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段海坐在對面,臉都快綠了,陶冰臉皮薄,無措的看了段海一眼之后低下頭去。
晏驚寒筷子上的蠔油生菜掉在碗里,聶月笑得,拿起筷子:“吃什麼,我給你夾”
晏驚寒緩了緩,清淡的說:“好啊,青菜吧。”
哎呀小乖寶居然沒臉紅
還淡定的往下接話。
聶月夾了一大塊排骨到自己碗里,咬了一口,滿冒油。
故意往他那邊湊了湊,一清淡香氣飄過來,“吃青菜啊兔子變得吧白白凈凈的,會咬人嗎”
晏驚寒睫很長,眼眸低垂的時候仿佛星月涌下的大海,很漂亮。
“想試試看”晏驚寒睨過來。
聶月被他的迷了,得意地尾都翹起來了,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怎麼咬啊在床上咬嗎”
晏驚寒下意識的撥一下腕上的佛珠,心里冷笑著覺得這個人真是不能縱容,一縱容就犯病。
面上卻不聲,不想輸給。
“對不起,我沒有興趣。”
段海出聲說:“那個”
聶月回過頭去。
“今天小寒不住在這,他是過來接你的,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一會兒就走了,不在這住。”
他賠著笑低聲跟聶月解釋:“有筆晏氏的資金,需要他的簽字”
晏驚寒似笑非笑著聶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者的表沒一點痕跡,可晏驚寒知道,這一局,他贏了。
“哦原來是這樣。”巧笑起來,“來,吃點馬鈴薯。”
晏驚寒咬了口自己的戰利品,波瀾不驚的對段海有關房地產項目的分析表示肯定。
然后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用紙巾吐掉了。
是姜。
倆人一起出了段家,聶月一直沒說話,臨上車前,回頭對趙伯說:“把那個床墊子給我搬著。”
趙伯有點蒙:“什麼床墊啊”
聶月不高興的大聲道:“樓上,所有的床墊,都給我搬走”
趙伯有些驚慌,快速的看了晏驚寒一眼唯唯諾諾稱“是”。
晏驚寒站在后,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笑什麼笑。”聶月站在黑卡宴旁邊,語氣不大好的說。
晏驚寒不開車,聶月坐在駕駛座上,“安全帶。”
晏驚寒把安全帶系好,聶月發起車子,緩緩出別墅大門。
聶月這人看著不靠譜,開車倒還穩。
等紅燈。
聶月:“從這條街穿過去然后往哪邊開”
晏驚寒:“跟著導航走。”
聶月;“我聽不懂。”
綠燈了,聶月發起車子:“快點,哪邊。”
晏驚寒:“左邊。”
然后就眼看著車子打了右轉向,拐去相反方向。
“不是說了左邊麼”晏驚寒知道了:“你是故意的。”
聶月:“可別冤枉我,我故意開反對我有什麼好,我開車的時候分不清左右,你得告訴我是哪邊。”
到了前面一個岔路口,“哪邊。”
晏驚寒深深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往左指了一下:“這邊。”
“你看你早這麼說我不就知道了嘛。”
聶月高興不,按開音樂,電臺正在播放一首古老歌。
醇厚的聲像口綿長的紅酒,歷經沉淀,將詩畫意娓娓道來,平靜也深。
聶月跟著歌曲輕哼,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
夜風清涼,寬闊的馬路車輛很,路燈綿延不到盡頭,晏驚寒剛下飛機不久,趕著時間來到段家,此時褪盡一蒸騰熱氣,輕松不。
很難得的,也想跟著音樂輕聲哼唱。
這條路不堵車,沒用多久就到家了。
“今天需要去你父親那里拿一份文件,他早在很久之前就約過我,所以”晏驚寒端正站在大門口,平淡說道。
“不用跟我說。”聶月打斷他:“不用解釋,我知道你不是專程去接我。”
晏驚寒:“恩,那就好。”
聶月:“但我真的想和你試試那個床墊,不過沒關系,以后有的是機會。”
在晏驚寒還沒回答的時候,天真一笑:“晚安,小乖寶。”
聶月推開包廂,里面的嘈雜撲面而來。
“哎,傅總你又輸了趕喝酒”
“不行不行,我真不行了。”
聶月邁過一雙雙,終于找到傅其琛,他正和對面那個膀大腰圓的土財主劃拳喝酒。
“趙哥,趙哥饒小弟一命吧,小弟真不行了。”
土財主很高興,胖胖的手指指著傅其琛的鼻子,唾沫星子跟著他的大嗓門一起飛濺出來:“是不是男人,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傅其琛雙眼明亮,兩頰酡紅,不自主的往旁邊倒,有些無奈的笑著,仿佛真的是喝多了酒撐著的覺。
“好久不見啊趙哥。”有人在唱一首快歌,聶月不得不大聲喊道。
燈太暗,聶月在傅其琛邊坐下。
“哎喲小聶麼這不是。”土財主估計也喝了不,舌頭都不太利索了:“正好,你琛哥已經不行了,你來替他”
后面有人聽到聶月來了,全都往這邊湊過來。
傅其琛趁著扯領帶的功夫低聲對聶月說:“能應付嗎”
聲音清明,哪里有一點喝醉的樣子。
聶月邊笑著,稍微側了側頭:“輕松,現在是什麼況。”
“一窩給酒吧注資的,哄開心了就。”
他倆換了位置,聶月道:“來,給趙總滿上。”
“換個游戲玩玩,總劃拳也沒意思。”聶月說。
傅其琛是給土財主演舒服了,讓他自信心棚:“隨便換你說玩啥就玩啥。”
聶月倒滿兩杯酒:“玩骰子吧怎麼樣。”
“好”
聶月抓過骰子筒:“來吧,賭大賭小。”
土財主笑嘿嘿的看著聶月:“大”
聶月妖孽一笑,“大啊確定嗎”
土財主笑得滿臉的堆在一起,他們最喜歡聶月這種又漂亮又聰明,開得起玩笑,能純潔的像天使,也能接住流氓梗。
皙白手指搖晃出清脆的響聲,土財主借著等骰子筒的機會使勁往聶月邊,聶月也不躲,就在他耳朵邊搖,響得土財主都快耳鳴了。
“要是趙哥贏了這局,小妹賠你三杯怎麼樣”
土財主自是一萬個滿意,頭點得如小啄米。
“但若是我贏了,趙哥是不是也得加點籌碼啊。”
土財主沉迷,想都不想:“要是小月贏了,我追加三十萬投資給小月助興怎麼樣”
這種場合最不缺起哄的,一聽這邊加料了,全都往這邊湊,不住的拍手好,聲音簡直快要掩蓋掉骰子筒的聲音。
傅其琛“醉的不輕”,靠在旁邊笑而不言,默默注視著聶月的那杯酒,就在氣氛熱烈的時候,覺到黑暗中出一只手了他。
傅其琛面上沒,從那只手的手心里摳出一枚骰子,然后把自己手里的骰子換進去。
“那我要開了”
“好好好。”
聶月把骰子筒一掀,“哎呀,是大,趙哥猜對了。”
周圍起哄聲不止,聶月在人群中笑得愈發甜:“那小妹先干三杯”
三杯酒下肚,土財主眼睛都紅了:“再來再來”
“下一次小妹陪五杯,趙哥”
“五十萬”
聶月:“爽快”
這次骰子筒開得很快,聶月贏了。
“都是趙哥讓著小妹的,這一局要不不加碼了吧。”
土財主剛嘗到甜頭,哪里肯放手:“不行小月陪我玩,必須盡興為止我出七十萬有沒有跟投的”
土財主有地位,周圍不都是依附著他吃飯的,他一發話,自是有人跟風。
“我出十萬”
“跟著趙哥,五萬”
“十萬”
聶月懶洋洋的抿了口酒,“那我開始咯”
自然,還是聶月贏。
那土財主也不會不高興,嚷著要喝酒,之前傅其琛已經灌得差不多了,后來聶月的這兩杯點了把火,現在他已經快不行了。
見好就收,聶月說:“你們先玩著,我出去放放風歇一下。”
聶月找到吸煙室,門一關,外面的嘈雜頓時隔絕開來。
從包里出煙,慢慢吸慢慢按著自己額頭。
喝得不算多,但是那酒度數不小,后勁足。
半支煙盡,傅其琛開門進來。
聶月掀了掀眼皮,見是他,又重新闔上。
“頭疼了”傅其琛神清氣爽的在聶月邊坐下。
“什麼況啊。”聶月聲音懶洋洋的:“他們說你把整個酒吧街盤下來了”
傅其琛:“恩。”
聶月嗤笑一聲。
傅其琛:“怎麼了”
“你是瘋了還是怎麼。”
現在c雖然稱不上一家獨大,但是對酒吧街還是有一定影響,其他酒吧業績必然下,hot自難保,已然岌岌可危了,以聶月對傅其琛的了解,他要想盤下整個酒吧街,幾乎算得上是傾盡全部財力,趙總的這些個投資也不過杯水車薪。
“想干嘛,和司曳同歸于盡”
傅其琛笑著搖搖頭:“不至于。”
聶月有點暈,沒再說話。
“司曳是不是找你了”
“找過了。”
傅其琛是資深老狐貍了,當年聶月還沒混江湖的時候傅其琛就已經在酒吧混得風生水起。
那時候傅其琛跟著的是當地有名的地頭蛇,脾氣不好,傅其琛這人最會圓世,左右逢源,跟地頭蛇的時間最久,是他最信任得力的助手。
有天聶月跑到酒吧喝酒,正趕上地頭蛇過來收錢,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突然沖進來,言語還橫,惹怒地頭蛇,傅其琛走過來把護在后,“都說了你哥不在這,你怎麼又來了”
聶月著他沒說話。
“總來酒吧的一個傻子,非得說哥在酒吧,沒事兒,哥你繼續。”傅其琛背對著他們,朝眨眨眼:“快點回家。”
后來傅其琛在后巷里找到聶月,遞給一點吃的。
兩人就算認識了。
再后來聶月給傅其琛當駐唱,他前后輾轉了好多地方,聶月就跟著他換了好多地方。
傅其琛心機深重,設了個套坑了地頭蛇一把,自己取代了他的位置,開了這間酒吧。
聶月在別人面前尚且還稱得上聰慧機敏,可在傅其琛面前,完全就是白紙一張。
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總藏著無數心思。
老狐貍一個。
自然早知道司曳給聶月打過電話。
“沒什麼想問的麼”聶月歪頭看他。
傅其琛明知故問:“什麼。”
“不問問我有沒有同意”
傅其琛笑了一聲,沒答。
聶月也笑。
傅其琛防備心極重,卻無條件相信聶月,甚至連問都不會問。
就憑是聶月。
一丁點善意就能記一輩子的人。
聶月到家已經兩點多了,喝得有些難,抱著馬桶吐的時候似乎聽到外面有聲音。
晏驚寒剛從香港回來,晚上的飛機。
紅姨來給聶月送解酒糖,聶月看到盤子里還有些水果,“這是給誰的”
紅姨:“爺也回來了。”
聶月想了想:“我來吧。”
聶月敲敲房門,沒人應。
“我進來了”
這還是聶月第一次進晏驚寒的房間。
房間非常整潔,目是一個巨大的書架,窗臺邊擺滿植,半掩一臺跑步機。
燈昏黃,房間里點著熏香,淡淡的檀木味道,深的床鋪非常干凈,旁邊的被子上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一件白襯衫。
聶月的目一一過這些品,腦海里描繪著晏驚寒在這里跑步,澆花,換的景。
浴室水聲停止,晏驚寒的影出現在玻璃門。
他的背非常漂亮,中間一道深深的壑,肩膀寬闊,腰腹驟然收,中間形一道迷人坡度,下面的凸起被玻璃上的水霧模糊掉。
兩條又長又直,腳踝很細,兩枚凸起的外踝骨看上去迷人。
晏驚寒換了一條巾,隨意轉過。
在他前,印著一道深深的,從左肩一直延到右邊下腹部的傷痕,淡紅的,看樣子已經過去許久,可是猙獰盤亙,目驚心。
像一道斜線,把他整個人劈開,劃掉。
能造這樣一道傷疤,可想而知當時的危險,差點要了他的命吧。
像是覺到什麼,晏驚寒緩緩抬起頭。
四目相對。
燈昏暗,隔著一道玻璃門,晏驚寒的沾著水,約泛著。
那雙銳利的眼眸中升起厭惡,凝起眉頭。
聶月原本想禮貌轉,但到他怒意翻涌的目,聶月改了主意。
懶洋洋的往墻壁上一靠,目不懷好意的向下游移。
聲音輕飄飄的勾了一朵白云。
“很優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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