夜遷晟從袖中取出兩張折著的紙,遞給冷太傅。
“這是?”冷太傅有些驚疑不定的接過。
“冷夫人失蹤前不久,現在的太後,當年的如妃曾在宮中的庫房中取了一批首飾。”夜遷晟緩緩道:“這兩張一張是宮中當年的記錄,一張是其中一件首飾的樣圖。”
“王爺這是什麽意思?”冷太傅目如炬,盯著夜遷晟。
“當年那個妾室的東西應該還在吧,冷太傅可以派人去比對一下。”夜遷晟直視冷鴻霖,幽邃的眸中看不出深淺。
聰敏如冷太傅怎麽會不知道這兩張紙傳達的意思。
“莫山!”冷太傅大步起,猛地拉開房門。門外隻有莫管家守在外麵,
“老爺。”莫管家被嚇了一跳,很見到冷鴻霖這個樣子。
“去查查當年何氏的東西裏有沒有這個。”冷鴻霖將那張圖紙塞給莫管家。何氏就是那個下毒的小妾。
“是。”莫管家吃了一驚,趕忙跑去查了。
冷鴻霖束手站在門口,就這樣等著莫管事回稟,神見的沉。
夜遷晟在書房穩穩的坐著,喝著施哲端來的茶。
不一會,莫管家匆匆的趕了回來,“老爺,找到了。”莫山手中拿著的首飾與圖上的一模一樣。
冷太傅一言不發的轉進了書房,關上房門。
“冷太傅若還不信,可以親自去宮中查查。”夜遷晟手示意冷鴻霖坐下。
“不必了!”冷鴻霖早就信了。
“簡直欺人太甚!”一向儒雅的冷太傅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憤怒之意,一掌拍在桌子上,黑白的棋子‘嘩啦啦’散落一地。
“冷太傅若想保冷府平安,就要收起心中的猶豫了。”夜遷晟深邃的眸子直視冷鴻霖,語氣強勢。
冷鴻霖沉默不語,麵鐵青,常年握筆的手青筋暴起。
夜遷晟也不急,靜靜等著冷鴻霖控製緒。
“王爺想讓冷某做什麽?”冷鴻霖平靜下來,盯著夜遷晟,眼神銳利。
“很好,看來冷太傅終於做好了覺悟。”夜遷晟出一個滿意的表,一個猶豫不決的冷太傅可沒多大用。
“很簡單,”夜遷晟著手中的杯子,“本王需要你為本王籠絡更多文人才子的心,培養一批可用的文。”
“我明白了。”冷鴻霖深深的看了一眼夜遷晟。從今日起,冷府與逸王府真正了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本王不經常上朝,朝上有什麽事你可以先與楚穆相商。”一品員,史大夫楚穆一直是逸王堅定的支持者。
“我知道怎麽做,王爺放心。”
“很好。”夜遷晟打了一個響指,原本隻有夜遷晟三人的書房中,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兩個全上下隻出眼睛的灰人。
冷太傅看著場中突然多出來的人,心中震驚,麵上卻一臉鎮定,看向夜遷晟。
“參見王爺。”兩個灰人單膝跪地,恭聲道。
“起來吧。”
“這是我王府的衛,”夜遷晟對冷鴻霖道:“以後他二人就留在你邊,保護你的安全,有什麽急消息就派他們通知本王。”
“這就是王府的衛?”冷鴻霖打量著麵前的兩人,之前就聽說過逸王府有一批的衛,隻是從未見過。
“十一,十三,你們以後就聽冷太傅吩咐。”衛同‘夜’一樣,沒有名字,隻有編號。
“是。”
“下去吧。”
衛十一和十三一轉眼就消失了,冷太傅都沒看清楚兩人是怎麽走的。
“王爺府上真是人才眾多啊。”冷鴻霖慨道。
“哈哈”夜遷晟起,“棋已經下完了,本王也該走了。”
‘吱呀’書房閉的門被人打開,施哲退在一旁,夜遷晟拔的影闊步走出。
守在外麵的莫管家連忙彎行了一禮,後,向書房去,冷鴻霖欣長的影跟在逸王後麵。此時的冷太傅麵如常,已經恢複了那個氣度過人,溫文儒雅的樣子。
“王爺,若寒的安危就拜托您了。”冷太傅停在書房門口看著夜遷晟拔的背影,麵誠懇。
“沒人可以傷到我逸王府的人!”夜遷晟形不停,語氣帶著一如既往的霸道和自傲。
冷太傅站在原地,一直到夜遷晟的影消失在視線中。
正英殿中,夜遷晟高大的影端坐在龍案後,腰背直,麵嚴肅,批閱著各地呈上的奏折。
王公公,夜啟契的心腹太監,腳步輕緩的走進來,手中端著一碗參湯,小聲喚道:“皇上,您已經批閱了近兩個時辰了,休息一會吧。”
“逸王還在冷府?”夜啟契頭也不抬的問道。
“是。”王公公低頭小聲的道。
夜啟契放下手中的筆,接過參湯喝了一口,“幽州那邊的事辦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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