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爺,我再給您端一壇!”
客棧,侏儒小二一臉討好,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好說,再弄點吃的。”
張奎哈哈一笑,“折騰大半夜,這肚子又了。”
“好勒…”
侏儒小二巾一搭,歡天喜地向廚房跑去。
看到張奎去而複返,劉貓兒師徒和吳思遠頓時又驚又喜,聽到鬼被滅,更是鬆了口氣。
過程張奎沒細談,打著哈哈應付了過去,隻說這幫鬼不堪一擊。
其他人也不在意,隻有尹太監和老黃鼠狼羨慕地看了一眼張奎後的黑傘。
一番驚嚇,眾人也沒了睡意。
張奎自顧自吃喝,吳思遠則麵微沉,向老黃鼠狼問起了青州的況。
老黃鼠狼吧嗒著旱煙,沉默了一會兒幽幽說道:
“各位都是有見識的人,想必都聽說過金吧?”
“石人塚!”
吳思遠吃了一驚,口問道:
“青州的混和石人塚有關?”
其他人也是麵麵相覷,就連正在喝酒的張奎也變得臉嚴肅。
“三山四五水府!”
這句話雖未寫史書,甚至各朝各代都刻意止民間談論,但關於其恐怖的傳說卻一直在江湖中流傳。
“三山”指的是大乾邊境及海無人區的三條山脈,分別是“墜仙”、“蒼瀾”和“玄”山脈,方圓千裏寸草不生,但凡靠近,都會詭異橫死。
沒人知道這三條山脈有多高,隻知道山上或霞籠罩氣象萬千,或雲遍布雷閃閃。
別說普通人,就連護國真人和厲害的妖魔也不敢靠近。
萬幸的是,從未聽過三山之中,有什麽東西出來禍害世間。
不過也有人傳說,它們一出世,就會埋葬整個時代,所以才沒有任何記載。
“四”則指的是大乾境妖鬼邪崇府,分別是死人的“將軍墓”、彩雲的“蠆國”、金的“石人塚”和萬妖窟的“靈教”。
這些地方就像是大乾朝的國中之國,生人勿近,每次出現都伴隨著腥風雨。
最嚴重一次,甚至一州之地淪為鬼蜮,曆史上的大災、朝代更迭,背後或多或都有它們的影子。
五水府也一樣,分別盤踞於大乾朝的五條主要水脈的奇詭險要之地。
這還隻是大乾朝部況,據劉貓兒所說,大乾北部的鬼戎國,西方的孔雀佛國,都有類似況。
可以說,人類王朝的立國之基,不是對外戰爭,而是看誰能夠在這個妖魔肆的危險世界生存繁衍。
看到眾人驚駭的表,老黃鼠狼點了點頭,白長眉下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恐懼。
“十多年前,我還在小孤山修行,雖道行低下,但友廣闊,膝下也有一幫子孫,倒也樂得清靜。”
“但忽有一日,天生異,地山搖,有兩道煞互相廝殺,所過之萬凋零,小孤山所在山脈,除了我僥幸逃,無論人妖全部死絕。”
“幾天後,石人塚放出了消息,它們有叛徒轉生為人,將會在青州出世,無論誰找到,都會提供一部可修至大乘的功法。”
“大乘?!”
尹太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眼中滿是震驚。
張奎也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修行法門萬千,講的是道行高低,並不像前世修真一樣會給你挨個弄出什麽等級。
有些修了法門的士不一定能勝過尹太監這類武林高手,但也有可能剛好克製一些強大妖鬼。
不過總的來說,道行也分境界。
分別是開、辟穀、天劫、神遊和大乘,再往上就是傳說中的仙佛。
開就是超凡俗,是人則延年益壽,是妖則開啟靈智,可以修法。
他一路所見士和妖鬼大多為此境,包括蓮和那邪僧師傅,隻是道行高低不同。
到了辟穀,則不需要凡間飲食,開始吞吐天地之炁,道行一日千裏。
積攢到一定程度,就會經曆雷、火、風三災不停洗練自,是為天劫境。
天劫一過,靈初,開始神遊天地悟大道,悟得神通,直至大乘。
張奎笑著將碗中老酒一飲而盡,“如果我沒猜錯,青州之就和這功法有關?”
“沒錯!”
老黃鼠狼著煙一臉無奈。
“消息一出,但凡有點野心能耐的妖鬼邪修都往青州跑,十幾年下來,轉世之人沒找到,青州卻了一團。占山為王的妖邪遍地都是,百姓要供奉惡鬼才能活命…”
一旁的吳思遠恍然大悟,隨即一臉恨恨,“怪不得近些年其他州太平許多。鎮國真人呢,欽天監呢,為什麽瞞消息!”
“青州那位鎮國真人二十多年前就開始閉關,藩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管事的員全部橫死,至於欽天監…”
老黃鼠狼眼中滿是嘲諷,
“石人塚的懸賞,可不分人和妖。”
“混賬!”
吳思遠麵皮發紅,滿眼怒火。
尹太監也惻惻笑道:“怪不得劉公公也不爭了,逢年到頭就送禮,原來是出了這茬。”
老黃鼠狼在木凳上磕了磕煙袋鍋子,撒下一地煙灰,幽幽說道:
“看在患難一場的份上,老黃我給各位大人個勸,就此回頭吧。”
“青州象已,就算再來個鎮國真人也沒用了…”
聽完這老妖的話,吳思遠臉上晴不定,尹太監眼神詭,不知在想著什麽。
張奎瞧著有趣,哈哈一笑轉往房間走去。
剛進了屋,劉貓兒就焦急勸道:
“奎爺,這老妖說得對,那青州確實不是善地,咱們還是轉道去其他地方吧。”
張奎啞然失笑,
“劉老頭,你以為我跑來跑去是為了什麽?青州這地方,我還真就去定了!”
“不過你們倆就此返回吧。”
劉貓兒一愣,隨即苦笑,
“總歸,是江湖路人嗎?”
“誰說的…”
張奎眨了眨眼,“老張我可不是那些裝的有道高人,相識一場,怎能說散就散。”
“我有一煮酒法,可弄出烈酒佳釀,這方子就給你經營,再幫我繼續搜集珍貴藥草。”
“至於冬兒,我知道你的念想,但老張的法門你學不來,等找到適合的,就會托人送過去。”
劉貓兒師徒麵麵相覷,隨後老頭苦笑道:“奎爺您的想法不錯,但這東西,我們怕是沒能耐守住。”
“放心…”
張奎哈哈一笑躺到了床上,
“有人會上趕著來幫忙。”
與此同時,吳思遠敲響了尹太監的門,見麵就是深深一個大禮。
尹太監瞬間閃過,
“吳大人,咱家隻是個小人,可不起您的大禮。”
吳思遠苦笑一聲,“尹公公,我就明說吧,這青州我必須得去,若是畏懼而退,一是有負平生所學,二是無再立於朝堂,使家師蒙。”
“還請您速速回京,將青州況稟報聖上,調集銳好手重組欽天監,在下才有回旋的把握。”
尹太監角了,
“吳大人,咱家也實話實說,幫你傳個話沒問題,但也要等我活下來再說,捉拿妖道是聖上的命令,若是無功而回,怕是見不著麵就要問斬。”
“青州咱家不想去,也得去。”
吳思遠頓時為難,青州兇危,要是尹太監死了,路途遙遠,自己找誰傳信?
再說現在朝堂局勢微妙,還必須此人傳話,才能不落人口實。
突然,他眼睛一亮。
“有了!”
沒一會兒,張奎看著上門的兩人,角出一笑意。
“你們請我幫忙斬殺妖道?”
吳思遠點頭,拱手道:
“道長俠義無雙…”
“來!”
張奎擺了擺手,
“我隻是個俗人,再說,我怎麽知道你們不是陷害忠良,戲文上說太監不是最喜歡幹這事麽?”
尹太監頓時臉黑,
“你別胡說八道,那黑道人在京城用妖幹殺男數十人,又祭煉妖鬼,是哪門子的忠良!”
“男…那確實該死!”
張奎點頭,“正好,我也有個小事請吳大人幫忙…”
一個小時後,
張奎對著客棧門口眾人擺了擺手,
“都回吧,等我的消息。”
說完,出後黑傘一轉,頓時化作一團黑霧向著遠方急速飄去。
黑霧中傳來個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去玩命,拖著老黃我幹什麽!”
“廢話,找你當個向導而已,怎麽唧唧歪歪的。”
“休想,老黃我不惹是非。”
“哈哈哈,你這老妖口不對心,若是真清靜,早跑到了其他地方,在這兒開客棧裝什麽模樣。”
“………”
“哼,沒話了吧,天生萬,哪個又能避得了這紅塵因果,唯有逆流而上,劈出一條大道,才能得證逍遙!”
黑霧隨即變得沉默。
黑霧飛速蔓延,如風兒拂過曠野。
遠天邊,晨破曉,約出現了一個城市的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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