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人,你要當心了。自那公子來了墳南山,山神便再也沒出過府,這其中定有蹊蹺,你同他走得如此近,萬事小心。”
“可是我有什麽可防著他的呢?要知道我是一顆沒用的蘿卜,即使了依然是個沒用的蘿卜,就是因為沒用所以才活了這麽長時間,就連山下的村民都會來山上采山珍采人參摘靈芝參果,可沒有人注意到我這個蘿卜,就算捉了我有什麽用呢,我全上下還沒有人參爺爺的一胡須有用,甚至還沒有一些山蘑菇有營養,哎,我這麽沒用最是安全了,人參爺爺放心吧。”
老人參縷著胡須,“……話是這樣說,可你還是要小心些。”
“他連參果都給我吃,對我好的不得了,從來沒兇過我,爺爺放心吧,你還是擔心你自己莫被采參人采去燉了,走啦爺爺。”
老人參拎著一小袋子參果,微笑著歎口氣,“這丫頭真不會說話。”縷了下胡須,“不行,我得找山神問問去才好。”
小蘿返回草房子的路上遇到腦袋腫了兩圈的黑熊。
黑熊說當日懸崖下取蜂巢時是小蘿算計他,害他被一窩子蜂追著滿山頭跑。
若是平日,小蘿不會跟對方多聊一句定是撒開腳丫就跑,如今有公子給撐腰了,膽子也養得了點,叉腰道:“你憑什麽說是我搞得鬼,明明是蜂看你不順眼,你平日竟端了它們的老巢,它們早就記恨上你了,被它們咬,活該。”
結果是被黑熊一掌拍飛。
幸好小蘿跑得快,否則難保不會被黑熊拿去做午餐。
草房子裏。
陶詩正靜靜吃著雪蓮羹,見小蘿氣籲籲跑進來且麵上帶了傷,他站起來道:“怎麽了?”
回到草房子小蘿便安心了,一下撲到桌子上氣道:“黑熊欺負我,幸好我跑得快,告訴你個,我是這滿山靈跑得最快的一個,因為我是蘿卜,最是沒用,除了白日能幻作人以外什麽法都沒有,所以山中生靈們都嫌棄我,日常欺負我時我就跑,跑著跑著便練就了一逃跑本事,整個山頭沒一個能追得上我,連豹子都不能。”
陶詩抬手輕輕麵上的傷,淡眸疏離,卻藏匿些許疼惜,“你平日裏都是被這樣欺負的?”
小蘿握住對方的手,一臉的輕鬆笑意,“沒關係啊,我跑得快啊,吃不了多大的虧的。”
見對方一直盯著看,覺得有些莫名,順手將石桌上的勺子重新遞給他,“你好像很喜歡吃雪蓮羹啊。”
陶詩接過羹勺,低低嗯了一聲。
“可是你為何要去摘參果呢,而且把整棵樹的參果全部摘?”
“因為你喜歡。”
——
小蘿在屋查了半日的書籍畫冊,終於找到蜂治療傷的一味圖偏方,傷的是臉,萬一留下傷疤就不好了。將上次從懸崖上取來還未曾用完的蜂塗在麵上的傷口上,一層又一層,鼓搗完了已是黃昏。
院的香氣引著走出去。
隻見石桌上擺著一隻超大的蒸籠,嫋嫋香氣正是從蒸籠裏散出的,走過去發現蒸籠邊上依次擺了不致的小菜。
“你做的麽?”小蘿咽了咽口水。
陶詩點頭,從蒸籠裏夾了幾塊糜放到小碟子裏,最後將筷子遞過去,“極煮飯,你嚐嚐。”
小蘿嚐了一小勺糜,驚喜的連連點頭,“好吃,真好吃,又香又又糯,這是什麽?”
“喜歡就多吃點。”陶詩又盛了一碗糜過去。
小蘿吃得打了飽嗝,仍執著追問著,“到底什麽呀,太香了。”
陶詩淺笑:“熊掌”。
——
老人參拎著小蘿送的一小袋子參果去了山神的府,守門的兩個小道山神病重昏迷不醒,勿擾請回。
老人參當下拔掉一縷胡須,落掌即刻化作一把人參須,“老頭我好歹也是活了幾千年的人參,全上下都是藥,恐怕這滿山生靈沒有比我更懂得醫治山神的了,兒請讓開。”
“不。”兩兒堅決不放行。
閉的府傳來山神毫無氣神的聲音,“老人參進來吧。”
老人參方一進便瞅見山神披一潔白的喪服再給哪位大神上香,燃的是手臂的那種高香。
“山神這是……”
“哎,提前給自己裝裹好了,免得臨死的時候來不及。”
“……這到底怎麽一回事,難不跟那草房子裏的公子有關係?”
山神含淚點點頭。
“那公子是何方神聖?我這幾千年道行竟虧不得分毫,還有小蘿那傻蘿卜同那公子走得很近,會不會有危險。”
山神巍巍站起來,痛心疾首道:“這滿山的靈你我最投緣了,今日我將告知你對你一點好都沒有,莫問就對了,還有那傻蘿卜,沒人能救得了,你且離遠一點吧,不,越遠越好。”
第13章畫公子11
墳南山的冬日終於到了,一場大雪後,山裏山外皆是一片素潔蒼茫。
這年的墳南山冷得異常,死了不的古木植被,山中野鮮出來走,空中覓食的飛鳥幾乎不見了蹤跡。
小蘿在草屋子的圍爐旁暖手,陶詩替了鼻涕,“明日同我到山下市集,我去買新襖給你穿,看你凍得越發通紅簡直了隻紅蘿卜。”
小蘿吸吸鼻涕,“自從我有記憶以來墳南山從未這樣冷過,你冷麽?”
陶詩搖搖頭。
“可是你的手為什麽一直這樣冰冷呢?”
“我生來如此,從未覺得冷。”他拉住的小手離火爐遠了些,“當心靠得太近燙傷了。”
小蘿著火映襯的那張臉,白到明,五像是冰雕一樣俊,“你為何為對我這麽好?”
陶詩站起來,走到塌上抱起半瞇著眼的黑貓,抬眼著窗外紛飛的大雪,笑道:“這隻貓陪了我好久好久,是我唯一的朋友,你曾救過它的命幾乎等於救過我的命,所以,我是來報恩的。”
小蘿聽得一塌糊塗,起走到他邊著他懷中那隻兇惡的黑貓,狐疑道:“我救過它?”
陶詩輕輕點頭。
“數月前,墳南鎮的餛飩鋪前你救了一隻傷的小貓,就是它。”
小蘿仔細於記憶中搜尋,終於想起確實救過一隻小黑貓。
山中不知歲月,無聊到極點的時候小蘿偶爾會到附近的鎮子上一睹人間繁華,因沒有法怕遇到危險便很下山,為數不多的一次下山曆程中,於墳南鎮的一個餛飩攤角發現一隻掌大的小黑貓,應是方出生不久,弱的不行,上不知被誰弄傷了還淌著。
將隨攜帶的草藥磨碎灑到小貓的傷口,再用布條細細包好,最後買了些小魚幹嚼碎了喂給小黑貓吃,小黑貓漸漸能彈了才離去。
小蘿仔細辨看陶詩懷中的這隻壯碩的兇悍的勇猛而犀利的大黑貓,“……是它?它這是有了孕麽?”
不然怎麽短短數月從一個羸弱不堪的小貓變如此兇猛的大塊頭,這……完全聯想不到是同一隻。
陶詩還未回答,他懷中的貓憤懣地喵嗚一聲,那架勢撲作戰。
小蘿嚇得趕後退一大步。
陶詩安著黑貓,笑道,“這是隻公貓。”
“……哦。”
秋暮自陶詩的記憶裏窺探到這段畫麵,但卻跟陶詩眼下說的有點出,那是半年前的墳南鎮。
小蘿確實下了一趟山,隨背的草藥換了點銅子,揣著零花錢逛了幾條街後尋了個餛飩攤吃餛飩。
躲在對麵二樓客房裏的一人一貓臨窗而。
陶詩仔細數著,對麵那位看似清瘦的姑娘吃了整整五大碗餛飩。
小蘿吸著碗底的湯時,陶詩對著窗欞上趴著的黑貓道一聲,“去吧。”
黑貓躍下二樓的一瞬,陶詩喊住它,“等一下,你這樣子太兇,姑娘家是不待見的,你將子變小一些。”
黑貓聽了,將子小一圈。
“不,還是有些壯,要弱的可憐的最好帶傷的小貓。”
黑貓有些不願的幻陶詩心中的那款,然後啪嘰一聲落在剛要起離開的小蘿麵前。
這便有了小蘿替小貓治傷買小魚幹的一幕。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這就是個小謀。
可秋暮卻猜不出啥謀。
隻為邂逅荒山頭的這隻蘿卜?!
此理由,有些詭異。
—
第二日,仍是漫天的大雪。
陶詩攜著小蘿下山到最近的墳南鎮上買新襖。
小蘿見陶詩錢袋子鼓鼓的,便不客氣的為自己選了兩套最新的棉襖一件絨絨的掛球大氅,另外讓老板娘特意打包了個小包袱,最終,懷抱著小包袱滿麵紅走出店。
“不?要不要吃東西?”陶詩將竹枝傘撐開,傾到頭頂為遮雪。
小蘿卻抱著小包袱出去踩雪,“哇,你好有錢哦,銀子居然還沒有被我花,那就請我吃東西吧。”
陶詩選了鎮子上最大的一間酒樓,因是雪天生意頗佳。
不但有本地人親友聚會,酒樓各個角落且三三兩兩坐著外鄉人。
都是些功夫在的人,形貌怪異,有些甚至隨掛著捉妖寶。
陶詩為小蘿夾著盤中菜,小蘿吃得津津有味滿流油,時不時抬頭不停為夾菜的對方,“這裏的飯菜好吃極了,你為何不吃?”
陶詩將暖湯盛給,抹掉角的一粒米,“我喜歡看你吃。”
“那我多吃一點,讓你多看一會。”
“……乖。”
熱氣騰騰的暖湯都不及公子暖,小蘿深深覺得這個冬日一點都不冷了,隻要看一眼公子,心裏便是春暖花開。
依稀聽到酒樓的客人再議論捉妖之事,說的最多的一個詞“目”。
小蘿聽不大懂,難不此出了妖怪,目?凰的眼睛?在此多年,還從未見過凰。
吃飽喝足,隨著陶詩走出酒樓大門時,問:“人們口中說的目是什麽?”
陶詩拍了拍的腦門,“你這個傻蘿卜是不會懂的,反正不關我們的事,走吧。”他笑盈盈地牽著離開。
雪地裏留下一大一小兩串腳印。
回到草房子裏,小蘿將小魚幹端出來擺到黑貓麵前,那黑貓竟頭一扭,走了。
小蘿撓撓頭,怎麽回事?沒見過不小魚幹的貓咪,嘟著問:“你的貓好像一直不喜歡我。”
陶詩的頭,“這貓認生,除了我不願同他人親近。”
“這個胖黑球有名字麽?”小蘿又問。
“古藺,它古藺。”
牆角的黑貓喵嗚一聲,跳窗離去。
“啊,它好像生氣了跑出去了,外麵下雪呢。”小蘿擔心的朝門外一眼。
“隨它去。”陶詩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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