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兒本沒去幾次縣城,平日取送繡活兒都是二哥幫忙,這樣的時候,家里人都比有經驗,當然要聽話。
“我沒意見,就是要多多買糧食回來,我要吃飽!”
“好,好!買糧食,都買糧食。”
家里人都是聽得哭笑不得,事定下,也就散去睡下了。
方圓兒洗了一個蘋果放到老娘的枕頭邊,“娘,這果子很甜,夜里咳嗽時候,您吃幾口,一。”
“好,娘知道了。”
趙金蓮閨的頭發,攆了去睡覺。回見老伴兒把煙袋鍋兒居然點燃了,就好奇,“這要睡覺了,你怎麼還上煙了。”
方老漢皺著眉頭,想了又想,還是湊到老妻耳朵邊說了幾句話。趙金蓮驚得直接站了起來,哆嗦著聲音說道,“我就覺得閨上次從山里回來就不對勁,本來以為撞了頭是開竅了,沒想到是這樣。這…這到底是福是禍啊,這可如何是好?”
方老漢不愿老妻跟著煩心,就安道,“我不想跟你說,就是怕你上火,但你若是不知道,平日需要遮掩時候,又沒人護著閨。以后還是好好過日子,閨變什麼樣,不都是咱們閨嘛。”
“也是這麼個道理,閨到了咱們家,就是咱們家的福氣。”
“睡吧,明日老三還要回縣城讀書呢。”
老兩口頭挨著頭躺下,翻來覆去很久,到底睡了。
他們卻不知道,窗臺上的一盆月季花,擺著葉子,已經把他們的話傳到了西屋。
方圓兒翹了角,翻騎著被子,的進了夢鄉…
第二日一早,方玉就趕著回了縣城。
因為再有倆月就要考秀才了,課業很是張。方家人都以為他要在下次休沐才回來,沒想到剛過午后,他就帶了一老一回到了家里。
村里難得有馬車進出,一群淘氣小子拍著手聚上前看熱鬧,惹得從馬車上下來的年輕學子皺眉頭。
方玉就從懷里掏出一包芝麻糖,塞給孩子們去一邊分吃,輕松解了圍。
隨后下車的白胡子老頭兒把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對著孫兒的背影嘆氣。
方家人已經聞訊接了出來,農家也沒那麼大的規矩,所以,除了方老漢和方老大,趙金蓮婆媳也都在場。
方圓兒更是好奇,借著上茶水,也站到了母親后。
白胡子老頭兒姓孫,年歲大了,眉目間皺紋都是歲月留下的智慧,說話自然也是和氣。
倒是他那個孫子,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神間有幾分傲氣。
方玉替父母做了介紹,孫老大夫就笑了起來,“方老弟啊,老夫一輩子同藥材打道,沒別的喜好,就是喜歡好藥材。咱們先別客套,能不能把參王請出來,讓老夫掌掌眼?不瞞你說啊,這一路上,我惦記的厲害。”
方家人都樸實,這是好聽的,說難聽點兒就是沒見過世面,同人打道,就怕文縐縐,禮節規矩中。
孫老大夫這般開門見山,倒是讓方家人都是歡喜放心。
方老漢趕去屋里把兩只樹皮筒取了出來,一層層打開苔蘚,就出了兩只山參。
孫老大夫歡喜的白胡子都翹了起來,幾乎是在山參上仔細觀察,一迭聲的贊著,“好啊,真是難得的好參!還是兩棵,真是太難得了!”
方家人都是聽得歡喜,孫老大夫小心翼翼把山參重新包好,再坐下時候,開口就道,“方老弟,這兩顆山參,老夫肯定要收下。你看著,開個價吧?”
方老漢一時沒有主意,向兒子,方玉就上前說道,“老爺子,我們家里也不做藥材生意,不懂行。因為我母親多年咳疾,一直在打聽好大夫,這才知道了老爺子您的大名,所以慕名找到孫學兄幫忙搭橋兒。
我們家里相信您,您看著開價就行。只不過,還要請您為我母親診診病。”
孫老大夫掃了一眼方家老,見他們沒一個反對,顯見都覺得看診比賣銀錢重要,他就越發喜歡這一家人了。
于是,他想了想就道,“老夫在京都時候,見到過一棵五百年的老參,那可是無價之寶,直接進獻宮。
其余,京都最大的多寶堂有株鎮店之寶,三百年年份,對外喊價是兩千兩。
年份再低的,價格從一千兩到一百兩都有。
你們這兩只,都是一百年左右,難得是雙生,我…開價五百兩,你們看如何?”
方家人以為頂多能賣二百兩,沒想到超出這麼多,都是忍不住驚喜低呼。
方玉同老爹點頭,他暗地里也打探過價格,藥鋪賣參自然是很貴,但從山民手里收購,價格卻很低。
孫老大夫的價格確實很公道,甚至說給的高價。
方老漢立刻應道,“好,那就賣給老爺子您了。”
孫老大夫也是歡喜,他回來沒幾年,藥鋪一直缺鎮店之寶。有了這一對兒好參,自然名氣要更上一層樓。
心大好之下,他就給趙金蓮診了脈。
趙金蓮其實沒有大病,不過是年輕時候染了風寒,沒有在意,咳嗽久了,拖了頑疾。
如今不過是開個溫養肺腑的方子,平日干活兒,換季時候多心照顧,也就沒事了。
方家人都是放了心,還要留孫老大夫祖孫吃飯,老大夫卻是不肯,請了方家人同他去藥鋪取銀錢,趕把兩只山參收到藥鋪,他也算心里踏實。
這事還沒傳揚出去,也不怕路上被人覬覦。
于是,方老漢帶了方老大和方玉一起坐了孫家馬車進了城。留下趙金蓮帶了閨和兒媳,在家里盼得脖子都要長了。
終于,黃昏時候,又一輛滿載的馬車到了方家門前。
方老漢直接扯了老妻進屋,再出來時候,方老大和方老二正在往倉房里扛糧食,劉氏和王氏拎著兩條和一籃子蛋,樂的合不攏。
趙金蓮見了二兒子就道,“老二啊,你怎麼回來了,工期忙完了?”
方老二不如大哥形魁梧,也不像三弟那麼文弱,不胖不瘦的模樣,眼睛有神,不笑不說話,很是靈巧活泛。
他卸了肩頭的米袋子,應道,“工期還差幾天,老三去給我送信兒,我趕請了一日假回來。家里這樣的大事兒,娘真是沉得住氣,都不告訴我一聲。”
趙金蓮樂得合不攏,嗔怪,“說什麼怪話,還能缺了你的份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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